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身後的絡腮胡,卻一臉擔憂,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才搖了搖頭離開。
那間辦公屋裏坐了一個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他的模樣來看,分不清是華裔還是非裔,士兵介紹起來:“這是克羅亞行動的負責人,布瑞安教授。”
那名教授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他們,最後把視線投到了穆青山身上:“我知道你,穆,你是A國赫赫有名的研究所負責人,前不久的犀利蔴叮丸就是出自你們研究所。”
“久仰了,布瑞安教授。”穆青山向他點了點頭:“我曾多次聽過你的演講,你是生态環境學的領袖人物。”
兩人互相揭明身份後,布瑞安教授坦言道:“聽說你們知道克羅亞島的事情?”
“段是我們的朋友。”穆青山沒與他打太極,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來意:“我們想知道他的情況。”
“段……”克瑞安教授眸色一暗:“目前沒有噩耗傳來,我也希望他們還能平安。”
邱玉聽了後,越發焦急:“他們在島上遇到危險了嗎?”
克瑞安教授看向他們,語氣沉重:“這件事目前還是機密。不過你們尋來了,我也簡短說明一下情況。他們上島之後,前兩天還算順利,可是進入樹林之後,信号就忽然中斷了。衛星也搜索不到他們幾人的消息,因爲島上樹林與瘴氣幾乎籠罩住了整座島,根本分辨不出他們來。”
“後來派去的人呢?他們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穆青山問道。
克瑞安教授搖了搖頭:“後面派了四位過去,隻回來了一個……而且那人被發現時,躺在船艙中昏迷不醒。這件事我們已向上級報告了。後期可能會派特種部隊再入克羅亞島,但目前,不允許輕易派人涉入了。”
葛冉冉聽後不滿:“之前不是經過了測試,說那裏的有害物質已經新陳代謝掉了,那裏是安全的嗎?”
“大自然的神秘,無論是到了哪個時代,仍是讓人無從想象。”克瑞安教授緩緩搖頭:“我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你們不用太着急,沒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不過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确定炎一哥平安才行。”邱玉馬上說。
穆青山也不能放任兄弟出事不管,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們也等在這裏。”
克瑞安教授沒辦法,隻能找了人來,替他們安排了食宿,不過再三叮囑起來:“等可以,但是你們絕不能靠近那座島,這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
三人都點頭表示同意,他們的心裏都忐忑不安,想着行蹤不明的段炎一,都很焦慮。
他們被安排的住處就是這棟樓的三樓,房間被簡單地收拾過,環境簡陋,連空調也沒有,在房間待上一會兒,汗水就順着脖頸往下流,一刻也沒停過。
葛冉冉打了水,迅速擦洗了一遍,出來之後,卻沒看見邱玉了,她馬上跑去隔壁房間詢問,穆青山也搖頭,說沒有看見她。
葛冉冉下樓時,遠遠地看見邱玉就站在碼頭上,她呆呆地看着大海,身體跟僵硬的化石一樣,一動不動。
葛冉冉跑過去的時候,發現她臉上有許多沙粒,可她渾然不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後來發現了來人,邱玉擠出一個笑來:“冉冉,你說炎一哥,會不會遇到什麽意外啊?”
“不會,段炎一這個人聰明得很,并且反應敏捷,”葛冉冉分析道:“而且他經曆的事情多,早就一系列的應對辦法,這一次,他肯定能安全逃脫。”
“如果那座島上,有一些人類還不知道的可怕東西呢?”邱玉忽然說。
葛冉冉皺眉:“你是說核物質嗎?”
“嗯,聽說那種核物質與其他不同,那是一種研發中的危險性極強的隐性物質,目前危害有多少,還沒被證實過。”邱玉緊張不已:“我真的好擔心。”
葛冉冉攬住她的肩膀:“是啊,不過我們得先回去,等待下一步的消息。”
邱玉點了點頭跟着她往回走,走了很遠了,再回頭看看那片海,忍不住幽幽地再歎一口氣。
此後直到晚上,都沒有新消息傳出,那名昏迷的隊員仍然沒醒,那衛星監測下的克羅亞島也沒有任何異狀。
晚上,葛冉冉早就疲極而睡,而身邊的邱玉卻輾轉難眠,她側卧着,眼睛一直看着窗邊,那裏正對着大海的方向。她還記得傍晚時分的海面……
夕陽透過層層疊疊的烏雲照在海面上,暗沉沉的海面上多了幾許金光,可這稀稀拉拉的金光看起來十分詭異,讓邱玉想起了蟲洞,她心裏莫名發慌,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這種感覺持續到了現在,縱是周遭一片漆黑,她似乎仍能看見窗外海面上那一點點閃爍的金光……沙若蘭消失了,炎一哥是不是也會如此?
樓下監測機器的嘟嘟聲一直隐隐約約地傳來,這聲音就像急救室裏的儀器一樣,聲聲催人命。邱玉希望這聲音發生什麽變化,可又害怕它發生某種變化。
可是越想什麽越來什麽,忽然間,其中一部機器忽然傳來了怪異的聲響,随後,馬上就幾個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邱玉翻身坐起,推醒了葛冉冉:“冉冉,你聽見什麽聲音了沒有?”
葛冉冉猛地睜開眼睛,迷迷瞪瞪地盯着她看了好幾秒,随即馬上穿上鞋走到窗邊,看了一陣後緊張說道:“咱們快下樓,好多人都聚在了院子裏。可能真發生什麽事了!”
白天的西非熱浪灼人,但深夜的西非卻是狂風肆虐,穿着單薄睡衣的兩人有一種進入寒冬的感覺,葛冉冉小聲吐槽了一句:“該死的天氣,小玉,你要不要回去拿外套。”
邱玉心神不甯:“不去了,免得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