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所長,我什麽也看不見,”葛冉冉低聲說:“那霧氣太濃了。”
此時,直升機機長解釋起來,說自己一年中總有十幾次路過這地方,這裏的霧氣時淡時濃,但從來沒有消散過。淡的時候隐約能看見間歇的陸地,濃的時候整座島就如同一朵巨大的蘑菇雲,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東西。
他說完後,問了一句:“你們,真要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降吧。”穆青山簡短地說了一句,這邊已經招呼葛冉冉穿起了救生衣。
因爲島上并無平坦之地,海灘上礁石太多也十分危險,所以直升機隻能在靠近海灘的位置打開艙門,由他們自行降落。救生衣裏配置了降落裝置,能保證他們安然無事地降落,這些葛冉冉可是在高中時期就經曆過培訓的。
國内的飛機上都配置的這種救生衣,國民年滿十六歲時,都會進行這種培訓,這些跟遊泳一樣,也是危急時刻的自救技能。
兩人相續跳下直升機,短短的七八米後,降落裝置彈了出來,一下子将速度控制住了,葛冉冉操縱着方向控制繩,最後在沙灘上降落了下來。她呼了一口氣,朝直升機的方向揮了揮手,示意已經安全了。
這邊的穆青山早一些降落,他正拿着機器再度測試起了島上的情況,這種機器能探測空氣中的微生物是否超标,還有紅外線探測的功能,可以探知周遭稍微大型一點的生物。
生物從屏幕上倒是沒有發現,但是空氣中某種微生物數量極高,與核輻射地區的一些曆史資料重合,這表示在核物質的影響下,植物的基因因子受到了刺激,要麽奄奄一息要麽繁衍茂密,很顯然,這裏是後者。
不過,這種微生物超标不代表什麽,如同人身上的疾病很難傳染到動物身上一樣,這是兩種不一樣的基因序。所以葛冉冉不以爲然。
她正要走,穆青山從包裏拿出了防護口罩示意她戴上:“安全起見。”
葛冉冉點了點頭,她知道穆所長是個很謹慎的人,所以戴上就戴上吧。整理好後,她問道:“我們往哪裏走?”
穆青山調出剛剛在直升機上拍到的圖:“往西,那裏地勢最高,但又在霧氣之下,我們去那裏,應該可以就近看清整座島的地貌。”
“好。”葛冉冉點頭,她覺得和穆所長在一起真的好安心,自己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事情,跟着走就對了。
兩人走了幾步後,葛冉冉忽然看着某處驚呼起來:“你看那石頭上,是不是血?”
不遠處的石頭上果然有些濕漉漉的血痕,雖然不多,但卻很明顯,一看就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有可能是邱玉留下的,她應該離我們不算遠。”穆青山指着樹林:“我們往裏走看看,說不定能很快找到她。”
此時的他們,萬萬想不到,那看似平常的樹林,存在着一種可怕的東西,那東西在他們靠近的一瞬間,就如影随形了!
一開始,葛冉冉隻覺得樹林裏風速變大了,她戴着帽子,可是邊緣的發絲卻被吹得簌簌作響,撲得滿臉都是,穆青山說這種風來勢古怪,呈對流狀,似乎隻在樹林中存在。
再走了幾步,他們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嘎吱響聲,像是有人踩碎了樹林留下的,可是回頭去看,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種情況連續出現幾次後,葛冉冉心裏懷疑起來,她悄悄拿了手環對準了身後,再一輪的動靜後,她調出了手環裏的景象……她驚呆了,原來有一種黑色的像兔子一樣的東西在他們身後掠過去了整整兩次!那聲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可是這種像兔子一樣的動物身形又很大,看着就是正常兔子的五倍大小。這是啥玩意?
她還沒看清楚,那東西就一掠而過逃走了,速度快到葛冉冉以爲那隻是個幻覺。她心裏帶了點疑惑,問起穆青山;“你看見兔子了嗎?”
穆青山遲疑了一下:“或許,可更像是一隻體型更大的動物。”
“是啊,世界上哪有那麽大的兔子?”葛冉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否認這個念頭。
“冉冉,這并不是不可能的。”穆青山看她一眼:“你看過R國核電站洩露的現狀介紹嗎?其中有一個叫福田的老人。”
葛冉冉馬上想了起來:“對,他爲了照顧輻射區遺留的動物,不顧衆人的反對,留在了輻射區。”
當時事故發生之後,受災情況比較嚴重。可當時的R國隻一心考慮如何挽回核電站的損失,所以錯過了最佳采取措施的時機。後來他們下令緊急撤離了生活在輻射區的民衆,對那些動物,R國政府不聞不問,打算放任它們自生自滅。
而福田老人,原本是一家動物園内的獸醫,他長期與動物生活在一起,故而對它們有強烈的同情心,他不顧衆人反對,在撤離之後,悄悄帶了物品回去照料,而且一抓住機會就努力向政府反映情況。
他當時聲俱淚下地表示,動物和人一樣,也有生命權。輻射區裏還有許多動物,如果自己走了,這些動物就沒人照顧了,反正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去哪裏都一樣,所以,他自願回到輻射區。這一幕讓許多人深受感動,也思索起了人與自然的關系。
雖然這個做法令人感動,可是當地政府卻覺得隐患極大,因爲核輻射區域雖然經過了一定的處理,但對于基因排序、身體的影響卻是要持續上百年的,如果某一天動物發生了變異現象,由這老人帶着動物沖入城市,後果就非常嚴重了。
所以政府在默許的同時,對那片區域進行了嚴格的封鎖與監視,既然福田老人不願意出來,那就失去了再度走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