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然猛地擡頭看她,有一種抓住她小辮子的模樣:“和誰出差啊?該不會是和穆所長吧?我才聽羅主任說,他明天要出差呢。你不是最害怕他的嗎?”
葛冉冉敏感地覺得呂然的語氣不太對,但她沒有時間多想:“是的,這件事情算是巧合。我還有工作要交接,今天有點忙,我們回頭網上聊。”
葛冉冉快步離開了,呂然望着她的背影,隻感覺剛剛她那番話是心虛。并且猜測,或者葛冉冉之前的害怕也隻是欲擒故縱呢?她心裏的陰霾越來越大,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起來。
沒錯,呂然對穆所長确實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去年年初的時候,本在一家會計公司做人事工作的她失業了……對于一位職業技能不高的外地文科生來說,失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需要用大量的時間去找新的工作,期間還能繼續維持房租與生活費。
這如同走在極細的頭發絲上一般,一旦跌落,就是陷入谷底。呂然也沒辦法找家裏求助,她母親去世得早,就剩一個幹苦力的父親,要錢的話呂然也說不出口。
所以她開始往各個公司投放簡曆,希望能被選中。隻是她的學曆很普通,人也尋常得很,所以這些簡曆大多是石沉大海。偶爾收到一封回件,邀請她進行網絡或者現場面試,都已經是值得興奮的事了。
不過這些少數的面試中,也沒什麽成功率,因爲呂然有些木讷,反應也不算靈敏。所以别人總是說讓她等消息,之後就渺無音訊了。
就在呂然最失望的時候,收到了生物研究所的後勤面試邀請。她激動了好久。因爲生物研究所雖然工資不高,但是福利超級好。聽說每次新項目研究成功時,大家都能有一筆獎金,這就很可觀了。
這也幾乎是她最後的希望了,當下她決定全力以赴,換了最好的一身衣服,還化了一個淡妝,提前了半個小時趕往現場。去了之後,她心裏倒吸了半口氣,會議廳裏,竟然坐了十幾個年輕漂亮的妹子,大家竟然都是沖着一個小小的後勤崗去的。
然後是一系統的面試,大家按着順序進去,接受那個叫羅主任的嚴苛詢問。呂然昨晚想了一大堆應對的話,可是一面對羅主任嚴厲的表情,頓時吞吞吐吐不知所雲了,毫無疑問,她又得到了那句冷淡的話:“回去等通知吧!”
她心裏知道沒戲了,特别是出門之後,看見兩個妹子站在門口笑意盈盈的,更覺得自己與她們相比的差距。可偏偏在這時,研究所裏發生了一件事。
一位保潔的阿姨推着清潔車走過的時候,忽然倒地抽搐起來,并且瞪着雙眼口吐白沫,像是羊癫瘋發作了一樣,模樣十分吓人!再過了幾秒,她的腦下還湧出了鮮血,一群人驚呼起來,都吓得失了神。都說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怪病。
呂然站在人群中,幾秒後她忽然想起鄰居家的婆婆也有羊癫瘋,每次也是這樣,忽然就倒在那裏,如果身上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人就會受傷。
她馬上擠出人群,扶起阿姨的後腦……後不其實,那裏有一塊尖銳的石頭,正好劃破了她的頭。然後她取下自己的圍巾,勒住她的嘴,避免她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時研究所的的醫生也趕來了,接替她扶住阿姨,在她胳膊上打了一針,沒一會兒,她就停止了抽搐,身體平靜下來,再一會兒,她就幽幽地睜開了眼睛,恢複了清醒。
大家看見沒啥事了,也準備各自回家了。呂然剛走幾步,就有一個女聲喚住了她:“你,剛剛拿圍巾的那個,你過來一下。”
呂然擡起頭來,看着那個女人:“羅主任……”
羅主任把她叫了過來:“剛剛穆所長正好路過……這一次的錄取結果下來了,你明天就來上班吧。”
呂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嗎?我被錄取了嗎?”
“是啊。要不是穆所長,也輪不到你……你這木頭木腦的樣子,”羅主任嫌棄地看着她:“來了之後給我勤快點,不然有你好受的。”
于是就這樣,呂然成功地應聘到了研究所,做起了一名小小的後勤員工。她這個腦子木讷,反應也不靈敏,但是外表乖巧,加上老實聽話。所以也沒犯什麽大錯。
羅主任一直不太喜歡她,但是因爲當初穆所長的意思,也不敢多說什麽。而呂然呢,對穆所長也從感激漸漸升華成了某種男女之間的特殊情愫。
她總不由自主地關注穆所長,總是想遠遠地看着他。如果他對自己說上一句話,或者點頭示意一下,她就會高興一整天。
葛冉冉是一年前考來的實習生。她看起來沉靜與内斂,可是來了之後,所裏卻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後來穆所長找到她,問她可不可以幫一個忙時,呂然忙不疊就答應了。别說一個忙了,就是千個萬個,她都願意的。
穆青山所說的,就是讓她多關注葛冉冉,将她的舉動報告給他,并且,事無巨細。穆青山的解釋是,葛冉冉可能在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得到這個任務的呂然從這天起,就刻意靠近葛冉冉,甚至和她成爲了朋友,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會刻意和她一起。呂然成了穆所長的内線。
呂然得知了許多事,包括去了基因庫的一絲半解的線索,以及偷查藥品庫的事。她也從葛冉冉的話中,感覺到了葛冉冉對穆所長的畏懼與警惕。
可是沒想到,現在他們的關系竟然親密了起來?而自己這條連通他們之間的線,卻被摒除了。昨天自己再找穆所長說葛冉冉的事時,他居然說:“以後不用向我報告了,這段時間,謝謝你。”
呂然心都涼了半截,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抛棄的棋子。她覺得葛冉冉心機好重,隻怕一直就是欲情故縱地勾引穆所長。而穆所長一定是被她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