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見他來勢洶洶,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下意識就想挪開步子……這種藤蔓雖然捆住了手腳,但尚可稍微移動的。
可是他們一動,才發現不妙。之前藤蔓并沒有這緊的,這一次卻像橡皮筯收緊了一樣,死死地固定住了他們,手和腳一點活動的空間也無,徹底失去了自由!
這讓他們生起了無窮的挫敗感,大家自認是文明時代下的佼佼者,桑和穆青山更是受過了數次的特種兵訓練,可卻在這些“原始人”面前毫無招架之力!是輕敵還是不同量級的對峙?文明最終毀于原始的粗暴,或許這是人類進展的最終結果。
那老頭走近了他們,嗖地一下從兜裏掏出一把血亮的石刀……這石刀雖是石片磨制而成的,但一看就用了很久,邊緣光滑且刀鋒鋒利。他環視了大家一圈後,在驚呼中一把拽出了邱玉!
邱玉吓得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着,她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殺氣!大家也驚恐不已,盯着那老頭,但卻又無能爲力!
那老頭最多停頓了兩三秒,然後用指肚擦了擦刀鋒,然後用力抓起邱玉的手腕,一下子劃拉了下去!刀起刀落的瞬間後,邱玉的手腕多了一條細不可見的縫。
邱玉盯着手腕看了起來,像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後,那條細縫處,鮮血湧了出來,順着手指滴滴地落在了泥地裏!
邱玉驚愕地張大了嘴,求救地看向同伴:“救、救我!”
段炎一目瞪口呆,很快,他大罵了起來:“你們這些雜碎,你們有本事沖我來啊!”
他邊說邊作勢往前沖去,可是那繩子捆得太緊了,很快就被跘倒在地,險些與火來了個親密接觸!
葛冉冉吓得心髒砰砰直跳,她馬上對邱玉說:“手還能活動嗎?往上彎起來,看看能不能壓迫住傷口!”
她懂一些醫理知識,知道手被割腕之後,血液會湧出來,血液流到一定的程度後,人會昏厥直至死亡。快速壓迫傷口,能起到止血的作用。在此時此刻,手腕彎起是唯一的自救辦法。
邱玉聽了後,馬上聽話地照辦,可是手被捆綁了許久,早就麻木了,再怎麽努力,那血仍是洶湧地往外流,沒有一點減緩的迹象!
“怎麽辦怎麽辦?”葛冉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望着穆青山:“你能想出辦法是不是?”
穆青山心底發涼,他也希望自己能想出辦法,可說實話,太難了!如果角度正确,他和桑能用最大的力度撞倒那些人中的兩三個,可是撞倒之後又如何?這種藤蔓看起來連個結都沒有,解不開也就沒有戰鬥的能力。
他的臂彎裏倒是藏了一把匕首,但這東西掏不出來,一切等于零。如何救啊?
邱玉怔怔地看着鮮血流淌出來,她害怕得語無倫次:“我會死、我會死了對不對?可是我不想死在這裏,我家的債還沒有還清,我還得回去……”
這句話聽得葛冉冉心酸不已:“小玉,不會的,不會死的,我們都會活下來,我們會平安回去……”
她這番話說得毫無底氣,是啊,怎麽活下去?又怎麽回去?這些部落人很明顯要緻他們于死地啊!
在地上掙紮許後都爬不起來的段炎一,對着那些部落人大喊了起來:“你們這些愚昧的原始人,你們還不知道部落人滅絕的原因嗎?不是什麽山神發怒,也不是什麽命運,純粹是你們的無知、迂腐!”
他大吼大叫,可是那些部落人卻毫無反應,他們在見到邱玉的鮮血後,一個個臉上燃起了莫名的激動的光芒,幾個人繞成了一個小圈,跳躍呼喊着,嘴裏念念有詞,像是儀式進行到了最緊張的時刻!
葛冉冉絕望地看向穆青山,小聲說道:“我們都會死對不對?我們都會死嗎?”
穆青山沉默起來,他很想回答不會,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看着葛冉冉,再看向面如死灰的邱玉,低聲問起段炎一:“你了解西非部落人的風俗,所謂的奪舍,什麽辦法才能讓他們停止?”
段炎一張了張嘴,緩聲說:“不能。一旦開始,就要進行到底,否則就是戲弄山神。除非……”
“除非什麽?”葛冉冉緊張地問:“你快說啊,都這個節骨眼了,不要說半句藏半句的!”
“除非山神給他們指示,山神不要我們的命,他們才有可能停止。”段炎一說完後,滿心絕望:“可是哪有什麽山神?如果有,早就現身了,能給什麽指示?!”
穆青山聽後沉思了許久,随後望向頭頂的石壁,那些石壁看起來封得很嚴實,但仍有陽光和風從縫隙裏傾瀉出來,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陽光已經微弱了許多,風倒是大了,因爲地上的火苗被吹得東倒西歪,俨然受到了影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光線也似乎暗了許多,昏暗中,火光的光亮明顯了,照得每個人的臉發紅,特别是離火堆最近的段炎一。那些火苗映在他的瞳孔裏,像是馬上要灼傷眼球,将人焚燒了一般。
穆青山再度擡頭望着那些石壁,許久之後,他确定地說:“邱玉不會有事,我們會得救。因爲山神馬上就會有指示了……”
“爲什麽?”
“真的嗎?”
葛冉冉和段炎一同時脫口而出,可是穆青山卻不再回答,他一直擡頭凝視着石壁,兩人的目光也轉移而上,直到他們感覺到了光線的再次聚變……
沒錯,天氣昏暗得速度極快,風呼呼地刮了起來,透過縫隙傳出了刺耳的嘶叫聲,十分尖銳難聽!再然後,滴答、滴答……縫隙中有雨滴落了下來,浸濕了幹燥的泥土!
“雨、下雨了……”邱玉呆呆地擡起頭來,凝視着頭頂的數條雨線:“是下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