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裏也是北峰的山腳下,地上滿是荒草與碎石,擡眼望去,北峰高聳入雲,根本望不見峰頂在何處。李大叔介紹起來:“當時我那羊就是跑到山裏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隻怕還抓不住它。”
“麻煩你帶路吧,就走當時找到地坑那條路。”穆青山開口道。
“好,好……”李大叔裹緊了羊皮襖子,邊走邊瞥了一眼他們身上的衣服:“你們穿這麽薄,不怕冷?”
段炎一解釋說:“我們穿的都是登山專用的體溫調節服。看着薄,其實冬暖夏涼,大叔,我送你一套吧,正好有多的。”
“不用不用,我穿不慣你們這新鮮玩意。”李大叔邁開步子,往一條崎岖不同的山路而去。
他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可是體力卻是極好,帶着他們爬坡上坎,翻越障礙,比年輕人還要靈活。
而這山路,也确實十分難走,才開始還能看到一條稀疏的小徑,可越走到最後,越是荊棘遍地,根本看不見方向。并且因爲這些年的山石傾塌。四處都有塌方的痕迹,大家隻能另避捷徑或者冒險翻越。
“這北峰爲什麽看不見多少樹呢?”中途喝水的時候,葛冉冉詢問起來。
李大叔搖了搖頭:“根據我爺爺的說法,以前也是有很多樹木的,後來那些老樹莫名就死了,也就是那兩年,那支攀岩隊出事了……”
葛冉冉心裏揣測起來,心想應該就是蟲洞造成的輻射了。蟲洞的輻射作用不一,有些會引起周遭植被生物返祖,有些會破壞附近的生态平衡。無論是哪種,變化都非常明顯,也都符合蟲洞的特征。
大家一路上除了喝水,幾乎沒有停歇。好在大家的體力都還不錯,而且目前的海拔不高,也沒什麽不良反應。一路上,李大叔也說起當年那場事故:“那時急救隊缺人,我們村裏幾個青壯年也前去幫忙。後來讓我們幫着把屍袋擡下來……大家都怵得慌,給多少錢也不敢。隻有我和周家老二去了。那屍塊碎得厲害,一路都在滴血,瘆人得慌。”
說到這時後,身後的荒路上忽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有東西在尾随一樣,葛冉冉猛地回頭,可是身後什麽也沒有。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這是什麽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心慌慌的。
“當時據說是野獸撕咬了他們,你們有見過那種野獸嗎?”段炎一問道。
“鴨嘴獸人啊?”李大叔馬上說:“那咋可能啊,山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聽都沒聽說過。我爺爺那輩可是經常上山打獵的。我猜測就是一般的猛獸吧。至于金光,倒是有點奇怪,莫不是金礦?”
一行人邊走邊聊上幾句,一直走到下午三點,也走到了半山腰了。這時雖然已是下午,可是天氣突變,烏雲壓着天際,空氣也十分沉悶,有一種馬上就要變天的架勢。風也從四面八方刮過來,吹得人頭皮發緊,嗖嗖地冷得厲害。
“越往山頂,氣溫越低。山頂都是終年積雪的。”李大叔指着頭頂,吸了一口手裏的煙:“就在這裏吃點東西吧。我也餓了。”
他們帶的食品都是可以自行加熱的,吃了熱乎的飯菜,感覺舒服了許多。葛冉冉收拾起餐具,跑到離他們稍遠一些的距離挖了坑把它們埋進土裏……都是可以分解的材料,不用擔心污染環境。
剛剛處理好,忽然聽見身後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葛冉冉警惕起來,因爲自己處于背陰面的荒坡上,距離他們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如果身後有什麽,根本沒機會逃的!
葛冉冉根本來不及反應,她拔腿就跑,爬坡上去的時候,眼神往後瞥了一眼,這一看,也把她吓得夠嗆,身後還真的有東西!一個黑影正閃向岩石後方,速度快到自己也沒看清那是個啥。
葛冉冉跑回去的時候,額頭上全是汗,她一把抓住穆青山的手:“快,後面有東西,有東西跟着我們!”
穆青山被她這麽拽着,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抽出手來,隻能安慰着:“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葛冉冉忙不疊地點頭,指着那塊岩石的方向:“就是那裏,有個黑影,一下子閃了過去!”
這邊的張鵬已經帶了武器先沖了上去,可是他查看半天後,卻隻是搖頭:“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堆枯草,是不是看走眼了?”
“不會吧,我視力挺好的啊。”葛冉冉咬着下唇:“是不是躲到附近去了?”
張鵬以那塊石頭爲中心又搜索了附近一遍,同樣沒發現東西。此時,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來,一片一片地飄落在他們身上,呼呼的寒風也比以前更猛烈了些。
穆青山低聲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要馬上趕到地坑那裏。”
“好。”葛冉冉再往那岩頭處看了看,心裏覺得怪怪的,她有一種感覺,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大事。
大家一路緊趕慢趕的,一門心思想提升速度,但是此時風雪交加,地面上也結冰了。李大叔走到一塊光滑的岩石上時,還噗呲一聲摔了下去,當下胳膊被劃出一條大口子,鮮血咕咕地流了出來。
張鵬拿了東西替他包紮,擦拭掉鮮血的棉片就随手扔到了身後:“問題不大,已經消過毒了。”
“不礙事,這點小傷算個啥。”李大叔指着前方說;“那地方就快到了,再往前走一陣,再繞過兩塊大石頭,就能看見了。”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看看時間已經傍晚六點半了,之前那個攀岩隊陷入地坑的時間是七點左右,所以他們差不多正好可以趕上。
往上的這一段路上,走在最後的段炎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時不時回頭往身後望去。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葛冉冉說的黑影的事,他覺得和他見過的應該是同樣一個。隻是,如果是那種怪物,怎麽會從一開始就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