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月初,老人會駕車去商定好的地點取到物資,同時在自主采血器上留下自己的樣本再放回原處,這些也是政府對他所做的要求之一。
通過血檢以及無人機定期追蹤,R國政府發現,不論是福田老人還是輻射區的動物,身體都每況愈下。福田老人患了多種疾病,從骨骼關節到内髒各處都出現了病變。而這些動物,好多身體莫名殘疾,有些身體出現傷口并且潰爛變形。都呈現出了核輻射的後遺症症狀。
福田老人起初在自己曆經煎熬的時候,仍堅持要來藥品,爲小動物進行醫治。後來他快要動彈不得了,苦苦向政府哀求,請求他們派來醫生。可是一向冷血的R國政府,卻拒絕了他的哀求,他們的理由是:醫生進入輻射區,一樣有被輻射的危險,福田在留下的時候,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所以福田老人在苦熬了兩三年後,因嚴重的疾病去世了,失去了他的照料,核輻射區的動物也死盡了。而它們的死,非但沒有讓R國政府心生憐憫,反而是屍體被成當成核輻射垃圾,快速處理掉了。而後R國政府将這片區域徹底封閉了起來。
葛冉冉回想起這個故事,小聲地說:“雖然同爲核輻射區,可那些受過核輻射的動物都死了。跟現在那些黑色的大型兔子有什麽區别?
“确實是死了,但根據内部資料,R國政府在多年後對那片區域進行過一次檢測。”穆青山望着周圍的樹林:“它們發現很多動物發生了變異現象,比如說生出了第五隻腿,或者是體型大了數倍,還有些内髒膨脹了很多。”
葛冉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這些黑色的大型兔子,很有可能就是經曆過變異,并且堅強存活下來的嗎?”
穆青山嗯了一聲:“會有這種可能。”
這樣一解釋,葛冉冉沒那麽害怕了,盡管它們經曆了變化,可歸根結底,還是一些可憐的動物而已。
想到這個,她的腳步輕快了許多,神情也沒有之前緊張了。此後再往前,那個嘎吱聲仍然時不時出現,葛冉冉隻是粗略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了。
此時隻是白天,可是樹林裏卻十分昏暗,裏面除了密集的樹木外就是滿地的枯葉,爲了盡快走出去,兩人隻能順着一個方向往裏走。
這期間,兩人又發現了一些東西,一袋壓縮餅幹的包裝紙、一個嚼過了的口香糖……但這些滿是灰塵,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他們推測可能是段炎一他們或者第二支搜尋的隊伍。
兩人走了許久,大約四十分鍾之後,葛冉冉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指着前方的樹林說:“穆你看,前方那個深藍色的,是不是帳篷?”
她指的地方很遠,大約距離他們身處的地方百米左右,且時隐時現的看不清晰。穆青山拿出望遠鏡,仔細看過後确認道:“對,是帳篷,不過我們得小心一些,裏面未必有我們想見的人。”
葛冉冉用力點了點頭,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既然那些人失蹤了,那麽留在帳篷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畢竟這裏距離海岸挺近的。他們沒有理由蹲守在這裏不回去。
兩人緩慢往那帳篷走去,這過程中并未發生什麽,連之前的嘎吱聲也消失了。終于,他們靠近了那裏,葛冉冉伸出手,剛要去掀開帳篷的布簾,穆青山阻止了她:“等等。”
穆青山把她護在身後,自己将那布簾一把掀開并示意她等在側面……兩人并未往裏看,确認裏面沒有證據後,才往裏窺去……
這帳篷比較大,裏面擺放了幾張睡袋,角落裏還擺着一張桌子,上面安放了許多儀器。很明顯,這是之前留下的東西!
葛冉冉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桌上的運動水壺:“看,那隻水壺,那是段炎一用過的。”
她清晰地記得那水壺的樣子,模樣與常規水壺相似,但是上面印了一個奇怪的符号,之前問過段炎一,他說是自己去太空基地的時候,宇航員送給自己的禮物。說這水壺具有自動過淲功能,無論是哪種液體倒進來半個小時,都能自動分解成可以飲用的水源。
當時邱玉還笑了好一會,詢問他如果是尿這些也行嗎?段炎一聽後也認真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尿本身也是可以飲用的。
穆青山自然也記得這隻水壺,因爲他也曾經數次看段炎一帶過,而且他還注意到了另一樣東西:一件搭在椅背上的衣服。那也是段炎一留下的。
兩人仔細觀察起了帳篷内的情況。睡袋看起來很整齊,桌上的機器擺放同樣如此,但上面均有薄薄的一層灰塵,這表示段炎一他們離開很久了。
穆青山看向機器的控制鍵,忽然說:“他們離開時,這些機器都是開着的,後來因爲缺少光源,所以停了。”
“這不可能,雖然在樹林裏,可能白天也是有光源的,一樣可以發電的啊。”葛冉冉擡頭看了看:“是不是太陽能闆出現了問題?”
這一檢查,确實如此,太陽能闆上面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樹葉,遮擋得這麽嚴密,自然發不進來電了。兩人一番清掃後沒多久,機器均亮起了綠燈,重新開始運行了!
穆青山查看起機器來……這幾台機器中,有紅外線生命監測儀,也有氣候預警器,還有一些空氣濕度的監控裝置。角落裏還有一台多功能的生物化驗儀。
這邊的葛冉冉忽然感覺手環震動起來,她低頭一看,驚喜異常,手環竟然有了信号!看來是太陽能的恢複連通了衛星信号。
手環裏有好些消息,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她一略而過,并未關注。而穆青山這邊,卻看着手環沉默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