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化與陸含煙立于飛舟之上,對面正是三光寶真洞天裏的三座靈山。
崖前草秀,嶺上梅香。荊棘密森森,芝蘭清淡淡,白鶴每來栖桧柏,玄猿時複挂藤蘿。日映晴林,疊疊千條紅霧繞。
望着洞天靈山的景色,陸含煙發出一聲感歎,海外紅塵再是有趣,最終道途還是要歸入這片清寂的靈境之中。
原本在海外散心挺開心的,還解決了困擾她不少時間的問題,算是比較圓滿,但從師弟那裏聽說了心魔宗的傅玉書,陸含煙深感自己做的還不夠,修爲還是太淺,他日若是遇到性格惡劣的高人,自己的處境怕不是和那些散修無二,于是下定決心要繼續修行。
正巧雲子真和雲笙歌也無心再在外行走,大家互相商量了一下,決定各回各家。
“師姐我先走一步,師弟,此次回去我會閉關修行,不到道基境界不會出關,再會。
”陸含煙不等飛舟靠近碼頭,直接一個飛身直接從飛舟上遁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原本脫胎境界隻能禦風而行,做到短距離的飛行,但在三光寶真洞天之内,每一處地方都充斥着經過洞天過濾後的無害的星辰之力,憑借着這樣充沛的能源,像陸含煙這樣的脫胎境界修士也能化作遁光飛行。
對于陸含煙的選擇,陳元化心中了然,在下山走一遭之後,陸含煙解決了太陰月華入體,孤陰不長,導緻心性愈發單薄的問題,心境變得溫潤平和,若是能潛心修行,以無極星宮的資源和陸含煙的資質,突破道基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再關注陸含煙,陳元化将飛舟停靠到碼頭後徑直向自家精舍飛去,飛舟有靈神負責自動回收,不用他操心。
回到竹林,陳元化沐浴更衣、焚香淨手之後,取出手中玉牌,利用自己的權限通過靈神聯系自家師尊鍾離絢。
下山遊曆的過程中陳元化心中産生了不少疑問,有些想明白了,有些信息不足,隻是個猜測,他決定找到自己的老師詢問一番,對照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
随着陳元化信息的發出,一道靈光從天外遁出,落到陳元化面前。
“咦,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龜蛇合形,這是玄武真意,不隻如此,還帶有玄武星宿的味道,好小子,你這是準備爲我無極星宮再開一脈傳承?”
原本在深入修行的鍾離絢接到陳元化的信息,分出一道神念過來,正想看看這個弟子出去一趟有什麽收獲,饒是有所準備,還是被陳元化的精進秀了一把。
站在他面前的弟子一身純正的玄武真意,隐隐與天上玄武星宿相勾連,一舉一動都蘊含着一縷道意,這道意看上去還并非是以《太上三光寶真妙經》中的兩儀之法參悟,而是以水之道爲途徑領悟出來的。
如此根基,即便是以無極星宮的标志也已經達到了合格線,已經可以着手準備築基了。
“弟子在外有所感悟,感覺星宮大法似乎有些缺漏,打算将其補上。”
陳元化也不否認,大方地承認了,作爲無極星宮未來的繼承人,想要補足自家門派的功法并非是什麽狂妄之舉。
“好,你有此心爲師很是欣慰,本門祖師天明真人開派之時,隻有一部《太上三光寶真妙經》,其餘神功妙法皆是由曆代祖師不斷完善添加的,至此才有我無極星宮的種種神通。”
“包括你你所修行的玄武星宿在内的四象星宿,其實之前已經有不少前輩嘗試過了,可惜都功敗垂成,這些功法最後都未能将道路走通,這些功法都被收藏在傳法閣中,待門下弟子鑄就道基,根基已固時再展現在他們面前,由他們決定是否要繼續鑽研下去。”
“你成功了的話自不必談,若是失敗了話,你的這些成果最後也會被傳法閣收藏,成爲未來弟子的資糧。”
“合該如此,一代人就要有一代人的努力,我若功敗垂成,自當要爲後人添磚加瓦,不過弟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陳元化語氣平靜,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不由讓人相信他能做到。
鍾離絢點點頭,不管日後他能否爲無極星宮再開一脈,作爲未來的宮主,陳元化已經有那個氣魄了。
“師尊,此次下山,弟子遇到了一些事情,心中有的有了确定的答案,有的卻隻是有個大緻的猜想,此番請師尊相見,就是想請師尊爲弟子解惑。”
閑聊幾句之後,陳元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你且說說看。”鍾離絢嘴角帶笑,手中幻化出一把折扇。
“這一路上與太白劍宗的雲子真師弟和流雲閣雲笙歌師妹的相遇是師尊的手筆吧,雖然一開始并沒有什麽不對,但弟子靈覺總覺得似乎哪裏有些問題,思來想去也唯有師尊能做到如此吧。”
“你小子啊,你就直說在無極星宮之中隻有我會有這個閑心不就好了。”鍾離絢将手中折扇一手,用折扇一指陳元化,笑罵一句。
“弟子不敢。”
見鍾離絢如此做派,陳元化索性也敷衍地告了個罪。他敢百分百确信這件事就是自家師尊在背後策劃的,連他都能同時分出數十條線程思考問題,更何況他這個法相境界的掌教真人。
陳元化在想,自家師尊借着閉關修行的名義到底暗搓搓地幹了多少事,連他出門遊曆這種小事都能幫他規劃好一部分行程。
“我猜徒兒你一定在想些不好的事情,不過你猜對了,太白星宮的小子和流雲閣的小丫頭确實是我安排和你碰面的。不過,這可不是我起的心思,而是太白劍宗的掌門求到我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