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是,這些紫檀木家具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有些上了年代的都妥妥的絕版了。
裴璞玉站在寬敞的客廳裏,仰頭看着上面巨大的水晶吊燈,眨着眼睛問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下麽?”
哪怕就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都能品出來陳敬之此時帶他所經曆的一切,足以說明這個普通的男人,其實背後一點都不普通。
陳敬之很鎮定的走向廚房,說道:“喝點什麽?咖啡,還是水?”
“我問你話呢!”
陳敬之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也沒有醒酒就倒了大半杯,然後放在桌子上,說道:“那就喝一點吧,待會,嗯……喝多了有利于發揮”
裴璞玉連騰的一下就紅了,然後邁着小碎步過來,伸手就擰着他的胳膊,說道:“你當老娘說話跟放屁呢?問你的話,能不能正面回答,别跟我玩那些個彎彎繞繞的,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不然我馬上掉頭就走”
“額,我家裏其實有點小錢的”
“你管這叫小錢?”裴璞玉啼笑皆非的說道。
陳敬之忽然攬上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主要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子銀行戶頭上到底有幾個零,而且我跟他的關系一直都有點僵,基本上就是一年到頭都說不上幾句話的那種,因爲我跟他之間有點芥蒂,所以自從上學以後我就一直都是自力更生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想辦法掙來的,那家裏有多少錢跟我的關系也就并不大了”
陳敬之說的很認真,裴璞玉甚至還從他的語氣裏,感覺到了一點淡淡的憂桑,她知道陳敬之肯定不是有意诓自己的。
陳敬之接着說道:“你從蕭蔚的嘴裏應該聽過,陳小樹和她提起過的,我的生活向來都是很簡單的,完全看不出有點小錢的樣,我就是裝,也不可能裝了一兩年都不露餡的”
裴璞玉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如果你今天你跟我媽是在這裏見面的話,我想就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陳敬之笑道:“你跟我之間的感情,如果摻雜了别的東西,我覺得這就太亵渎了,我們該那麽市儈的,也許這就是年輕人對于愛情的看法,看起來比較蠢,但會很純淨。”
裴璞玉靠在他的肩頭說道:“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很可以的,從看上你的那時候起,就一步都沒有錯過!”
陳敬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蛋,然後拿起一杯酒遞了過去,說道:“時間還早,長夜漫漫的,我們喝點啊”
裴璞玉擡起頭說道:“我不太會喝酒的,一點一點就醉了”
“那就喝一點點來個小酒微醺的狀态就可以了,紅酒麽不醉人的,也比較能挑起氣氛”
裴璞玉眨着眼睛問道:“你爲什麽老是想讓我喝點?”
陳敬之很一本正經的說道:“都是第一次,可能會比較緊張,酒是好東西,能撞慫人膽,不然咱倆發揮不太好的話,那結果可能就不太美好了,天時地利有了,這不就差人和了麽!”
裴璞玉咬了咬牙,無言以對,盡管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現在的狀态卻是身子有點發顫,心砰砰直跳,還沒開始就有想要結束的念頭了。
一個小時後,樓上主卧的浴室外面。
陳敬之瞪着通紅的眼睛,吐着酒氣催促着裏面的裴璞玉說道:“不是,我說大姐,你都洗了快半個小時了,不得洗秃噜皮了啊?咱快點的不行麽,這良辰美景的錯過一點那都太可惜了,珍惜當下,你懂不?”
“你急什麽呢,還得要一會!”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跟你說,我要急眼了哈……”
浴室裏面,裴璞玉裹着浴巾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輕聲說道:“你确定今天晚上你要豁出去了麽?還是你覺得,你的選擇是一定沒有錯的?做了,就不能後悔了”
陳敬之抓耳撓腮着,直咽唾沫,其實他現在也挺突突的,畢竟這二十來年的堅守,在今天可就要徹底放下了。
片刻後,陳敬之等的小碎步邁的都要夾到蛋了的時候,浴室的房門才開了一條縫,陳敬之頓時“嗷”的一下就沖了進去,裴璞玉驚恐的看着他紅腫的眼睛。
“你要幹什麽?”
