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蓉并沒有詢問她昨天發生的事,甚至都沒有問常潔爲什麽甩了江淳他媽一巴掌,也就是說,她完全沒有爲對方打探和出頭的意思。
從這一點上就能品出來,常潔和對方在鄭華蓉的心裏地位孰輕孰重了。
打完了電話後,鄭華蓉緊擰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她給常潔打電話也是想探尋下她和陳敬之之間是否有什麽關系,但她卻沒有任何解釋,哪怕是點一下的意思,這就讓鄭華蓉十分迷惑了。
“我怎麽就看不明白,這問題是出在哪呢?要說一點關系也沒有,這絕不可能啊?”鄭華蓉托着下巴,無奈的歎了口氣。
另外一頭,檀宮的别墅裏,裴璞玉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的,她醒來之後卻沒發現床邊的人,然後穿着睡衣從卧室裏出來,就聽到樓下廚房裏似乎有動靜。
陳敬之嘴裏暢快的哼着小曲,正在整着簡單的小菜還有稀粥,裴璞玉蹑手蹑腳的來到他的身後,從後面摟着陳敬之的腰,輕聲說道:“這真是我理想的生活狀态,早上醒來,能看見一個男人在爲我做着早飯,而我隻需要收拾打扮自己就可以了”
陳敬之歪過腦袋說道:“你要是願意,以後随時都可以!”
裴璞玉笑眯眯的點着頭說道:“真是好人啊……”
吃飯的時候,陳敬之詢問她這兩天還有什麽安排,裴璞玉就說哪也不想去,就跟他呆在家裏好了。
陳敬之知道,裴璞玉這是想在離開之前跟他能盡量的獨處在一起,畢竟接下來鄭華蓉要把她給送走,那再見可能就是幾月或者一年半載之後了。
其實,陳敬之想想這事整的也挺殘忍的,他剛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然後遇上了裴璞玉,兩人正你侬我侬的搞上了對象,手還沒拉熱乎呢,卻被人給棒打了鴛鴦,以後的兩三年他就得又要守活寡了。
接下來兩天正好是周末,陳敬之和裴璞玉幾乎是足不出戶的膩歪在了一起,除了哼哼哈嘿以外就是依偎在沙發上看看電視刷刷手機,也沒有跟外界聯系。
鄭華蓉給裴璞玉打了幾個電話,她就簡單的說自己出去散心了,剩下的什麽也沒交代,至于陳敬之則是托着腮幫子看着她,忽然冒出了一點離别的傷感。
他倆現在的狀況就是,在一起一天,那往後就會少一天了。
兩天後,陳敬之和裴璞玉從檀宮裏出來,回到了松北大學城。
複旦門口,陳敬之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裴璞玉的眼圈頓時都紅了,咬着嘴唇一聲不吭。
“等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讓你風風光光的離開……”
裴璞玉拉着他的胳膊,輕聲說道:“等我!”
複旦旁邊,一輛商務車忽然鳴了兩下喇叭,裴璞玉和陳敬之同時轉過頭,就看見了車内坐着的鄭華蓉,正陰着臉看了過來。
陳敬之仿佛故意似的,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說道:“三年而已,不算太長,更何況你偶爾也會回來,再不濟我過去看你也行,反正你算算的話咱倆的異地戀也不是很艱難,畢竟都不是差錢的人,不行就飛來飛去的呗”
“就算看不着,我也得跟你視頻什麽的,你但凡有不接的時候就等着我見你時,好好是審審你了!”
“去吧,趕緊走吧,我怕你再不去你媽那,她都有可能開着車過來,在我身上整出個交通事故來了……”
裴璞玉重重的點了下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陳敬之看着她身後來回搖晃的麻花辮,忽然意識到裴璞玉走了,他的青春似乎也走了。
回到人文學院,陳敬之也沒心思上課,去食堂吃了點飯後就從圖書館裏借了兩本書然後回到了宿舍躺着。
在跟裴璞玉一起的時候他的感覺還不太明顯,但現在剩下自己了,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了。
陳敬之平息了自己的思緒,拿出手機給蘇雅打了個電話過去。
“哎呦,真是稀客,陳少居然還有主動聯系我的時候,真是讓小女子受寵若驚呢”
陳敬之懶得跟這個熟妖女扯,他是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對方給扯到溝裏,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兩個事,我跟你打聽個人,然後你問下馮雲山過幾天有空沒有,有的話跟我去撐個場子。”
“馮老闆那邊應該沒事,前兩天我剛和他見過,人在滬上呢說是短時間都不會離開,你要跟我打聽誰啊?”
