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喊,她跑得越快,驚慌失措的樣子證實着她心裏有鬼!秦遠和葛冉冉也跟着追了上去!
如果她往樓下跑,一樓的保安肯定會攔住她,秦遠對此并不擔心。可他們想不到的是,方琦一路往上,竟然順着樓梯跑上了樓頂!
病理院這棟樓共有四樓,樓頂的平台荒廢了許久,尋常也沒人上去。方琦一路狂奔,跑上樓頂後,才發現自己沒有退路。面對一步步走近的秦遠與葛冉冉,她語無倫次:“你們别過來!别過來!”
“方琦,你瘋了是不是?你爲什麽要換藥,是想賣錢,還是想害死這些病人?!”秦遠的聲音很激動,步步緊逼着。
方琦吓得連連後退,慌不擇路就退到了後方的欄杆邊,那地方年久失修,鏽迹斑斑的欄杆損壞了好幾處。她偏偏退到了裂開的一處。
眼看着她要掉下去了,葛冉冉伸出手要過去拉她,可方琦已經刹不住車了,一個倒栽蔥,人就墜下樓去!
空中傳來一聲尖叫和劇烈的碰撞聲,秦遠與葛冉冉驚恐地對視了一眼,随後三步并兩步跑到欄杆邊,看着一樓俯趴在地的方琦,兩人都吓壞了!
兩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拔腿就往樓下跑。冷靜過來的葛冉冉開始打電話通知救護車。等他們跑下來的時候,保安已經趕到了,樓上也有好幾個病人探出頭來,盯着地上的方琦。
秦遠飛快跑過去查看,葛冉冉手心攥出了汗來,聲音一直在發顫:“她、她怎麽樣?”
“呼吸脈搏還算平穩,但人沒有意識,腿傷得嚴重,需要馬上做手術。得馬上送到市裏的大醫院。”秦遠飛快地指揮着保安:“快把外科醫生叫來做一個緊急的處理!”
研究所的病理院有内外科的醫生,可是他們一般是針對科研做一些輔助性的治療。對于這種墜樓患者,他們缺乏設備,有心無力,隻能做一些緊急的處理。
外科醫生簡單地處理後,救護車也來了,他們将人用擔架擡上車,送去了醫院。葛冉冉正準備跟去時,程教授趕了過來,他喊住了他們,另外派了一位同事随同前往。
“小秦、小葛,你們過來一下!”待救護車離開後,程教授喊起了他們。
該來的總會來,兩人在衆人的注視中,跟随程教授進了辦公室。他辦公室的窗簾常年拉着,縱是白天也昏暗無比,他拉亮桌上的台燈,屋裏總算有了昏黃的光線。
台燈下,程教授臉上的皺紋格外深刻,他看向他們:“方琦的事情,怎麽回事?”
這麽大的事,兩人哪裏敢瞞下去,當即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仔細。包括之前的懷疑,之後發現的過程等等。
程教授聽完後,連歎了一口氣:“原來問題出在這裏!這方琦好大的膽子,我還以爲她是個老實的孩子,沒想到……好在發現得早,這藥才換了幾天,還來得及修正。”
“是的,我甚至在想,之前那兩位病人忽然惡化會不會也跟換了藥有關系。”葛冉冉忽然說。
程教授沉默了一會兒:“這倒也未必。個體差異不同,結果自然也不同。”
葛冉冉看向他:“等她清醒過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三人正說着,程教授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放下了電話:“方琦沒什麽生命危險,隻是腿要馬上做手術,排在明天早上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秦遠撫着胸口:“她沒事就好。”
葛冉冉心裏也長舒了一口大氣,雖然剛剛那是意外,可方琦會上樓頂,與他們脫不了幹系。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不能因爲她犯了錯就被剝奪吧!
這天晚上,從研究所回到宿舍的葛冉冉,仔細回想着白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更覺得蹊跷。她打電話詢問起了呂然:“你跟方琦熟不熟?”
“不熟悉,怎麽了?她還好吧?”呂然問道。
葛冉冉低聲說:“沒有生命危險了。我隻是想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是怎樣的,在外面沒啥欠債啥的吧?”
爲了錢破壞研究所的項目,或者說想去偷盜十二号藥物,這是葛冉冉想到的第一種可能。
呂然想了想說:“欠債倒是不清楚。但我聽同事聊過,說她上個月離婚了。她自己帶着女兒過活。”
“她平時爲人如何呢?”
“爲人嘛……”呂然搖了搖頭:“極少接觸,但她在研究所工作了十幾年,沒聽說與誰有矛盾,應該還是挺随和的吧。”
兩人聊了一陣,但卻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方琦很尋常,尋常到找不到什麽突破點。她決定明天找個機會去醫院,隻要她清醒着,就一定能問清楚換藥的原因。
第二天,她還沒有采取行動,程教授就叫起了她與秦遠:“走吧,今天方琦的腿要進行手術,我們過去看看情況。”
三人坐上了秦遠的商務車,一路往市醫院開去。車廂裏,氣氛格外沉默,畢竟有德高望重的程教授在,秦遠與葛冉冉也不太敢主動開口。
程教授時不時看着手環,然後靠在椅背上閉目小憩,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葛冉冉悄悄看他一眼,心想尋常老人像他這個年紀,都快退休了,程教授還像年輕人一樣加班加點,真的是不容易!
汽車一路疾馳到了市醫院門口,三人下了車就往手術室走去,剛剛走出電梯,就看見兩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匆匆往手術室跑去,随後又是兩位護士,他們急促的模樣讓葛冉冉十分好奇:“他們怎麽了?”
“估計是病人要急救吧。”秦遠看了手術室一眼。
葛冉冉跑去前台詢問,得知了方琦還在手術室裏。他們三人就在座椅上坐了一會兒,等待起來。
過了一會兒,一位醫生匆匆走了出來,環視了一圈:“誰是方琦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