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若蘭沉默了幾秒後,也屈服了,她利索地鑽進了密室裏,葛冉冉迅速蓋上蓋子,再扯過墊子蓋住,之後才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頭發,走過去拉開了大門。
門外站着的,正是一臉寒冰的穆青山,葛冉冉先發制人:“穆所長,你深夜半夜地來踢我家門做什麽?”
穆青山越過葛冉冉的肩膀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推開她,徑直進了屋子,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
“穆所長,你有事嗎?”葛冉冉沖上去想拉住他,可連衣角都沒摸着,人就已經進去了。
穆青山搜索起了這棟房子,葛冉冉遍問不得,也覺得心驚肉跳,隻能站在客廳裏看着他。
她猜想穆青山知道了什麽,可又沒完全知道,否則不可能大半夜跟來搜人。
一樓并無異狀,穆青山擡步往二樓走,這讓葛冉冉更加心慌,二樓是沙若蘭常待的地方,有許多她的生活用品,上去不就露餡了嗎?
葛冉冉一急之下沖上前去拽住了他的胳膊:“穆所長,你想做什麽?就是警察,也不能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擅闖民宅!”
穆青山回過頭來,冷漠的眼神掃過了她的臉:“我想做什麽想必你心裏應該清楚。”
用最平靜的語調說着最狠的話,這是穆青山的一慣作風。葛冉冉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尋常之輩。傳說中,他是國家特工組的人員,既能單槍匹馬闖進核輻射區帶走重要物證,又能以一敵百從毒犯的眼皮下帶回人質。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擔任了生物研究所的所長。
他的到來對這所國家機密級的研究所起到了良好的推動和保護作用,不論是他的殺伐果決還是堅毅利落,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知道搞研究的程教授都有莫大的幫助。
如今兩人就是相輔相承的作用,一個主管科研,一個排除一切幹擾,這兩年來,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
研究所裏沒人敢招惹穆所長,而此時的葛冉冉也是一樣,可是她再害怕,也不能讓沙若蘭曝光!如果她被帶走,下場就會像那同伴一樣!
所以她堅決沒有松開手:“我家什麽也沒有,這就是一棟舊别墅而已,穆所長請您自重。”
穆青山低頭俯視她:“什麽都沒有嗎?剛剛二樓窗邊可是有兩個人影的。除了你,另外一個呢?”
葛冉冉心裏一慌,兩人站在窗邊的時候,那輛車可是隔了百米之遠,當時屋裏也沒什麽燈光,穆所長是怎麽看見的?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穆青山已經大步走了出去,搜查起了二樓的房間了!這一次,沒有半點意外,穆青山很快發現了端倪……卧室裏的兩張床,書桌上一撂線條古怪的畫以及椅背上搭着的幾件衣服。
“這些都是……”
葛冉冉企圖解釋,穆青山指着洗手間裏濕漉漉的毛巾和才用完的牙膏牙刷:“不要跟我說這是你使用過的。你不可能有這個時間。快說,人在哪裏?”
葛冉冉搖頭:“沒有人,這些是我用的,隻有我自己,那人影是你的錯覺。”
無論穆青山怎麽逼問,葛冉冉都咬緊牙關不說一句,她甚至放出了狠話:“要開除我也罷要讓我坐牢也罷,我确實沒有藏人,随便你怎麽想。”
穆青山也是吃素的,他思索一番後,重新回到了一樓。片刻後,他竟然找到了樓梯下的那處玄機,随即,便掀開了密室的蓋子!
看着他進了密室,葛冉冉的臉色已變得蒼白起來,她已經預想到了沙若蘭被他帶出來的可怕場面。被捆綁被囚禁,再到可怕的實驗與解剖,那些場景輪番在眼前閃現。
可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之後的十分鍾裏,穆青山一個人出來了……他抿緊嘴唇一言不發,随即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沒有找到沙若蘭?葛冉冉覺得不太可能啊,自己親自把沙若蘭送進去的,怎麽可能消失?
葛冉冉關緊了大門,拿出櫃子裏的激光電筒,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密室……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進來。
小時候就聽父母提起過這件事。說爺爺那時寫末世小說走火入魔,所以找人挖掘修建了這個密室,并且不間斷地往裏面填塞物品,從食物清水到武器、藥品,并且定期更換補充。
他一再叮囑家人:“如果出現了可怕的病毒,如果附近的人和動物發生了變異,可能有核輻射這樣的大型災難,躲進密室裏可以保命。”
當時父母都覺得可笑,說在那種地方,躲幾天可以,也不可能躲一輩子。而且核輻射的話,别說地底了,就是再堅硬一些的堡壘,也是免不了侵襲的。
爺爺死後,這密室自然也被他們遺忘了,就是葛冉冉自己,也是在剛剛很危急的時刻,才想起這件事來的。
入口很狹窄,但是順着樓梯而下,很快就變得開闊起來了,直到看到一間大約十幾平的房間。房間裏空無一人。
因爲暗處設有不少的小型照明裝置以及通風系統,所以密室裏并不算憋悶和陰暗。鼻息之間也隻是幹燥陰涼的泥土氣味。葛冉冉環視了一圈,看着這房間角落高高的兩排置物架和角落裏那張雙人床,隻覺得唏噓,上面堆積得滿滿當當的儲備用品,應該有十幾年的曆史了吧?
葛冉冉猜測這密室是不是有什麽通道,可她尋了一圈,也沒任何奇怪的地方。牆壁上沒有門的痕迹,櫃子也沒有挪開的痕迹。角落那張雙人床更沒什麽異狀。并且,穆青山之前進來過,他肯定也檢查過了。
葛冉冉站在屋子當中,不由得後背發涼。她覺得詭異,一個活生生的人進來了,怎麽可能消失呢?難道這密室也是那種傳說中的蟲洞?
“沙若蘭……沙若蘭你在嗎?”葛冉冉壓低了聲音,連喊了幾聲。
她的聲音嗡嗡地在地下室裏回蕩,但是根本沒有人回應,沙若蘭莫名其妙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