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别說是七個死人了,不管在哪發現一具屍體那都算得上是大事了,這一下子冒出七個來,那就顯得太不可思議了。
陳敬之來不及細想,拉着田業成就往後退,兩個人蹑手蹑腳的退了一路,直到遠方的鈴聲又變得若隐若現的,這才算罷了。
趕屍的隊伍都在晚上,一是因爲白天陽氣太重,再者就是怕碰到生人,活人的一口陽氣要是被趕的屍體碰上,是完全有可能出現詐屍的。
因爲屍體裏面還有一道魂被那張符紙給鎮着,所以這些屍體還能有肢體活動的能力。
見兩人回來了,田業成的臉還被吓得煞白呢,秦佩瑜和宋青瓷就上來問是怎麽回事。
田業成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明顯是還沒有從碰到趕屍的隊伍的那一幕下走出來。
陳敬之就跟她倆很慎重的說道:“我們碰到趕屍的隊伍了……”
“唰”
“唰”
兩個女人都是一愣,秦佩瑜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問道:“你沒開玩笑吧?趕屍,這又不是拍電視呢,哪來這麽邪乎的事啊。”
“湘西的趕屍可是不是謠傳,從古至今一直都有,以前客死他鄉的湘西人想要落葉歸根,家人通常都會請趕屍匠給帶回去……”
陳敬之解釋了一句,他尋思了下後,回頭說道:“看這趕屍隊伍去的方向,有點像是往瓦刀寨那邊去的,我過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着。”
宋青瓷皺眉說道:“那你小心點,你沒發現麽,這地方越來越邪門了。”
陳敬之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後掉頭就走了。
他剛走一會,田業成才從震驚中慢慢的緩了過來,但臉色還是難看得很,以前跟随顧長河考古的時候,在墓裏也碰到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但像趕屍隊伍這麽邪門的,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當有的謠言你聽多了之後,忽然發現有一天變成了事實,一般人的心裏都是很難接受的。
田業成使勁的咽了口唾沫,說道:“我剛才,都差點被吓死了,那屍體看着就跟僵屍似的啊……”
另外一頭,陳敬之又原路返回,追了大概能有七八分鍾後,趕屍匠手裏的鎮魂鈴,動靜又清晰可聞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陳敬之跟趕屍的隊伍,站着的是順風的方向,他這口陽氣是怎麽都不會吹不到那邊的,所以倒也不是特擔心會詐屍。
前方十幾米遠的地方,七具屍體腳步整齊劃一,一蹦一跳,頻率完全一緻,屍體每次落地之後腳下傳來的“咚咚”聲都好像是扣在了人的心弦上,聽着特别的滲人。
陳敬之發現,這趕屍隊伍所去的方向,确實是朝着瓦刀寨那邊的,而且對方所走的雖然沒有山路,可趕屍匠卻非常的輕車熟路,明明兩邊有山坡,樹叢,有的地方還是深坑,但他卻全都給避開了。
也就是說,這路人家很熟悉。
“那他是瓦刀寨的,還是……别的寨子過來的呢?”
陳敬之挺迷糊的,他覺得前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這人若是瓦刀寨的趕屍回來,那這邊肯定就得有接屍的人了,不然不會如此悄無聲息的。
陳敬之是看過有關湘西趕屍的細節的,當趕屍隊伍回來的時候,死者的親朋是會端着一盆雞血或者狗血來接屍的,然後在屍體經過的路上,一直灑着,就是爲了掩蓋屍體留下的氣味,這個距離至少得要灑上幾裏地的,就是防止有孤魂野鬼會順着痕迹跟過來。
然後還要在村口或者寨子外面,點上火盆燒紙,周圍有一圈紅繩給纏上。
最重要的是,屍體回來之後,馬上就得要入棺然後下葬,主要是防止出現屍變這種意外。
瓦刀寨這邊什麽都沒準備,那九成九這趕屍匠就不會是寨子裏的人了。
這要是後面的那個可能性,這人趕了七具屍體來瓦刀寨幹什麽?
此時,趕屍匠離着瓦刀寨已經不遠了,陳敬之跟在後面都能看見吊腳樓裏亮着的煤油燈了。
他這邊正詫異的時候,忽然間,就見對方領着那七具屍體直接就奔着寨子去了。
于此同時,那人伸手塞進嘴裏,就聽到在寂靜的夜空下,一陣刺耳和詭異的哨聲傳了過來。
這哨聲特别的古怪,刺耳,音調忽高忽低,聽在人的耳朵裏會讓人感覺渾身上下都特别的難受。
當哨聲響起來的時候,就見那七具屍體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不少,一蹦一跳間的距離也比先前遠了很多,當屍體跳起來,陳敬之借着月光就看到,他們全都齊刷刷的平伸着兩條胳膊。
然後落地的時候也沒有擺動,等到再次起跳時,兩條胳膊仍舊保持着先前一樣的姿勢,而這屍體落地的時候膝蓋連彎都沒有彎一下,特别的筆直。
陳敬之頓時就懵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景,這學期剛回來沒多久,就在人文學院附近的一片工地裏碰上了一頭僵屍,當時是他跟王武兩人聯手,最後把那頭僵屍給鎮下來了。
那天晚上,打的是有點險,要不是他正好從路邊的一家飯店裏拽出來一袋子糯米的話,搞不好兩人都得要帶點傷了。
但是,那頭僵屍的道行挺高的,也是在工地下面的墓地裏養的年頭有很長了,因爲這僵屍嘴邊的兩顆獠牙都支出來了,大概有三公分長短左右,所以這屍體變成僵屍,至少也得有幾十年的曆史了。
整了半天,這趕屍匠趕的還不是一般的屍體,而是僵屍!
隻不過,那七具僵屍的道行應該不是很高,至少陳敬之是沒有看見他們嘴邊有獠牙伸出來的。
這是判斷一個僵屍有多高道行的最大依據。
毫不誇張的講,若是這七具僵屍跟他和王武當初碰見的那一頭不相上下的話,他現在肯定選擇掉頭就走了,然後剩下的事就得要交給有關部門來處理,這是他根本不可能操心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