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織田老先生?”穆青山詢問道:“就是探測隊裏來自日本橫濱,是國際環境衛生部的工作人員。”
“你……你們是……”織田用渾濁的雙眼打量着他們:“你們是救援的人嗎?”
葛冉冉聲音低沉;“我們不是。救援的人來過一批,你們沒見過嗎?”
織田老先生茫然地搖了搖頭,說自己在森林裏走了好多天,背包和東西全丢了,失了方向後,就一直繞在一個循環裏,好不容易才走回這裏。
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且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十分厲害,一看就是失血過多且體力消耗過大造成的。沒說兩句眼皮子哆嗦起來,然後昏迷了過去。
葛冉冉低頭檢查了一下他的呼吸脈搏和心跳:“應該是疲憊所緻,一會兒會醒過來的。”她一邊說一邊爲他打了一針營養強力針,這些都是帳篷裏原本放置的急救藥品。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此後的時間,兩人一邊警惕着帳篷外的動靜,一等待着織田蘇醒過來,這個過程有些漫長,大約兩個小時之後,也就是天快亮的時候,昏迷中的織田忽然慘叫了起來,身體開始急速地抽搐,穆青山死死掐住了他的人中,并喚着他的名字,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這、這是哪兒……”他迷迷糊糊問道。
“克羅亞島的大本營裏,你安全了。”葛冉冉詢問道:“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嗎?”
織田迷糊了好一陣後,點了點頭:“昨晚是你們救了我。”
葛冉冉見他還是有氣無力的,馬上端來了熱好的牛奶與快餐食物:“你應該很久沒進食了,喝點東西就恢複力氣了。”
織田餓狠了,抓起牛奶就喝,喝得太快,又嗆到了自己,幹嘔了好久才停下來。穆青山站在床邊盯着他:“織田先生,你是八月七号上島的,到現在已經五天了,這五天的情況你都還記得嗎?另外的幾名隊友呢?”
織田耷拉着頭:“他們都……都死了……”
“都死了?”葛冉冉緊張起來:“段炎一呢?他也……”
“不知道,我不知道……”織田又用力搖了搖頭:“你們到底是誰?”
穆青山緩聲道:“我們是段炎一的朋友,上島是爲了尋他的下落,希望你如實說出這期間發生的一切,否則……我們沒有理由繼續救你,也沒有精力帶你下島。”
在他的威脅下,織田趕緊說了出來……
五天前五人上島之後,來到這片樹林裏搭起了營地,做了一個空氣泥土與植被測試後,就準備深入探島。此時的五人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把它當成了一次普通的戶外采集。
他們五人中,費克是一名化學專家,專門研究核物質延伸的一些東西,段炎一是科學類别的記者,一直用鏡頭記錄着面前的一切。他自己是環境衛生部的人,所做的工作與段有些類似,對此起了鑒定與監督的工作。
另外的兩人,一名是叫做桑的非籍國際特工,另一名是一位L國的生物學家,也是其中唯一一名女性,名字叫做依娃諾維。
“離開營地不久,草叢中忽然沖出了一隻怪獸,他用力撕咬住了費克的胳膊,咬斷後整個被甩飛了出去,雖然桑開了一槍,但那東西的殺傷力仍然很強,而且體型極大,我們根本沒辦法對付。”
穆青山問:“是不是剛剛你所說的怪物?”
織田點了點頭:“就是一種長了人臉的馬,嘴裏滿是劇齒狀的牙,跟食人魚一樣。之後我們再沒見到費克,他一定是死了……”
穆青山面無表情地拿出了昨天拍到的殘肢照片:“這是我們昨天找到的。他當時是穿着這樣的鞋吧?”
織田看後,臉色變得慘白起來:“我就知道,當時那麽嚴重的傷,怎麽可能還活着呢?”
葛冉冉想着渺無蹤影的段炎一與邱玉,再看一眼窗外已快亮的天,心裏着急:“剩下的人呢?”
織田耷拉着頭,滿臉驚恐:“我們當時争吵起來,段執意要救費克,可是桑阻止了他。我們四人繼續前進,直到遇到那些向日葵……依娃并沒發現異樣,她距離極近地觀察取樣,最多幾秒鍾,那向日葵就把她吃了進去!這島上全是怪物!”
“你們當時沒有想過馬上返回營地,返回西非嗎?”穆青山說道。
“我當時吓壞了,我再三要求要回去,可是他們決定再往前……于是我,”織田呼了一口氣:“我自己跑了回去!”
葛冉冉覺得納悶:“那地方距離營地不遠,你爲什麽跑到幾個小時前才回來?”
織田面露恐懼:“我不知道,我跑着跑着,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回過頭來,有黑色的東西要跟着我,我慌亂之下,拼命地跑,不知不覺包也掉了,什麽都沒了,後來我在一個山洞裏蜷縮了很久,還找了一些像蘋果的東西吃,我想跑回來,可是一直在原地打着轉,直到剛剛,我終于發現了營地!”
“當時我們設置了激光屏障,不過你這傷是怎麽回事?”
“我被光彈出去後,那種長着人臉的馬又跑了出來,再後來你們就趕來了,我這被救回了一條命。”織田快速說道。
他現在配合得很,把自己記得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這也難怪,穆青山明确說過,隻要他不配合,就沒有理由繼續救他。爲了活命,他自然是事無具細。
但是他的這番話裏,有用的信息卻是不多,除了長着人臉的馬以及命喪向日葵的依娃外,其它的信息都很模糊。桑和段炎一的下落仍是不明。
葛冉冉拿出手環裏邱玉的照片,問起他來;“你見過這個女孩嗎?”
織田搖頭,一臉的無力:“我什麽人也沒見過。”
“你來到這島上,是悲劇的開始。可是你運氣還真好,這麽多天裏居然順利活了下來。”葛冉冉看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