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一條神秘的瀑布,陳元化并不魯莽行事,首先用心神試探了一番,精神穿過瀑布後瞬間泯滅,在一刹那的時間裏,隻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息。
保險起見,陳元化面對秘道外的瀑布盤膝坐下,很快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真氣流轉不停,在将狀态調整到最佳狀态後,他縱身一躍,穿過瀑布,跳入後方那個神秘莫測的世界。
陳元化穿過瀑布,斜斜向上,沖往瀑布後的空間之後,看到一個奇異之極的廣闊世界。
身處半空,陳元化往下看去,下面是一個地底大湖,包藏在一個龐大之極的地底岩洞内。
岩頂離湖面至少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驟然看來就像個無邊無際的大海,隻在極遠處才隐約見到岩壁。
四周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岩壁上時有裂開大洞,地底的清泉沖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條長長飛濺下來的瀑布,有些長達七十丈外,轟然有聲,蔚爲奇觀,令這龐大的地底空間,充斥了聲音和動感。
岩洞發光發熱的源頭就在于四周的岩壁,原來岩壁上部分地方滿布裂縫,暴射出熾熱的暗紅色岩漿,這些岩漿從這些空隙逃逸出來,照耀了整個巨洞。
這些暗紅色的岩漿從岩壁裏不斷流淌,全賴冰凍的地底湖水,水火相濟,陰陽交泰,恰恰造成這奇異的條件,産生了這樣一個奇異世界。
陳元化去勢已盡,開始滑翔而下,在降落的過程中,看到離他五裏許的湖心,有一座孤獨的岩石島,整個小島被一座龐大之極的建築物所覆蓋,是另一幢雁翔殿,
湖水深不見底,充滿各式各樣的生命,例如發光的怪魚群,在掩映紅光的湖水裏,成千上萬的聯群出沒,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無數觸須的大圓球形,擦身而過的巨形怪鳌,千奇百怪。
陳元化踏空而行,向那座聳立于孤岩之上的巨型建築物禦風飛去。
離湖心還有半裏的距離時,湖面一陣翻騰,怪魚紛紛躍出水面,随後一隻人首魚身的怪魚張着血盆大口從水中一竄而起。
怪物頭面猙獰,滿頭綠發在空中向後飄揚,那對巨眼綠光閃爍,模樣實在是醜陋,陳元化心中隻想到湖心,懶得理會人魚怪物,屈指一彈,一道劍氣飛出,直接刺穿它的頭顱,怪物頭頂射出一股綠漿,栽倒入湖水,不見聲息。
感應到有一道強盛的氣息快速而來,陳元化直接飛入湖心島,那頭魔龍還是留給後來人玩兒吧。
這湖心的岩石島,似乎隻是爲作這巨殿的基石而存在,方圓半裏的孤島八成爲這龐大無匹的大殿所遮蓋。巨型建築比驚雁宮的雁翔殿少了重檐飛,像極了一個巨大的中空正方石,成爲這地底世界的中心。
通往正門有一道長階,層層上升,怕有千級之多,使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石階最下的幾級,浸在湖水裏,有一隻長丈餘高八尺的大石龜,伏在石階的最底處,似是剛要離水上岸,後腳還浸在水裏,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門,造型雄渾有力,巧奪天工。
石龜背上隐見圖形,連忙躍上。隻見龜背上布滿符号圖形,錯綜複雜,以陳元化的見識,一時半會也沒能理解其中的奧妙,隻能用心神将這些圖文盡數刻印在心湖之中,留待日後慢慢參悟。如今的重點還是殿中的戰神圖錄。
陳元化走過千層石階,來到大殿門口,他站在巨殿進口之前,大門洞開,巨殿實在太大,望進去便如管中窺豹,無邊無際。
進口處有一石刻題匾,刻著“戰神殿”三個大字,每個字均有丈許大小。
陳元化步入殿中,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極廣極高的空間,他猶如一個小人國的小人,在一時錯失之下,來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
巨殿前端和左右兩旁的殿璧,離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離,自己像縷蟻那般渺小。
在對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鑿刻了一行大篆,從殿頂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許見方,書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大篆,也稱籀(zhòu)文,這種文字雖然相傳是夏朝伯益所創,但卻是在西周晚期才得以普及,而廣成子根據記載是黃帝時候的人物,這戰神殿來曆實在是撲朔迷離。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的幾個大字下,有一人盤膝面牆而坐,背影魁梧,服飾高古,不類近代。
此人面相莊嚴,嘴角猶帶著安詳的微笑,頭發與衣服已化開大半,但面上肌膚神情卻與生人無異。
身上衣物已經腐朽,隻要稍有沖擊便會化作飛灰。衣服下的肉體卻不腐不朽,似乎整個人轉化爲另一種不知名的堅硬物質。
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寫書“廣成子證破碎金剛于此”,觸地的中指,剛好嵌在“此”字最後一畫去勢盡處。
這位正是《長生訣》的創造者,傳說中的黃帝的老師廣成子,曾在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前來到戰神殿,并且在這裏以破碎金剛之法超脫世間。
陳元化對着廣成子的遺褪行了一禮,從《長生訣》中他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理當對先賢表示尊敬。
略過廣成子的遺褪,陳元化開始觀察這座大殿。
離地四十丈許的殿頂中心,嵌有一塊圓形的物體,兩丈直徑,散發出青黃的光線,彷若一個室内的太陽,使整個巨殿沐浴在萬道青光底下。
巨殿籠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與出口透進的紅光,相映成趣。
以這光源爲中心,殿頂晝了一個直徑達二十丈的大圓,和秘道入口處的星圖一樣,隻不過卻大了幾倍,将巨殿覆蓋在無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見一柱,不見一物。
殿心地上有一個兩丈許見方的浮雕,左右兩邊壁上每邊亦有丈許見方的浮雕圖各二十四個,加上殿心的浮雕圖。剛好是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