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冉冉托着腮:“那他們的手下是地球人嗎?”
女人卡殼了:“應該是吧,又好像不是……我忘了。”
葛冉冉若有所思:“天色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或許能想起新的東西來。”
在那女人離開後,葛冉冉拿起筆筒裏的筆,按下了一個小按鈕……這是爺爺家裏遺留的錄音筆,時間很久了,但還沒壞。正好可以錄下神秘女人訴說的一切。
四月的一天,距離神秘女人住進家裏差不多已有一個月了。那天天氣,天氣十分晴朗,清晨太陽光就照在了院子後的荒草地上,葛冉冉心血來潮,拿了庫房裏的工具去除草。
在她幹活的時候,那女人就安靜地坐在後院的秋千上觀望,眼睛直直地看着那片草地。
葛冉冉不會用除草機,就拿了鐮刀割,之後再拿了鏟子把草根挖出來,扔到了一旁。好久沒幹體力的她沒一會兒就是一身大汗。
女人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要種菜?”
“不,不是,我早上翻櫃子,找到了一包太陽花的種子。”葛冉冉頭也不回:“小學的時候,老師教過我們種菜種花的技巧,我想再試試。”
“太陽花……”女人仰頭看了天上:“要有太陽光才行吧,可是很少看見太陽出來。”
葛冉冉幽幽歎口氣:“說得也是,天空總被霧霾遮擋着,很難有太陽花……但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是不是?”
女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希望才能讓我們活下去。”
葛冉冉擡頭起來,沖她莞爾一笑。可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她分了神,手上的鐮刀就割破了手指。
一開始并未感覺到疼痛,直到有熱熱的東西湧了出來,疼痛感才從手指綿延出來,葛冉冉轉過頭,發現食指已經被鮮血染盡了,它們一滴滴地落在荒草地裏,很快就浸了進去。
葛冉冉晃着手指,随手就打開院子旁邊的水籠頭,正要去沖,那女人沖過來又給擰上了。
“你幹嘛?”葛冉冉問她:“又是泥又是血,我沖一下……”
女人打斷她的話:“這水管很明顯很久沒用了,全是鏽,你是想得破傷風嗎?”
那女人就示意她在院子邊站着,然後自己進屋子拿出了醫藥箱,熟練地取出碘酒和紗布,把傷口清洗一下消消毒,再在院子裏的野草堆裏扒拉了兩下,撿了幾根綠油油的草,搗碎了敷上去,再用紗布包好。
“你這傷口挺深的,這種地錦草可以止血。”女人緩緩說:“我剛剛看了看那把鐮刀,上面也有鏽,所以你最好去打一針破傷風。”
葛冉冉呼了一口氣,現在沒有人會去醫院打這種針。因爲每家藥店都有防外傷感染的藥,吃一顆就好了。
對于學生物的她來說,藥品的發展問題是十分敏感的,所以她一聽也了然,破傷風針确實也是上個世紀、上上個世紀流傳的東西。
葛冉冉看着手上包得整整齊齊的紗布,問起她來:“你是醫生嗎?你居然還認識草藥,很厲害呢。”
“不知道,但是我看到醫藥箱的時候,覺得很熟悉,看到地上的野草,它們叫什麽有什麽作用我也知道。”女人自言自語。
葛冉冉笑了笑:“可能是個醫生,而且還是個了不起的中醫。”
中醫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技術含量的職業之一了,在這個看病可以自動取樣化驗,通過數據指票開出治療方案的年代,中藥就是一門神秘而獨特的醫學科類别。
中醫從古到今,流傳了數千年,到現在,仍是延續着望聞問切的方式,正是因爲如此,收費十分昂貴,畢竟人工就是這個時代最緊缺的東西了。
但凡有點能力的中醫師,都開了自己的診所,看病都得排号,有時候連着幾天都排不上,可謂稀缺。
接道理來說,大學的專業和就業趨勢應該順勢而爲。可是中醫學可不一樣,它是一個很講究經驗和潛質的學科。要想有大的發展,要麽靠天賦,靠麽靠時間的積累。前期根本不會有多少收入。所以,并不符合大部分的年輕人。
所以漸漸中醫就走上了一個極端,一邊緊俏稀缺,一邊無人敢去嘗試。耐得住寂寞鑽研中醫學的人,很是鳳毛菱角了。
女人笑了笑,眼睛裏有一點茫然:“我隐約覺得,我應該是有某種特長,才會被選中,才有機會到上面去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葛冉冉,她低聲說:“說起來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回想起從前的事,那就是回看一遍從前的事。既然是兩百年前的登空,應該會有某種記載吧?”
葛冉冉想到就馬上去做了,她找了一台投影,搜索起了兩百年前有關天文、航天方向的新聞,讓她在暗室自己看。
女人真的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用手勢控制投影儀,并且自由地轉換各條新聞了,而且還會放大截圖。葛冉冉觀望了一會兒,就放心地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
其實此時的她拿不準這個辦法有用沒有,不過她跟邱玉一商量,邱玉也覺得這辦法可行:“現在也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這女人待在你那裏,就跟一個定時炸彈似的。趕緊找個辦法,把她送走才是。”
葛冉冉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前幾天你錄的那些,我看過。”邱玉展開屏幕上的圖給她看:“還有她畫的這些,就像一個荒謬的謊言世界,如果拿去精神病醫院給醫生看,一定也會把她關起來的。”
“可能聽起來是很荒謬。可直覺告訴我,她說的應該是真的。”葛冉冉替她辯解。
邱玉提醒她:“可是你知道嗎?很多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會把幻想中的東西理解爲是真實的。”
葛冉冉呼了一口氣:“那咱們就留待以後看看吧,讓事實證明一切。”
兩人當下約定好,就打一個賭,看看誰的想法是正确的,誰輸了就請對方去海邊旅遊。對于經濟條件不好的她們來說,這個賭注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