“一個叫江淳的人,挺年輕的大概二十幾歲,前段時間從普林斯頓回來的,曾經在高盛實習做過經理人,現在回國說是要跟人搞私募,你幫我打聽下他,資料弄的詳細點”
“那不難,隻要人在江浙滬就行,投資圈就這麽大,做私募的人又不多,你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就能給你打聽出來了”蘇雅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謝謝了!”
“呵呵,就用嘴說謝啊?”蘇雅語氣忽然輕飄飄了起來,還充滿了點慵懶的味道。
“請你吃個飯呗,實在不行,再請你泡個澡來個保健啥的都不是問題,隻要你敢接着就行”
“我敢啊,就怕你沒那個膽子,又跑了呢?”
陳敬之淡淡的說道:“不會了,因爲……爺們成熟了”
和蘇雅聊完後又看了會書,時間眼看着就到中午了,陳小樹他們三個吃完飯回來打算眯一覺,就看見了鋪上的陳敬之。
“你這兩天跑哪去了啊,無聲無息的,發信息還不回呢”
陳敬之打着哈欠說道:“跟裴璞玉約會去了啊”
“約了三天,都沒回來啊?”陳小樹眨着眼睛問道。
“嗯呢”
袁朝說道:“卧槽,那豈不是滾了三天的床單?”
三個牲口的眼神頓時就熱切起來了,有種蠢蠢欲動的氣息彌漫着。
陳敬之看着他們三個說道:“她要退學了,去國外留學……”
往後的兩天裏,陳敬之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麽影響,照常上課,胃口也不錯,臉上也沒啥異樣,就跟平時一般無二。
陳小樹他們還覺得陳敬之和裴璞玉雖然沒有分手,但這種兩地分居的異地戀實在太殘忍了,于是到了晚上就從超市裏拎點啤酒和小菜過來,跟他在宿舍裏一喝就是半夜,主要就是想安慰下他這受傷的心。
陳敬之也懶得跟他們解釋,既然三個牲口願意跟他共環暖的話,那何樂而不爲呢。
再一個,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陳敬之的腦袋裏也确實會容易多想,雖然沒有達到一閉上眼睛就出現裴璞玉身影的程度,但總歸是挺惦記的。
這天下午,蘇雅給他打了個電話,陳敬之讓她打聽的事又消息了。
“江淳,二十四歲,這個人我雖然不認識,但也容易打聽,他是搞了個私募,跟另外兩個人合夥的,除了他以外還有個以前在投行做基金經理的男子,屬于經驗豐富手段老道的投資人”
“另外一個就是關系戶了,父親在一家國字頭企業做高管,母親是官方的,在浙省很有能量,他負責技術入股吧,處理一些江淳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
陳敬之大概了解了下江淳的問題,然後就在心裏規劃了下如何下手,畢竟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那事也必須得辦啊。
他說什麽也得要給鄭華蓉上一課,告訴她自己說出去的話,都是一個唾沫一個坑的。
于此同時,裴璞玉突然退學然後去往國外留學的消息讓魏文青也知道了。
這位玄門少主差點被氣的吐出一口老血來,因爲他從港大轉到複旦,就是奔着接觸裴璞玉來的,但沒想到自己這邊還沒開始呢,她居然要走了,這不相當于是把魏文青的算盤直接給打稀碎了。
“這他麽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可把我的老腰給閃壞了……”魏文青郁悶無比,覺得自己精于算計,卻來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相當讓人無語了。
關鍵是,他也不可能再從複旦離開,然後去往國外跟着裴璞玉了,第一是他不能離開國内,除了學業外承接玄門衣缽其實更爲重要,再一個他要真跟着去了,那意圖就也太明顯了。
所以,魏文青的郁悶就可想而知了。
裴璞玉那邊的手續辦的非常快,有龐大資本作爲後盾的情況下,一切程序都是從簡的,在極其快速的操作下,她的離開就已經提上來了。
兩天後,滬上國際機場,上午九點多,裴璞玉和鄭華蓉還有助理一同抵達了機場,這次她也并不是一個人去的,鄭華蓉爲了安頓她特意爲裴璞玉準備了個生活助理,來負責她日常生活所需。
領完登機牌,也托運好了行李,鄭華蓉就準備将女兒送過安檢通道,再有一個小時左右航班就該起飛了。
裴璞玉回過頭,她記得他說過,要讓她風風光光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