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來形容此時的裴璞玉無疑是在合适不過了,一百個人看陳敬之,九十九個人都覺得他就是路人甲的角色,但裴璞玉就是唯一的一個,覺得他是與衆不同的那個人。
泛着由衷的發自内心的笑意,就好像有一抹春風從她的臉上劃過一般,裴璞玉笑得很開心。
這個穿着渾身上下都不過幾百塊衣服的男人,處在外灘會這種頂級名流場所,眼神依舊是那麽幹淨,而不帶一點市儈的色彩。
常潔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于是間,她的表情頓時就古怪了起來,各種複雜的表情一瞬間就全都彙聚在了她的臉上。
“這個普通的男人叫什麽?”常潔意味深長的笑道。
“陳敬之……”
于此同時,陳敬之從衛生間裏出來,鄭華蓉裹着一身女強人的氣勢滾滾而來,兩人之間離着能有幾米遠,他幾乎就一眼認出了對方。
“陳敬之?去那邊坐一下吧,我是裴璞玉的母親,你可以叫我鄭阿姨”鄭華蓉的笑容溫文爾雅,指了指靠在角落裏的沙發說道。
“阿姨好,我是陳敬之”陳敬之的表現似乎有些拘謹,笑容也略顯僵硬。
這麽快就見了丈母娘,饒是陳敬之膽大包天如今也不禁有點哆嗦了,這得算是人的天性。
見鬼他肯定不會怕,但見裴璞玉的母親,他也有點懵。
兩人來到沙發上落座,鄭華蓉朝着侍應生揮了下手,然後問道:“喝點什麽,茶還是咖啡?”
“喝水就行了”
“給我們來一壺碧螺春,沏好了送過來就行”鄭華蓉放下手然後轉過了身子,同陳敬之以一種開門見山的語氣說道:“說實話,你的出現讓我很驚訝,首先是我從沒有想過璞玉在大學裏會談戀愛,同時我也沒想到她會中意你”
陳敬之習慣性的撓了撓鼻子,說道:“可能,我們就是看對眼了吧,感情這個東西不好說的,也許是我們前世的幾百次回眸,然後才換來了今生的擦肩而過?”
鄭華蓉挑了下眉頭,說道:“你不用說的這麽詩情畫意,在我來看感情其實很簡單也很普通,就是衣食住行和柴米油鹽下兩個人攜手後共同的生活而已”
陳敬之發現鄭華蓉談話的節奏跟她本身非常相像,掌控欲特強,喜歡出場就當主角,然後一直拉着你往前走。
陳敬之對她的這句話不予評論,因爲他不認同。
侍應生端着茶盤過來,爲兩人倒上,鄭華蓉揮了揮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說道:“說點現實的吧,和我這次找你來的目的,如果我要你和璞玉分開,你應該不會同意吧?”
“您這是想要棒打鴛鴦麽?”陳敬之反問了一句。
鄭華蓉說道:“還是我剛才的那句話,感情是很普通和現實的,因爲生活裏都是衣食住行還有柴米油鹽,而璞玉的生活自小就很優越,從出生下來開始到上學,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所以,我的意思很簡單,以後的你給不了她最好的,而你千萬不要說什麽給你幾年時間去努力然後會給她一份美好的生活這一類的話,因爲她沒有時間去等,而且我也知道,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很努力,可最後成功的卻寥寥無幾,你也未必是可以成功的那一個”
陳敬之靜靜的看着對方,用一種似乎很啼笑皆非的語氣,再次反問道:“你爲什麽會如此的肯定呢,又是從哪裏看出來的?我怎麽就不能成功,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呢?”
鄭華蓉态度非常笃定的說道:“我不用從你的身上看出什麽,我隻需要杜絕出現這種狀況就可以了,我可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去賭,所以璞玉的感情,在一開始我就會爲她找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最爲合适的人,比如……”
鄭華蓉頓了下,忽然歪了歪身子,伸手朝着陳敬之的後面擺手說道:“在這裏,江淳”
陳敬之回過頭,從他身後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年齡應該同他相仿,而這種人看起來在第一眼的時候,你就會瞬間給他貼上成功人士的标簽。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的,特别是和陳敬之對比的話。
“鄭姨,好久不見,得有兩三年了吧?記得上次,還是應邀在慈善晚宴上和您碰到的呢”
“過來坐江淳。”鄭華蓉笑了笑,身子就往裏面挪了下,然後很主動的拿起茶壺給對方倒了一杯。
從這個舉動上就能看出來,鄭華蓉和對方是很熟悉,并且似乎也很欣賞,而陳敬之也意識到,似乎是鴻門宴上的一道大菜上來了。
叫江淳的年輕人雙手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然後就看向對面的陳敬之,說道:“阿姨,這位是?”
“他叫陳敬之,對了……”鄭華蓉扭頭笑着問道:“你母親呢,你們可是遲到了,待會得讓她給我罰一杯酒了”
“她去樓上等您了,說是您在下面,就讓我過來打個招呼”
鄭華蓉“哦”了一聲,随即問道:“你應該是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吧?我記得你是從普林斯頓畢業了,回國這是要有什麽打算,怎麽沒留在外面?”
“我已經在高盛實習了一年多,後來坐上了投資經理的位置,前兩個月這邊有兩個朋友找我做私墓我就回來了,最近也是挺忙的,一直在籌建公司,上個月已經走上正軌了……”
鄭華蓉和這年輕人之間的交流,仿佛跟行雲流水一樣,兩人的對話特别的流暢,順溜到好像直接就把對面的陳敬之給忽略了一樣。
陳敬之靜靜的看着她們并沒有插嘴,他知道裴璞玉的母親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我可能随便叫過來一個青年才俊,你都比不上,而且還差的遠了。
我不需要你用幾年的時間去努力,然後來證明你會給裴璞玉一個多麽美好的未來,因爲有人可以不用努力,就直接給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