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發洩完之後,拉開房間門往外跑,卻沒留意與一個人撞了個正着!那人扶住了她:“小玉,你怎麽了?”
來人是段炎一,邱玉十分意外,自從從螺源山回來之後,他就去極地考察冰川的事了,兩人聊天的機會很少,沒想到這時候,他出現在了這裏。
而這時候,偏偏還是自己最最難堪的時候,邱玉能感覺到自己滿臉的淚水,天知道這時的自己有多狼狽,所以她馬上推開他的手:“我有事情……”
邱玉快步跑出院子,速度極快,她生怕段炎一追上來,她一口氣跑了兩條巷子,最後繞過小路進了一所荒廢的公園,站在滿是枯葉和污水的池塘邊發呆。
她盯着那池塘看了許久,直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一瓶水遞了過來:“喏,先喝點水冷靜一下。”
邱玉飛快地抹了抹臉,轉過身去:“你怎麽還跟着我?”
段炎一低頭看着她,言語裏有些歉意:“小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才從極地回來,本意是找你們聚聚,原諒我不請自來。”
邱玉垂下眼眸:“你聽見我和我媽吵架了吧,我很丢臉是不是?爲了一條裙子被我媽罵……”
段炎一實話實說:“我一直以爲你是個衣食無憂的活潑小姑娘,剛剛确實有點意外。”
邱玉露出一絲苦笑:“衣食無憂?這個詞對我來說很諷刺,從高中開始,我就接兼職養活自己,替我爸還債了。”
“你爸欠了很多債?”
邱玉點了點頭:“很多,多到無法想象的數字,很多還是一些高利貸,他一年到頭都在逃債,我已經兩年沒見過他了。”
“他真是糊塗。”段炎一皺起眉頭:“原來我以爲,我爸就夠嗆,沒想到你爸還更離譜。”
邱玉看他一眼:“你爸怎麽了?”
段炎一坦言道:“他倒是沒欠高利貸,可是他坑蒙拐騙,在外面情婦一大堆。我媽呢,爲了所謂的家産隐忍着不離,怎麽勸都不聽。”
邱玉幽幽歎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好意思,我也戳你的傷疤了。”
段炎一笑了笑:“我習慣了。小玉,我希望你能想開一些,我們的出身往往是無法選擇的,但是我們可以選擇以後的人生。”
“以後……”邱玉眼神愈發黯淡:“實際上,我覺得我沒什麽未來。可能一輩子都要背負這樣的枷鎖了。”
“如果某一天有個契機,将你父親的債全還了呢?”段炎一忽然說。
邱玉搖頭:“那不可能。就算有可能,我爸那種人,也不會沉下心來去做事,他陷入泥潭了,已經很難走出來了。”
邱玉說完後,繼續看着池塘裏的那一潭死水,似乎不再想提這個話題:“炎一哥,極地的事怎麽樣了?”
“還是往不好的方向發展着。”段炎一搖了搖頭:“大家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努力,可是見效甚微,這個時代真的太難了。”
邱玉緊咬着下唇:“以前的書籍裏,作者都說我們這一代人真苦。可是回想起來,沒有最苦,隻有更苦。一代比一代還苦。”
“這句話說得沒錯。”段炎一溫柔地笑了笑:“小玉,你現在回家嗎?要不約上青山和冉冉,我們去外面走走?我正好有些話想給你們說。”
邱玉點頭:“好,其實我和冉冉剛剛分别,不确定她有沒有時間再出來。”
“我發條消息試試。”段炎一低頭拔弄起了手環,很快,他笑着擡起頭來:“他們在研究所對面的咖啡館等我們。”
半個小時後的邱玉才知道,段炎一要說的,居然是M國的事情。
段炎一這次去北極的同伴,有兩位M國人,他們在言談中講到了最近M國和L國的争鬥……兩國的經濟實力、軍事實力差不多,幾百年間争鬥不斷。最近因爲羅山島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說起羅山島,并不屬于兩國的國界,而是屬于太平洋上一個不知名的小島。兩國都堅稱是自己國家的探險隊員發現的這座小島。鬧得烏泱泱的,甚至鬧到了國際法庭上。但兩國都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來,所以也沒什麽結果。
爲什麽争壓這座小島,緣于它的地理位置特殊,這是漫長的漫格利海峽中,通往另一片大陸中唯一的着腳點。從戰略上來講,誰得到這座小島,對未來的戰事大有裨益。
段炎一從M國人的語氣裏,聽得出他們狂妄好勝的嚣張氣餡,他們認爲,解決問題的方式裏,拳頭最有效果。一切争論都沒意義,直接打了事。
他們還覺得,打就打,大不了核武器用上,L國的核武器比起本國來,還是差了一些。
這些話聽得段炎一很無語,他當下質問他們:“如果真的發生核戰争,全球還能有一塊淨土嗎?你們國家的納南州就是如此,那段慘痛的曆史你們忘了嗎?”
他們一臉不屑,其中一個回答道:“我們大學教授從前講過,唯有過硬的戰争實力,才能讓對手閉嘴。”
另一個也說:“段,這與你何幹?你們國家不是一向的不參與這些雜事嗎?何必多管閑事?對了,你說納南州,我倒是聽我國内的基友說,那地方政府有意向将它打造成一個新型醫院呢,或許那會是颠覆性的大創造……”
他們說得喋喋不休,段炎一沒興趣再聽下去,當時就換了寒地服去現場看測試結果了。可是回國之時,又聽那兩人說起納南州的核輻射醫院。所以段炎一回家後,就找他們聊起這事。
穆青山與葛冉冉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裏都是懷疑之色。葛冉冉皺着眉:“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連M國普通人都知道納南州核輻射醫院的事,他們再嚣張,也不會鬧得人盡皆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