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非部落的文字我們确定不了,這樣吧,我拓刻下來,用繩子放下來。”穆青山回答道。
大約等了十幾分鍾,繩子就慢慢降落下來,帶來了一個紙團。打開一看,全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符号,跟之前木屋後發現的有些相像。
段炎一蹲下來,對照着手環裏的資料對比起來,他随手在那些符号下面翻譯出來,葛冉冉也蹲那裏看了看,似乎都是一些拗口的名字。
最後,段炎一對着那些文字看了半天,忽然說:“冉冉你看這下面,記載着每個人死去的時間。爲什麽這些都是三年以前的?難道三年前,這島上所有人都死了嗎?”
“那麽,最後一個收屍的是誰?”葛冉冉嘀咕起來:“他肯定不會有木牌……”
段炎一把記錄好的紙團重新綁在繩子上,再告之穆青山後,那東西又被拖了上去。很快,對講機裏傳來了穆青山不可置信的聲音:“不可能,怎麽會是三年前?有幾具屍體明顯才死了半年左右。而且看牙齒,還是些中年人。”
“啊?”段炎一也懵了,他正要問什麽,對講聲裏忽然傳來一聲短暫急促的碰撞聲,再然後信号就忽然中斷了。
此後任憑他怎麽聯系,都無法與穆青山和桑再聯系上,這讓底下的兩人擔心極了!
左思右想後,段炎一決定冒險,爬上去找他們。這對于段炎一來說,還算勉強,可他沒想到的是,葛冉冉堅決要跟上去。
最後沒辦法,兩人隻有險險地、慢速地往山頂攀登,每一步都上升得很艱辛。好在葛冉冉不僅沒有拖後腿,反而憑借着自己身材嬌小,提前找到着力點。這讓段炎一刮目相看。
終于,他們緩緩到了山頂上,葛冉冉解下繩子,才發現自己兩條腿在不停抖動,控制不住的那種!剛剛鬼知道她有多害怕,她根本不敢往下看,因爲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死無全屍的那種。而且高處風也很大,整個人被吊在繩子上晃悠,讓人很擔心支撐不住。
山頂較爲平坦,瞧着均有一百平米的面積,地上橫七豎八地放置着木牌和骸骨,其中确實有幾具還未完全分解的……
但這上面根本沒有穆青山和桑的身影了!他們像是憑空消失了!
會不會是意外墜落了?這個結果他們不敢想,可在此時,也是最大的可能。所以兩人在每一處邊緣往下檢查起來,一邊看一邊大聲喊他們的名字。
葛冉冉不知不覺跑到了最裏側,那裏有一棵歪脖子樹,葛冉冉扶着它,上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穆青山,穆青山你回答我!”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帶着哭腔,對于自己而言,穆所長就是保護神一般的存在,那麽多困難的日子他們都一起度過,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失去他!自己對穆青山的依賴與信任有多重,世界上不會有另外一個人懂了!
穆青山如果死了怎麽辦?這個可能性隻要一想,整顆心髒都疼痛起來,她這時才明白,他在自己心目中和邱玉一樣重要,甚至某方面更重要一些!
山崖下滿是彌漫的濃霧,偶爾浮動之時,隐約可以看到底部尖銳的山石,它們嶙峋而峙,像是沉默了幾萬年。哪裏都找不到穆青山,他跟沙若蘭一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葛冉冉一陣心悸,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滴在腳底的岩石上,很快就滲透了進去,她正悲傷欲絕,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哇啦啦的怪叫聲,一隻如同絡鐵一般堅硬又滾燙的手擒住了她的肩膀,力度之大,像是要馬上提起她來!
葛冉冉回過頭來,吓了一大跳!身後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不着寸縷,披頭散發的瘋老頭!他皮膚黝黑、油光蹭亮,脖子上挂了許多叮叮铛铛的挂飾,有些像是猛獸的牙齒,有些像是某種石頭,最中間還有一顆活靈活現的小号骷髅頭!
他哇哇大叫着,嘴張得老大像是要吃掉自己,那隻手也越發用力,葛冉冉的肩膀火辣辣的,痛得厲害!
這個瘋老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葛冉冉急得不行,馬上用目光去尋段炎一,可這一找,才發現另兩個打扮和瘋老頭一個模子的男人正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段炎一!控制就算了,還拿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嘴!
段炎一劇烈掙紮着,面部表情十分扭曲,集厭惡與恐懼于一身的那種,他的力氣不小,可仍然拗不住那兩個怪人。
葛冉冉急着大喊:“放開我們!你們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了?”
怪老頭叽裏咕噜說了句什麽,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像番薯一樣的東西,猛地塞進了葛冉冉嘴裏!
短短的幾秒後,葛冉冉明白了段炎一的感受,這東西又辣又臭,比以惡臭聞名的鲱魚罐頭還厲害,就像發酵了幾百年的臭襪子,上面還撒了無數芥末!而且這氣味湧過來時,腦袋一下子昏乎乎的了,再然後,她的意識就模糊起來,漸漸的不再掙紮,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被那老頭押走了……
等到她再次醒來,人已經被關在了一個山洞裏,黑暗中除了自己,似乎還有别的喘息聲和呼吸聲,葛冉冉剛要試探,就聽見了穆青山的聲音:“冉冉,是你在這裏嗎?”
聽見這個聲音,葛冉冉眼淚都掉出來了:“穆青山你沒死,你還在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好擔心你。我好怕你像邱玉一樣……”
“冉冉……沒事,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留着命保護你,還得帶你回研究所呢。”穆青山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人沉醉。
山洞裏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咳咳,你們兩個能不能低調一點,這裏還有另外兩個大活人呢!”
這是段炎一的聲音,黑暗中葛冉冉有點尴尬:“你們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