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南陳朝堂之中混入了魔門中人的消息被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傳遞給了佛門。
這佛門如何能容忍,魔門如此猖狂,居然直接在他們地盤搞事,如果不是下面的小沙彌機靈,發現了蛛絲馬迹,還真可能被魔門偷家成功。
如今魔門還暗戳戳地派出一隊神秘人馬潛伏出建康,有線報傳來,可能是想對佛門不利。
根據那位善信的說法,魔門是準備挑動異族針對佛門,以此來轉移佛門注意力,好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道信息的可信度,但那位名爲陳永仁的善信,數代之前的祖先就與佛門關系深厚,每年都會供奉大量的香油錢,所以佛門諸位長老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哪怕是消息有誤,也沒關系,反正是爲了除魔衛道。魔門妖人肯定沒想好事。
于是,高句麗使團一路喝着美酒唱着歌,在半道上被秃子給劫了。
一場不對稱的作戰之後,使團有一位官員神奇地逃過一劫。
在逃回建康之後,使者向南陳皇帝哭訴佛門下黑手,并懇請南陳朝堂派人一路将他護送回高句麗。
本來陰葵派隻是想利用高句麗拖住北隋,沒想到佛門突然抽風,差點把他們的使團給團滅了。
“或許可以一石二鳥!”
祝玉妍敲了敲桌案,手書一封密信,吩咐手下人送出去。
“事情愈來愈有趣了!這裏面有你的手筆吧,不過,不管你想做什麽,反正有利于我陰葵派,最後見真章吧!”
使者在回到高句麗之後,大肆添油加醋,将事實誇大之後彙報給高句麗王。
對于此事,南陳的随行人員也給予了佐證。
高句麗平原王高陽成聞之大怒,連佛門都騎在他身上撒野,高句麗好歹也是北方數百年的大國,豈是區區一個教派可以挑釁的。
惱怒的高陽成直接着人把奕劍大師傅采林請出山,讓南方那些佛門感受一下高句麗的憤怒。
接到王命的傅采林原本是打算來一句“此乃亂命,臣不奉诏”拒絕的,他傅采林不在國内坐鎮跑去江南找佛門的麻煩幹什麽!
但細想之下感覺不妥,便跟随内侍來到王宮,打算勸說王上收回成命。
結果等到他從王宮出來之後,反而是他被平原王高陽成勸服了。
高陽成畢竟也不是個傻子,雖然使團被殺是件大事,但隻要對外的名義不是使團,那高句麗的面子就沒有什麽損失。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派遣傅采林去江南的原因還是南方那個武德充沛的隋國。
突厥被打得三家分裂了,西域聽說也降伏了,吐谷渾又是一個牆頭草,眼下最有可能成爲隋國下一個目标就是高句麗和南陳。
雖然選擇南陳的可能性最高,但保不齊會先拿高句麗開刀。
所以,高陽成決定,要給南陳制造些麻煩,削弱它的整體實力,要它顯得優先級更高。
小打小鬧有什麽意思,要搞就搞點大的。
“佛門如此嚣張,想必平日裏南陳朝廷也沒少受到佛門的壓迫,傅卿此行,除了要爲我高句麗死去的那些官員逃回公道,還要幫助南陳處理佛門的問題。”
高陽成看到傅采林聽到這句話時的表情就感到有趣,真以爲本王是個沖動妄爲的人?
隻要能挑逗南陳與佛門産生沖突,以佛門的底蘊,南陳肯定會不安穩。一旦情況有變,隋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畢竟江南的土地總比遼東的苦寒之地有誘惑力。
南陳地域廣大,就算軍隊戰力不如隋國,但憑借長江天譴,總歸還是能與之周旋一二。
這樣我高句麗進可攻退可守,可謂立于不敗之地。
傅采林來到南陳之後,因爲大宗師的身份和氣質,成爲了陳叔寶的座上賓,一連數天都向傅采林請教問題。依照高陽成的意思,傅采林一方面與陳叔寶談玄論道,一邊摻雜私貨,引導陳叔寶對佛門産生不滿。
旁觀者清,陳叔寶沒有反應過來,但整日陪伴在他身邊的寵妃張麗華去瞧出來了,這個高句麗的大宗師字裏行間裏夾雜了私貨,不過反正是針對佛門,她也就沒有戳破,任由傅采林發揮,隻是在私底下向祝玉妍彙報,請示接下來的行動。
随着傅采林的幾次談話,陳叔寶内心也産生了一種疑惑,把佛門捧得這麽高合适麽,梁武帝待佛門之厚恐怕是後無來者,但佛門有真心輔佐于他麽!
一顆懷疑的種子埋藏在了陳叔寶的内心深處,如果沒有意外,這顆種子将在未來慢慢發芽,逐漸發展壯大,但因爲一封密信的原因,這顆種子得到了嗔怒的澆灌,迅速成長爲一片猙獰的毒藤。
陳叔寶憤然将手中的書信擲于地上,一拍桌案,怒道:“妖人安敢如此欺我,我朝待你佛門何其恩厚,怎可做出如此寡廉鮮恥之事,實在是無君無父,棄國棄家!”
“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惹得你如此動怒!”剛從殿外進來,手捧一張畫軸的張麗華問道。
“愛妃,你來得正好,朕快被這些無恥之徒氣死了!”将地上的信件拾起遞給張麗華,陳叔寶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原來是佛門插手!我就說祝師姐計算的好好的,怎麽會出這麽大的差錯,原來變數在佛門。張麗華看完之後,心中感歎一下。
“陛下,那佛門本就是破家之人,連自己家都斬斷聯系之人,想來也沒有忠君之念。這樣的一群人暗中投靠北面的隋國也不稀奇。”張麗華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愛妃說的是,我倒是忘了,這幫和尚還真是無家無祖之人!”陳叔寶嗤笑一聲。
“當初北周武帝滅佛時,我大陳還好心安置了從北方逃來的僧衆,這佛門不思報答,反而勾結北隋,企圖颠覆我我大陳,如此教派要之何用?”
“陛下的意思是?”
“朕要效仿北朝兩位武帝,行滅佛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