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一氣憤地用手捶起了桌子:“克瑞安隻怕想讓我們全死在島上!”
大家面色灰敗,這一類,都明白了克瑞安教授的心思有多歹毒,爲了探知克羅亞島的秘密,他一意孤行,不考慮安全問題就派了科考小組進島。當隊員陸續遇害,島上情況不詳時,隻搜了簡單的幾名搜救隊員過去。而後一邊想拿到克羅亞島的一手資料,另一方面又想掩蓋施救不力、心懷鬼胎的惡行,殺掉幸存隊員。
“這島上,隻怕有克瑞安竭力想知道可又害怕别人知道的秘密。”穆青山分析道。
桑嘴皮抖動了兩下:“既然殺了織田,那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衛星通訊器就傳來了嘀嘀的聲音!大家面面相觑,看着那個綠色閃爍的燈,面色沉重,這代表着衛星信号接通的意思!
若是之前,大家看見信号接通,不知道會有多興奮。可是此刻,大家都凝視着通訊器一聲不吭!是啊,這一定是克瑞安試探的一個途徑,如果接通了,他必然知道這島上除了織田外,還有活人,那麽大家就會迎來殺人滅口了!
所以那信号燈閃爍了十幾下,大家都死死地盯着它,沒人前去接通。很快,燈光重新熄滅了,這裏又恢複成了與外界中斷的狀态。
“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性地發生,克瑞安用這種方法測試還有沒有活人,我們……不能讓他知道!”段炎一咬牙切齒道。、
桑皺着眉看了看外面:“那我們怎麽回去?我們總不能劃船吧……”
劃船……部落人倒是留下了一艘船,可那船過于原始,隻怕在大海中漂泊不了多久,根本不可能回去。衛星信号也沒有,大家隻能在這裏等死嗎?
穆青山走出帳篷,望着天邊的某處:“先别急,說不定有路過的飛機。”
這個說話聽得段炎一都笑了:“青山,平時你說啥我信,可是有飛機能瞧見我們?”
桑小聲地說:“我們可以做标識,放信号彈啊。”
“那是萬萬不能的,萬一那飛機是克瑞安派來巡視的,這不暴露了自己嗎?”段炎一馬上說。
桑歎了口氣,急得來回踱步:“也是。這該怎麽辦呢?”
葛冉冉望着閉目昏睡的邱玉,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擡頭看着穆青山,心裏忽然平靜下來,他說有,那必然是有的。畢竟他的話,從來沒有落空過。
此後大家平靜地休整起來。葛冉冉負責照顧邱玉,桑巡邏四周安全,穆青山開始檢測之前的骸骨以及樣品,段炎一對着手環裏的資料,翻譯着島上部落人的石印符号。
大家各忙各的,度過了兩天還算平靜的時光。中間有些小事發生,比如營地被不知名的動物闖入過,不知名的瘴氣再度湧入,邱玉有過短暫的昏厥。
大家想辦法克服并處理了危機,彼此的心裏都很忐忑,看着越來越稀少的食品儲備以及屏幕裏毫無動靜的高空,都在思索,什麽時候才能等到飛機?
第二天晚上,邱玉半夜從夢中驚醒,猛地坐了起來。旁邊的葛冉冉感覺到了動靜,馬上開燈查看她:“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你的額頭上全是汗。”
邱玉臉色蒼白:“冉冉,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心裏七上八下的……”
葛冉冉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小聲說道:“都是夢而已,不去想,就會沒事。”
“可是這個夢好真實。”邱玉低頭抿了一口溫熱的水:“我夢見我們都變老了,真的很老了,我們還生活在島上,變得跟部落那些老人一樣,住着山洞,靠着那些變異畸形的動植物生存。飛機沒來,一次也沒來過。”
邱玉滿頭是汗,她的心髒仍是突突地狂跳,夢裏的絕望與凄涼太過真實,那種氣氛仍然萦繞在身邊。
葛冉冉沉默了,邱玉說的這種不是沒有可能,如果飛機一直不來,他們可不就得過這樣的生活嗎?她低聲說;“如果這是真的,至少我們還有彼此啊。如果是不幸,那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邱玉點頭:“你說得也沒錯,可是我……我很擔心我爸媽,别看我平時特别讨厭他們,但是昨晚的夢裏,我想到他們死了,我無法送終,就哭到五髒六腑都疼!”
邱玉從來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想念他們,她一遍一遍地想父親當了船員去了海上還順利嗎?不會遇到自己這樣離奇詭異的事吧?母親在家裏無人可絮叨,會不會也過得不痛快?
如果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甚至沒有機會告訴他們一聲,他們能放下這一切好好生活嗎?每次一想,邱玉的心髒就揪到了一塊。
葛冉冉伸出手,撫着她的後背:“雖然一切都有可能,但我還是相信……我相信青山的話,我們一定能回去。他說的飛機一定會來。”
這種時候,她一點負面情緒也不願意有,越是艱難絕望,就越得堅強,不然根本沒有意志力撐下去,這是葛冉冉的堅持。
邱玉遲疑地點了點頭,平複了好一會兒,才抹了抹眼淚,側身躺了下去。
葛冉冉一直等到她再次入睡,又看了一眼帳篷裏陷入沉睡的桑……守了前半夜的他已經疲憊得發出了鼾聲。但是段炎一和穆青山卻不在帳篷内。
葛冉冉沒什麽睡意,她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帳篷,繞行了沒多遠就聽見了穆青山他們小聲說話的聲音,循聲走近後,正好聽見段炎一在說:“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他們?”
“咳咳,當然了,現在還有什麽消息是不能承受的嗎?”葛冉冉脆聲道。
穆青山轉過身來:“冉冉,這麽晚了,你怎麽出來了?”
葛冉冉搖頭:“我睡不着,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是,”穆青山攤開雙手:“我們找到了織田老先生死前留下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