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團結就是力量
團結就是力量
這力量是鐵
這力量是鋼
比鐵還硬
比鋼還強
……”
五百人列成四縱隊,在馬鐵牛的帶領下繞着村子一邊跑步一邊唱歌。
歌曲是許新正教的,暫時不敢教他們太激進的軍歌,隻選了一首《團結就是力量》,還适當修改了部分歌詞以适配這個世界。
楊顯仁帶着車隊過來,望見這支跑得稀稀拉拉,一邊還鬼吼鬼叫的泥腿子隊伍,果然沒有多想,帶着車隊便進村去找許新正了。
他是來給許新正送物資的,這段時間他打着欽差大臣的旗号訛詐了鄉紳們不少銀子,自然是不敢私吞,老老實實要上交給許新正。
但許新正沒有直接收下,而是把這筆銀子當作是鄉紳們犒勞新軍的捐款,列了個清單讓他代爲采購物資,主要是些軍需品和武器,這些東西不走官府還真不好置辦。
得益于當年徐牧欽差期間的政治遺産,東越府保留了相對完備的軍械所和工匠,哪怕時隔近二十年有所荒廢,但收拾收拾勉強還能派上用場。
這裏甚至可以鑄造大淮最先進的神威大将軍炮,這是徐牧當年親自操刀設計的火炮,改良自京城大将軍炮,用作海岸炮台主炮,炮彈最遠能打出八裏地。
但這玩意兒很笨重,需要拆解之後才能用騾馬拉動,根本沒有任何機動能力,所以隻能固定在炮台上當岸防炮用,至今在東越府的馬江口炮台還留有兩門神威大将軍炮。
許新正并不打算在陳家村建造炮樓,所以他讓楊顯仁采購的是火铳,全稱“自生火铳”,即燧發槍。
這也是許新正穿越之初沒法發揮穿越者知識儲備的原因,什麽“一硫二硝三木炭”在這個時代都已經落伍了,九州很早以前就已經将火藥用于軍事。
别的不說,光是這燧發槍在前朝大梁的時候就已經發明了,由鳥铳改進而來,再往前追溯還有銅火铳、突火槍,甚至是一千年前就有記載的“發機飛火”。
除了槍炮之外,還有地雷、水雷等爆炸物,甚至前朝大梁時期還造過“二級火箭”——火龍出水。
但由于種種原因,這個世界的人們還是更熱衷于修煉提升自身實力,火器與冷兵器都隻是輔佐而已。
就好像這燧發槍,許新正如果端着槍指着張清風告訴他“大人時代變了”,張清風一定會用實力教育他“大人時代沒變”。
不過即便如此,火器仍然是許新正目前裝備新軍的最優選項。
畢竟想要養出西北鐵騎那樣全員入品的超凡軍隊,對于許新正而言無論是時間還是資源都不足以支持。
火器或許對付不了修煉者,但可以最快速度拉起一支可用的軍隊幫助他建立并守住根據地。
接過楊顯仁遞過來的火铳,許新正仔細打量把玩了一陣,不由驚歎于大淮工匠的技藝。
這把火铳槍筒長約二尺七寸,全長約三尺三寸,整體修長,槍筒镌花紋,後接木制槍托,嵌銅銀花與獸骨裝飾。
彈藥是從槍口裝入的,許新正讓人現場裝填了一份,然後沖庭院裏的一棵榕樹試着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即便他瞄了半天,子彈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一旁的楊顯仁笑着幫他解釋道:“火铳素來如此,準頭遠不如弓弩,但勝在威力大、射程遠!此铳最遠能射出二百步!”
許新正倒是不覺得丢人,這火铳雖然有用于瞄準的望山,但并沒有膛線,精度也就那樣,需要槍手自己慢慢練出感覺來才能打準。
“挺好,準頭不行用量來補,一排齊射總能命中敵人。”
許新正點點頭,将火铳遞給旁邊侍衛,又問楊顯仁道:“不知此铳采購了多少支?”
楊顯仁愣了下,讪笑道:“大人,火铳素來金貴,民間少有人使用。此铳是下官高價從一位富商手中收來的,僅此一支。東越軍械所倒是能造,不過要重新召集工匠,準備材料,少說也要個把月。而且火铳槍機最爲金貴,要煉精鋼打造,得用上等鐵礦石煉制,稀罕得很。”
許新正略微皺眉,缺少鐵礦石這還真沒辦法。
楊顯仁又喚人取來一支短些的火槍,雙手奉上:“大人且看這一支,名曰蓮花雙螭鳥铳,長三尺二寸,重六斤,藥重二錢,子重三錢四分,能射百步遠!”
“火繩槍?”
許新正看到了上面的火繩,與燧發槍的燧石打火擊發不同,火繩槍的構造就簡單多了,槍機有根蛇形杆,末端夾有陰燃的火繩,扣動扳機,蛇形杆下行,點燃火藥。
楊顯仁點頭道:“鳥铳構造簡單,若是去掉這些裝飾,軍械所一名熟練工匠三天就能打造一支!而且當年徐大人造了許多,府庫裏大概還有三千餘支,下官今日都給大人送來了。”
“哦?當年徐大人在百越南疆打退昂山人時用的也是鳥铳?”許新正好奇地追問道。
楊顯仁讪笑道:“想來是的吧。”
這都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當時還沒中舉還沒來東越府當知府呢,哪裏知道這些細節。
許新正沉吟片刻,心想既然當年徐牧在百越南疆能用鳥铳打退昂山人,說明這玩意兒還是有點用的。
隻不過當年百越南疆打的是昂山商人,并不是正規軍,估計隊伍裏沒多少能肉身擋子彈的高手。
“罷了,鳥铳就鳥铳吧,先将就用着。”
“哎,好嘞!此外還有您要的軍服、鎖甲、盾牌、長槍,下官都置辦妥當了,這銀子還剩下……”
“楊大人辛苦了。”許新正笑着打斷了他的話。
楊顯仁會意,笑着連連點頭道謝。
他原本看許新正年紀輕輕還以爲他會耿直反貪各種查他呢,但如今看來,這位許欽差也是個妙人呀,不像百越總督就隻知道開口伸手跟他要錢要糧,恨不得把他吸個幹淨。
就這麽幾天的工夫,楊顯仁已經斂财十萬兩了。扣掉之前給許新正的賠禮,還有這段時間各種采購,他還淨賺了五萬兩銀子!
而且陳家的事情還沒完,隻要許新正不松口,這頭肥羊還能繼續薅!
楊顯仁最近幾晚做夢都能笑醒,愈加覺得與許新正相見恨晚。
就在這時候,楊顯仁家的一個奴仆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沖他不斷使眼色暗示。
許新正也看見了,楊顯仁賠禮一笑,接着沖奴仆罵道:“混賬東西,在許大人這兒鬼鬼祟祟成何體統?還不滾過來!”
那奴仆趕緊跑過來跪拜。
楊顯仁接着問道:“說吧,何事這般慌張?”
奴仆下意識悄悄瞥了眼許新正,欲言又止,似乎在悄悄暗示楊顯仁什麽。
楊顯仁罵道:“狗一樣的東西,有話就說!再敢當着許大人的面這般無禮老子打死你!”
奴仆趕緊磕頭求饒:“老爺,京城來欽差了!”
“……”許新正。
“……”楊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