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資料室裏整理東西,忙忙碌碌地到下午時分才收拾完畢。然後駕了車回了趟父母家。因爲這段時間不太平,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
去的時候,家裏隻有媽媽一個人,她正對着電視嗑瓜子,看見女兒回來時,馬上小跑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上下看看:“我冉冉今天怎麽回來了?怎麽看着又瘦了?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啊!”
葛冉冉本來想說待一會兒就回去的,見媽媽高興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隻能跟着她在廚房裏聊了起來。
“媽,我要出趟差。我跟你說一聲,我那邊信号不好,有可能聯系不上,你到時可别着急啊!”
葛母正從冰箱裏拿出一盒一盒的淨菜……這個時代大家已經很少去菜市場了。都是網上下了訂單,再從專門的機器人送過來,方便得很。
她聽見這話後停了下來:“冉冉,你們要去深山老林嗎?怎麽會沒有信号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難免嘛。”葛冉冉微笑着說:“我就怕你找不到我着急。”
葛母滿是擔憂:“冉冉,不會去什麽危險的地方吧?”
“不會的媽……”葛冉冉遲疑了一下,不敢說出實情,更不願意讓她擔心。
葛母走過來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葛冉冉馬上笑着搖頭:“沒有媽媽,不是冬天到了嗎?”
“自從你考進研究所後,一直就怪怪的,也很少回家……”葛母歎了口氣,态度堅決起來:“如果工作不順心,咱就别幹了,直接回家!媽又不是養不起你。”
葛冉冉心裏暖暖的,她飛快地伸出手,抱了抱葛母:“你女兒我可沒有那麽嬌氣的。媽,我會幹好的,我會幹出一番成績來的。”
葛母拍了拍她的後背:“嗯,有什麽委屈,回家跟爸媽說說,我們總能替你分擔的,是不是?咱們是一家人啊。”
葛冉冉用力點了點頭,心底有些酸酸的。說實話,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葛冉冉心裏一直有疙瘩,她也極少回家,可是現在這一刻,那些讓人糾結的事情似乎煙消雲散的。如同邱玉所說,基因是真的,可是那麽多年的養育之恩也是真實的。
母女兩人愉快地吃了一頓晚飯,雖然是廚師機按程序做出來的,可是有了葛母的陪伴,葛冉冉的胃口格外好,接連吃了兩碗米飯。最後看着天色實在晚了,站起身說自己要回宿舍了。
葛母一直送到門口,看着女兒都到院子外了,她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心慌慌的,于是又追上前去,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墜,不由分說給她戴了上去:“這是你外婆傳給我的,說是能保平安的。”
“媽,隻是出個差……”
葛母馬上說;“你就聽我的吧,千萬别取了啊。”她一直等到葛冉冉點頭肯定了,才站在那裏擺了擺手,目送女兒離去。
葛冉冉用手摸着溫熱的玉墜,心裏猜測媽媽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麽?不過她的内心很堅定,她覺得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之前經曆過那麽多,不也都平安無事嗎?
當天晚上,他們确定了此行的目的地:安源。安源是位于四川西南之處的一個小鎮,也是所有有關蟲洞裏,出現得最晚的一處,大約二十年前被發現并且封閉的。就是幾個月前,都還有當地村民反應封鎖的地方有動靜。所以段炎一猜測,那個地方的蟲洞可能還存在着。
第二天一大早,淩晨六點左右,天都還沒亮呢,葛冉冉就出門了,穆青山和段炎一已經在樓下等着了。看見葛冉冉後,段炎一打起了招呼:“快上車吧,外面冷。”
葛冉冉看他一眼:“小玉有跟你聯系嗎?昨晚我發消息給她,她也不回。”
段炎一搖頭:“沒有。沒事,到時我勸勸她。小姑娘嘛,多少有些任性,勸一下就好了。”
葛冉冉沒吱聲,她心想要是邱玉在現場的話,不跟他急起來才怪,她最反感别人拿年齡說事了。她想了想,打開手環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邱玉仍是沒有回應,看來這一次,可是真的生氣了。
“我找了一位朋友同去,他是我曾經集訓的隊友,應該能幫上我們的忙。”穆所長忽然說。
葛冉冉與段炎一自然沒有意見了,他們一個低頭查看資料,另一個看着窗外的街道。車廂裏安靜得很。
安源距離A市幾百公裏,開車的話也就四個小時,不算太遠,不過葛冉冉查看過地圖,他們要去的地方并不在市區,而是在郊外一個叫螺源山的地方,要爬很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葛冉冉昨晚沒睡好,所以坐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段炎一還在查看資料,他的表情很專注,一邊看,還一邊做着批注。
見葛冉冉注意,他回頭解釋道:“我在查看那座山的地質情況,說起來真是巧合,與沙若蘭他們去的長白山半月湖類似。螺源山疑似出現蟲洞的地方,也要從北峰往上,攀爬一段崎岖的山路,才能到那個地方。所以我們可能需要一些登山設備。”
“後備箱裏有。”穆青山頭也不回。
“還需要一些氧氣、急救藥品和帳篷睡袋。”
“也有。”穆青山飛快回答。
段炎一無語:“适合山上吃的食品應該沒有吧。”
“巧克力、自熱飯、熱咖啡、熱牛奶,夠不夠?”
段炎一啧啧出聲:“青山,真有你的。你這善解人意的老媽子性格還真是貫穿了二十幾年。”
“你們認識了那麽久嗎?”葛冉冉掐指一算:“那豈不是十歲就認識了?”
“是啊,那時我們都代表自己學校去參加全競賽夏令營,我本來勝券在握,其實這家夥平時悶聲不作響的,最後一關的時候,竟然拿了全A。所以我痛失了一枚寶貴的金牌。”段炎一幽幽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