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顧醫生做了什麽?”葛冉冉插上藥管後,聲音冰冷地問道。
男人的嘴唇一張一合,像一瀕死的魚,他咧開嘴唇,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嘴角有鮮血淌了出來:“你湊近一些,揭下面罩,我告訴你。”
葛冉冉盯着他,眼神意味不明……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一隻手迅速抓住她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飾将她整個人拖拽了出去:“離他遠點!”
葛冉冉擡頭看,發現來人卻是穆青山!她心想自己偷偷來四樓的事情被發現了,正要解釋句什麽,穆青山已經将她拽出隔離病房,并且快速關上了門。
穆青山松開她後,快速用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冷漠地說:“不管這次是爲什麽。下樓,待在你該待的地方。四樓不要再來了。”
葛冉冉站在那裏,像是沒回過神來,但兩秒之後,她迅速轉過身,急匆匆地跑下樓了!
一下樓,就有好幾個護士全副武裝圍了過來,她們将她推進了消毒室,從頭到腳來了個徹底的清毒。
原來,顧蔓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她的血液裏有一種奇怪的物質,是目前所有機器都解析不出來的東西,這種東西,與去年在沙漠附近發現的隕石中的某種物質結構相似。
大家猜測,是不是這種東西導緻了顧醫生的死亡?但這種物質從哪兒來的呢?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四樓隔離室的病人身上。于是将之前提取的血液進行化驗,果不其然,在他的血液中也發現了相同的物質!
大家都後怕不已,因爲這病人來了病理院後,接觸他的醫生和護士有好幾個!有一些也是沒做防護的!
小護士說完後一臉後怕:“研究員小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情況那麽嚴重。”
葛冉冉垂下眼睑:“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要上去的。”
“幸好穆所長趕了過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小護士雙手交叉握在胸前,一臉的桃花狀:“當時他沖上去的樣子好帥。”
帥不帥葛冉冉沒注意,她隻想到當時穆青山松開她後,第一反應是拿消毒紙巾擦拭手,想必是消毒避免血液傳播了。
隻是,隕石、R星……葛冉冉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說四樓那病人體内真有那種物質,沙若蘭是不是也有?
她又搖搖頭,自己和沙若蘭相處了那麽久,也在她昏迷時替她處理過傷口,如果真有,自己早死了哪會等到今天?
葛冉冉想了想,馬上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給沙若蘭打了個電話,她詢問起來:“你和那同伴在R星時,有沒有接觸某種遊離型的物質,比如礦石中的、血液中的?”
沙若蘭茫然地說:“我記得我在礦場待過,但是一直在一個圓球裏,同伴我就不清楚了。”
葛冉冉有些失望,挂了電話之後她忽然想到曾經提取過沙若蘭的血液,當時是用于化驗NDA,當時取了一些後,剩下的還保存在外面辦公桌内的保鮮櫃裏。
她悄悄找出那支試管,讓檢驗科的同事化驗:“麻煩幫我看看,這份血液有沒有那種物質。”
幾分鍾後,結果就出來了,同事搖頭:“沒有,小葛你放心吧,你并沒有被感染。”
葛冉冉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好的。”
她和沙若蘭兩個人的血型、NDA完全相似,被當成一個人的血液自然也不奇怪了。她的血液正常,葛冉冉也就放心了。
到了下午時分,警方那邊有了新的進展,經過反複的對比查看監控,發現當時顧蔓近距離地拔出病人的抽血針頭時,有一顆血珠正好噴濺出來,對準的正是顧蔓眼睛的方向。
大家分析,她當時雖戴着口罩,但是眼睛上并無遮擋,所以這血液瞬間侵蝕到了她的後腦,她也是在頭痛欲裂之下,想找個有信号的地方求救,歪打誤撞後進了倉庫,死在了那裏。
如果是正常接觸,包括體液、空氣上有接觸都不會有事。因爲那種物質也存在于他的血液裏。也算是顧蔓運氣不好,這種萬分之一的機率被遇到了。
所以說,四樓隔離室的那位病人是十分危險的了!他從哪裏來,爲什麽血液裏會有那麽放射性極強的流離物質,這些都是個謎。
可是他滿口胡言亂語,就算用儀器檢測也分辨不出真僞,這個在精神病院就各種折騰的病人現在成了研究院的燙手山芋了!
程教授的辦公室裏,穆青山也因爲此事正和他讨論着:“那病人再留下去,可能還會出事。”
程教授手裏夾着一支煙,他吐了一口,煙霧萦繞在頭頂,整個人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可有什麽地方比我們這裏更安全?而且他身上,還有一些秘密。不查出來,之前的工作全廢了。”
穆青山沉默起來,好一會兒後他說:“行,那我馬上安排下去,以後會有專人負責四樓。”
“對了青山,那個小丫頭……”程教授彈了彈煙灰:“你多注意她一些。”
“好。”穆青山面無表情,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
研究所很快下了硬性規定,除了安排的兩位醫生,任何人不允許進那間病房。而且若幹儀器也陸續送了進去,他們在病房附近專門改造了一間監控器,用于觀察病人的情況。
葛冉冉心潮起伏,因爲這個人自己真的打聽了很久,當初答應過沙若蘭,要幫忙找到他,可現在,人是找到了,卻是這種一種奇葩的情況。
這人救是不能救的,如果他的身體沒問題,自己還能冒險救一救。可是現在……救他等于禍害大家,所以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葛冉冉心情複雜,晚上又接到了沙若蘭的電話:“冉冉,我越想越不對勁,你爲什麽問我同伴的事,你是不是有他消息了?”
爲避免沙若蘭幹傻事,葛冉冉馬上回答道:“沒事,别胡思亂想了。”
“如果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沙若蘭眼睛濕濕的:“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了。”
葛冉冉暗自歎了口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