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四處環視了一圈:“你們……你們是和吳老師一起來的人嗎?吳老師人呢?”
“吳老師他……”葛冉冉看着汽車的方向:“吳老師身體不适,暈倒了。”
中年婦女驚愕地看向汽車,她跑過去查看起吳老師來,嘴裏呼喚着:“吳老師,你怎麽樣了?你生病了嗎?”
“沒事,一點老毛病而已,最多五個小時就醒過來了。”葛冉冉掐指一算那藥持續的時間。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那麽久?那還怎麽去豐陽村啊……”
葛冉冉好奇地看向她:“你有去豐陽村的辦法嗎?那裏面可是有許多活死人的。”
中年婦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不确定,但是從前我進過一次豐陽村,那些活死人并沒有傷害我。我告訴了吳老師,吳老師說我身上一定有讓活死人忌諱的東西。”
這句話聽得葛冉冉和邱玉眼睛一亮,馬上追問起了具體經過。中年婦女倒也沒隐瞞,老老實實說:“行,我們邊走邊說吧。我知道有條小路,可以穿過屏障。”
她叫楊盼,是臨近豐陽村另一村落的村民,也是吳老師的學生。豐陽村出事的時候,楊盼的母親哭到泣不成聲,因爲她的兩個姐姐都嫁去了豐陽村,現在生死未蔔,隻怕以後也回不來了。
當時楊盼的母親經常愣愣地看着豐陽村的方向,嘴裏嘀咕着:“都不在了……連個信物也沒留下……”
楊盼當時十六歲,正值少女時期,頗有一番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有一天看母親哭得厲害,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母親不就是想要信物嗎?自己去趟豐陽村,替她取一些回來不就得了?
楊盼說幹就幹,當天晚上就悄悄穿過了封鎖線,進入了豐陽村……說起來,豐陽村三面環山,想要穿過那些屏障,并不是困難的事,隻不過稍微繞遠一點就罷了。
她進入豐陽村時,那裏的活死人正在村子裏遊蕩着,有些三五成群,有些獨自飄着,身體抽搐着,嘴裏還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楊盼覺得害怕,可是她又想拿到兩位姨媽的信物,所以咬着牙下了山。
她一下山就遇到兩個低頭撞牆的活死人,說來也怪,它們像沒發現楊盼一樣,根本沒有靠近過來。再往前,其他的也是如此,就這樣,楊盼順利找到了姨媽家。當時已經找不到她們人了……這些活死人滿臉血污,行動詭異讓人難以辨認,所以隻能在家裏翻找了一些老照片和物品,然後打道回符。
“這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誰,直到吳老師在同學群裏詢問起了豐陽村的事,我才悄悄告訴他了。”楊盼解釋道。
“看,就是前面的小山坡,上去不遠後就有一條山坳,順着溜下去,就到豐陽村的祠堂了。”楊盼指着前方說:“我當年就是那樣進去的。”
“那你準備了什麽嗎?”邱玉緊張地看着她:“就是前面你說的,活死人懼怕的東西是什麽?”
楊盼點頭,從兜裏掏出了一隻瓷瓶:“這是雄黃酒,當時我就是抹了這個在身上,那些活死人才沒來的。你們試試?”
葛冉冉與邱玉一臉疑惑,但此時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于是兩人都按照她說的,倒了雄黃酒出來,往全身抹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酒味刺鼻得很,聞起來确實有幾分震懾的意味。
楊盼挺自信的:“放心吧,那些活死人不會靠近的。”
看她這麽笃定,葛冉冉和邱玉原本擔心的心也暫時放了下來,兩人陪同她一起爬上了山坡,再溜下那條山坳,兩旁全是茂密的樹林,而這裏還真的沒有激光封鎖線。
楊盼小聲地解釋:“這鬼地方沒幾個人知道,而那些活死人似乎也不懂得攀爬,所以相對是安全的。”
豐陽村三面環山,所以它的地理位置就像一個盆的盆底,這種地勢阻擋了這些活死人的蔓延與擴散,這也是它被封鎖了這麽多年的原因。
在這山坳裏大約走了二十分鍾後,前方出現了一座方方正正的房子,屋頂的房檐邊微微翹起,夜色中,仍能清晰地看見亮锃锃的玻璃窗。
楊盼指着那裏:“那就是祠堂了,吳老師說要進去拿點東西,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麽吧?”
葛冉冉猜測是帶一些幹屍的組織标本回去化驗,所以她快速點了點頭:“走吧,咱們抓緊時間。”
“好……”楊盼剛剛說完,忽然一愣,前方似乎有個黑影,正在祠堂邊來回晃蕩,從那詭異的身姿和耷拉的腦袋來看,應該就是從前見過的活死人!
雖然隔了這麽多年,可那些活死人的樣子卻無數次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他們浮腫慘白的臉,詭異遲緩的動作,可當經過你身邊時,又會偶爾警惕地嗅嗅,如同獵狗發現了目标一樣。
一旁的葛冉冉與邱玉不自由地後背繃緊,兩人停下腳步,不敢移動,她們看過電視電影裏的喪屍,知道那是極其恐怖的東西,所以不由自主地懼怕起來。
楊盼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别事,塗了那玩意……我們慢慢往前走,我聽說這些活死人沒有視力與聽力,就是憑氣味來的……”
在她的帶領下,葛冉冉她們亦步亦趨,緊張地跟着往前移動。走得近了些,已經看清了那活死人的樣子……那根本稱不上是個人,頭被削掉了一半,兩條手臂似乎已經斷掉,懸懸欲墜地挂在胸前,那顆頭一點一點地撞擊着牆面,留下一些可疑的紅色液體。
不知道是她們動靜太小,還是塗的藥酒起了作用,活死人并沒發現她們,楊盼放下心來扭過頭咧嘴一笑:“看我說的沒錯吧,它根本感覺不到我們……咦,你們怎麽不說話?”
在她的注視下,葛冉冉和邱玉像被定住了一樣,愣愣地看着她……不,看着她的身後,而楊盼也在此時,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她迅速轉過頭對,正好對上那一張懸挂着腥臭組織液的爛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