“你去等着,我趕緊沖一下就出來,時間就是生命……”
裴璞玉紅着臉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擺弄着手指,臉上的紅暈讓她熱的有點冒汗了都。
“踏踏,踏踏踏”陳敬之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裴璞玉頓時無語的說道:“你瘋了是不是?哥們,咱洗澡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我向來都是個注重效率的人,喜歡和時間賽跑”陳敬之扔掉毛巾,咽了咽唾沫盯盯的看着裴璞玉,對方不敢對視的低下腦袋,就聽陳敬之接着說道:“那個什麽,是不是得關燈啊?”
“關,關上,我害怕!”裴璞玉聲音跟蚊子似的說道。
“啪”
陳敬之彎腰就将床頭的燈給關上了,于此同時裴璞玉就跟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随即就感覺到陳敬之的爪子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裴璞玉猛地打了個激靈。
窗外,小雨拍打在窗戶上,傳來了清脆的聲響。
漆黑的屋内,呼吸也逐漸急促和沉重起來。
“啪”忽然間,裴璞玉突然推開陳敬之,然後又再次打開了燈,滿頭大汗的陳敬之一臉懵逼的問道:“你要幹神馬?”
裴璞玉拉起他的胳膊,然後指着陳敬之曾經跟他信誓旦旦提起過的那顆守宮砂,咬牙說道:“小夥子,你記住了,待會這個東西要是還在,老娘能活剮了你,你信不信?”
陳敬之急頭白臉的說道:“趕緊的吧,别打岔……”
窗外風雨飄搖着。
屋内的兩個人,也在曆經着另外的風雨。
半個小時過去。
事後一根煙,快過活神仙!
陳敬之披着睡衣站在窗口,打開一道縫隙後,手叉着腰正在吞雲吐霧着。
後面,裴璞玉縮在被子裏将臉給蒙上了,就跟不敢見人似的,整個人都團成了一團。
抽完一根煙,陳敬之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然後一把将她給摟了過來,裴璞玉“哎呀”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鑽出腦袋。
“看看……”陳敬之将胳膊露在她的面前,手腕上的那顆守宮砂,果然很詭異的就消失了。
裴璞玉愣了下,抓着他的胳膊說道:“這麽神奇嗎?”
“呵呵,心安理得了吧,咱倆是不是誰都不虧?”陳敬之呲着牙笑道。
裴璞玉咬了下嘴唇,明顯是對這個狀況很滿意,這個局面肯定是很有紀念意義的,特别是對于她這個精神和身體有雙重潔癖的人來說。
但随即,裴璞玉的表情又暗淡了下來,心事重重的看着陳敬之。
陳敬之輕聲問道:“怎麽了?”
“今天你和我媽見面的結果,很讓人頭疼”裴璞玉眨着眼睛,看着陳敬之說道:“你知道麽,她要将我送去國外讀書了,在我出來見你之前她就說了”
陳敬之頓時皺起眉頭,說道:“她是不腦子有坑?多大個事啊,居然要将你弄到國外去,不過了啊?”
“那是我媽,你好好說話”裴璞玉歎了口氣,憂心的說道:“我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她說過的話是絕對不會再收回來的,她說要将我送出去,這個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如果我跟她再見一面呢?”
裴璞玉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她已經打定主意了,是根本不可能改變的,哪怕你和她是在此見面也不行,她不會打自己臉的,我媽那個人太驕傲了!”
陳敬之頓時沉默不語,這個結局整的太糟心了,鄭華蓉這是想要一刀将他倆給切死了啊。
“出國,也不過就三年的時間而已,很快就能過去了,畢竟我們還年輕呢……”裴璞玉怔怔的看着他,說道:“其實,剛才我也想過了,這對你我來說也可能是個考驗和機會,三年的時間是可以驗證出很多東西的,比如你我是否能都堅守住這段感情”
陳敬之皺眉說道:“你不信我啊?”
“不是不信,是我一直都很想要一段經過淬煉後忠貞不渝的感情,三年就夠了,如果我們能挺過這段時間,我想迎來的也許就是一片春暖花開了。”
陳敬之的眉頭松開了,其實他并不反對裴璞玉暫時離開。
因爲對于陳敬之來講,他本身也有個難題在等着去解呢。
他是需要續命的,陳敬之和陳道臨一直都在尋找着機會,他想着,可能三年的時間就夠了。
到那時,裴璞玉回來,自己也就心無旁鹭了。
陳敬之一手摟着她的肩膀,伸出手指點着她的下巴,輕聲說道:“給你句話,走了之後都得永遠記着,不能忘!”
“什麽?”
“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河橋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