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區别在于,過陰是不會有任何沖突的,這隻是民間的一種手段罷了。
所謂的過陰,也可以理解爲通陰,在北方的出馬仙中比較常見,就是引一道陰魂上身,可以爲人答疑解惑。
但是,陳敬之的操作還是有一點區别的,就是過陰的時候将陰魂引到江川上雄的體内,從而來辨别出他到底是啥問題。
這麽一來,隻要找到症狀在哪,那基本就會找出着手的點了。
屋子裏的窗簾被拉上,陳敬之擺好了香爐又點上一柱長香,随即再起一道招魂符。
陳敬之也不是開香堂,所以布置的時候也不用太麻煩了,要不然正統的神婆過陰,可是有一套很繁瑣的程序的,可不是這麽草草操持一下就能過來的。
“你得讓其他的人都出去,這裏面留我們四個人就行了,不然待會過陰的時候,陰魂過來後看見人太多,可能會怕受驚,到時不能上身被驚走了,就白麻煩了。”
陳敬之同江川裏予說了下,她就馬上吩咐人先離開,盡量保持這邊清淨一點。
房間裏面驟然黑了下來,陳敬之點香起符,嘴裏念念有詞。
他用的也是出馬仙的那一套,就是大仙專用的請神詞。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闩,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
江川裏予聽着陳敬之這古怪的唱調,就頓時愣了下,随即就見他圍着江川上雄,擡起手腳,挺别扭的轉起了圈子。
“狐家爲帥首,黃家爲先鋒,長蟒爲站住,悲王爲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趕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開元。”
“趕将鞭,橫三豎四七根賢,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
王君在旁邊嘀咕道:“這要是在有一面手鼓的話就正好了,絕對妥妥的跳大神啊。”
陳敬之圍着江川上雄跳了幾圈之後就站在了他的身前,随即動作就更加的古怪了起來,他狗摟着肩膀,腦袋前伸,墊起了腳尖,說話的時候故意壓着嗓子,聲音就跟破鑼一樣。
“有請大仙來上身,弟子奉的是文王太公命,請大仙過來一叙……”
随聲陳敬之聲調的高亢,忽然之間,王君和江川裏予就看見,江川上雄毫無征兆的就打了個冷顫,身子一臉哆嗦了好幾下,然後就直挺挺的坐着,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們三個。
這就是典型的過陰上身了。
“我來問你來打,還請仙家口生花!”
江川上雄緩緩的張開嘴,很離奇的竟然如初一句很純正的普通話來:“好的,你有什麽事要問本仙家,我在此可停不了太長時間。”
江川裏予驚訝不已,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叔叔是絕對不懂漢語的,卻沒想到,這一下子竟然說的會這麽正宗,這可真是太離奇了。
畢竟,這來的是國内的鬼,懂得肯定就是普通話了。
于此同時,這别墅下面,一個江川家的陰陽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見周圍的同伴都在随意的聊着天,要麽就是在抽煙和看手機外,也沒人留意到自己,他就故作震驚的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号碼。
“柳生大人……”
這人打電話的時候眼睛左顧右盼的看着,電話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詢問道:“怎麽樣,查到什麽了?江川上雄已經沒有多久可以活了,怎麽突然就從國内被人接了過來,江川家到底在搞什麽鬼?”
“柳生大人,是江川裏予小姐将她叔叔接過來的,據說是可能找到了延續陰陽師陽壽的方法,這才特意讓江川上雄過來,打算在他的身上試探一下的。”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良久,語氣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而且我剛才親眼看見,江川上雄的狀态似乎好轉了一點,之前一直都是處于半昏迷的狀态,但現在已經精神很多了……”
電話那頭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停頓半晌後說道:“竟然被江川裏予找到了延緩陰陽師死亡的方式?這簡直太讓人意想不到了,那你,知道他找的是什麽人嘛?”
“不清楚,一直都是江川裏予接觸的,隻知道這是兩個漢人……”
“好,你繼續觀察,等有确切消息了後,馬上就同時我。”
“嗨,柳生大人!”
這人打完電話,眼神一直盯着四周,見還是沒人留意到自己,就再次又走了回來,然後擡頭看了眼樓上拉着窗簾的房間。
江川裏予也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家族中的人,竟然還出了個叛徒,并且将陳敬之和王君到來的消息,給透了出去。
于此同時,樓上的房間裏,過陰正在進行着。
陳敬之沖着江川上雄問道:“大仙,請問這人的三魂七魄出了什麽問題?陽壽還剩幾何?”
江川裏予的心頓時就繃緊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川上雄的臉。
她知道,這時候對方已經不隻是她叔叔,而是她們整個江川家族的希望了。
若是這一回能夠起到效果,那無疑證明,江川家将會徹底站在陰陽師的頂峰,地位絕對是無法動搖的。
陳敬之問完了之後,江川上雄遲遲都沒有開口,時間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就是緊閉着嘴一直都沒有出聲。
陳敬之知道,過陰後是需要一個分析的過程的,這些陰陽師的身體無疑非常的怪異,這要是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是什麽狀況,那也太不科學了。
并且,越晚有反應,其實越能說明希望會很大,因爲若是過陰後馬上就有了什麽回饋,那效果可能剛好是相反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川上雄擡起腦袋,面露狐疑的說道:“這個人的狀況很古怪啊,他的三魂七魄中好像多了點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