“你放心吧,這裏的師傅手藝好着呢,哪怕是修修補補,他們也非常細心,定然會讓人滿意。”
一開始的時候,賀傾城也沒有太在意,可不知道爲什麽,自從發現那一塊小瑕疵,賀傾城每次拿起琴來,總覺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甚至覺得彈出來的琴聲和以前也有所不同。
最後,終于下定決心,要來這樂坊找師傅修一修。
雲小棉聽完以後,在磕壞的那一塊地方看了好幾遍,“就破了這麽個皮兒,至于跑大老遠的路過來嗎?發出聲音又不是這個地方,你這肯定是心理作用。”
“那有什麽辦法,你盡管說我矯情好了,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偏執,本不想讓自己看那塊壞了的地方,可是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朝那邊看。”
賀傾城說得非常認真,雲小棉差一點就哈哈大笑。
這心理作用還挺頑強,不過,賀傾城說的這種現象,在自己身上也曾經出現過,有時候,明明不想想一件事兒,腦子裏總是翻來覆去的想,連自己都覺得煩。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心結解開,把事情辦妥,賀傾城這麽做,恐怕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了。
馬車停好以後,賀傾城對了馬夫說道:“把馬車停到一邊去吧,擋了别人的路就不好了,我們要在這兒等一會兒,一個時辰以後,你再過來。”
聽了賀傾城的話,馬夫直接趕着車離開,雲小棉和賀傾城則是進了永樂樂坊。
賀傾城小心翼翼的抱着琴,雖然目不斜視,可腳步卻非常穩健,好像害怕再把這寶貝琴磕到碰到一樣。
雲小棉的眼睛有些不夠使,這裏放着各種各樣的樂器,自己叫不上名字來,可也能感覺出,這些東西不便宜,來這裏的人也不少,大家都在小聲的說話。
感受到眼前這種氛圍,雲小棉自己頓時也高大上了許多,即便不會彈琴,多在這裏走走,好像也能陶冶情操一樣。
不遠處坐着一位老師傅,正在低頭修着什麽,如果自己猜的沒有錯,賀傾城要找的師父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果然,來到那位老師傅面前,賀傾城停下腳步,輕聲說道:“這位師傅,勞煩您給看一下,這一塊兒能否給修補一下?”
老師傅擡起頭來,仔細的看了一下被碰的那個地方,随口說道:“修補是可以的,隻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這漆已經掉下來,漆好以後還得抛光,今天拿不了。”
雖然立刻不能把琴帶回去,可聽到師父說能夠修補,賀傾城心裏早已經高興的不得了,不管怎樣,這件心事總算了了。
小心的把琴放到老師傅的面前,賀傾城又小心翼翼交代了一番,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雲小棉跟在賀傾城的旁邊,感覺她轉身的時候,腳步都變得輕松起來。
剛才,賀傾城交代的非常清楚,馬夫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而這琴今天又拿不走,雲小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外面等着,還是該從這繼續逛。
“你喜歡這些嗎?”賀傾城指向不遠處,那裏擺放着很多古琴。
雲小棉實話實說,絲毫不帶掩飾:“我不會彈琴,對于這些也不懂,沒有喜歡不喜歡這一說,其實,就算真有一把琴擺在我的面前,估計我彈出來的聲音也像彈棉花一樣。”
“如果你想學琴,那我教你啊!”賀傾城說得非常認真,大有一幅非要教會雲小棉彈琴的模樣,雲小棉吓得一個勁兒的搖頭,甚至開始往後退。
最後,雲小棉伸出雙手,“你看看我這雙手,哪裏像是彈琴的模樣,你也别費這心思了,教了我這個徒弟,可真要毀了你這師傅的名聲了。”
賀傾城捂着嘴笑,剛想要說什麽,突然臉上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雲小棉一臉不解,忍不住順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門口進來了一位姑娘,年紀和賀傾城差不多,隻是一頭秀發沒有賀傾城的那麽黑亮。
雲小棉心裏也想不明白,賀傾城爲什麽會緊張成這個樣子,隻不過是一位姑娘,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再次轉頭看向賀傾城,她分明就是在看那個姑娘的方向。
“小棉,看來我們不能在這兒多做停留了,要不我們去别的地方轉轉吧!”賀傾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雲小棉,把話說完以後,拉着她閃到了另外一排貨架旁邊。
剛才那個姑娘進門以後,賀傾城趁着夥計打招呼的空檔,代理雲小棉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門,雲小棉便眯起眼睛問:“剛才那個人是誰?你好像很害怕她的樣子,據我所知,整個京城裏頭,能夠讓你如此緊張的人也沒有幾個。”
賀傾城回頭看了看,小聲說道:“這不是害怕,是……有些難爲情。”
雲小棉聽得一頭霧水,倘若姑娘看到一個小夥子,或許會有這種心理,可是大家都是女孩子,怎麽會難爲情啊?
賀傾城害怕自己說不明白,看到周圍沒有人,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剛才那個人,是他的表妹。”
表妹?
這個時候的雲小棉眉頭已經皺成一個疙瘩,誰的表妹會讓賀傾城那麽害怕,不對,會讓賀傾城緊張成這副模樣?
再三追問之下,雲小棉終于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原來,剛剛進去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是兵部尚書之子的表妹,如果賀傾城進了門,人家還得管她叫一聲表嫂。
雲小棉捂着嘴高興,賀傾城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害羞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倒是雲小棉,笑完以後開口問道:“既然已經相親成功,這距離出嫁也就不遠了吧,賀傾城,你真的要嫁給别人當媳婦去呀?”
賀傾城把頭低的不能再低,小聲說道:“出嫁的日子已經送過來,據說都是些好日子,這邊挑選一個,就算定下來了。”
聽到賀傾城這樣說,雲小棉心中一陣感慨,這麽年輕,真的就要出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