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陳元化微妙的表情,石之軒給與了解釋。
“我已與長孫公商議好了,我助他分裂、肢解突厥,讓魔相宗發展壯大,他幫我經略西域,爲聖門重開一片新天地。”
“你就不怕魔相宗得到了草原這塊肥肉後迅速膨脹起來,勢大難制,造成聖門進一步分裂嗎?”
“自然不怕,他魔相宗得到草原能發展壯大,我若是經略西域成功,得到的比他更多,強者自然恒強。”
對于如此自信的邪王,陳元化很是欣賞。
雖然那個精神分裂後的邪王更有一種魔性的魅力,但陳元化還是覺得一個雄心壯志、志在天下的邪王更适合他的人生。
作爲魔門的王,自當有改天換地的大氣魄。
“長孫公的目的是爲了振興魔相宗,我的夙願是将聖門帶出被打壓的命運,那元化道主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石之軒突然問出了一句似乎不應該問的話,陳元化作爲大隋的親王,真傳道的道主,所做的一切當然應該是爲了大隋的興盛,真傳道的崛起。
但陳元化知道石之軒問的不是這個,他想問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國富民安後,修成體屬乾。凝神歸妙道,抱一守丹田。去住渾無礙,升騰任自然。九年功滿日,獨步大羅仙。”
略微思索一下,陳元化一邊吟誦着一首詩,一邊大步離去,隻留石之軒一人留在原地。
“好一個真傳道主,好一個大隋衛王,實在是個妙人!”
石之軒品味了一下陳元化留下的詩詞,笑了一下,同樣大步離開。
隻于尚且溫熱的茶盞留于空空蕩蕩的大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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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元化率領大軍經略西疆時,突厥四十萬大軍被擊潰,沙缽略可汗被生擒,武尊畢玄死于大隋衛王之手的信息也順着一路加急的軍報傳回了長安,被呈到楊堅的書案之上。
看到臣下傳來的軍報,端坐于禦座之上的楊堅大笑,直呼:“吾家麒麟兒!”
由于并非是機要文件,在楊堅的刻意推動下,這些消息由各方勢力在長安布置的據點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一個個足可以說是驚天動地的消息中有一個繞不開的人,那就是大隋衛王楊爽。這個名号,不要說是其他的勢力,就連大隋内部爲數不少的人對于這位領兵出戰,立下不世奇功的衛王殿下也不太熟悉。
這樣一個曾經寂寂無名的人,突然成功擊敗了突厥,俘虜了突厥的沙缽略可汗,一掃前朝的恥辱,而且還陣斬了武尊畢玄,踏着他的屍體成爲了新的大宗師!
大隋衛王楊爽之名一時間轟傳天下,哪怕是敵對的南陳,對于陳元化一掃胡虜的成就也是大加贊譽。
随着時間的發酵,這些消息逐漸傳到了一些與陳元化有所關聯的人的耳中。
樓觀道
“師叔,事情就是這樣,那位年紀輕輕的真傳道主做到了,不論是哪一樣,能做到一件就已經是當世人傑了,沒想到啊!”歧晖沒有平時的淡定,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清楚這些事有多難。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沉不住氣,你如此不夠沉穩,日後我等如何放心讓你執掌樓觀道!”王延老道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不過也不怪你,元化那小子這次做的事着實是驚人,連老道我都心中起了波瀾。”
“本以爲十年之後他能有機會踏入大宗師的境界,沒想到這麽快他就給了老道一個這麽大的驚喜。如此也好,我與他有半師之誼,待我百年之後,有元化的照拂,我樓觀道無憂矣,你肩上的擔子也能輕松許多了。”
“弟子愚鈍,請師叔責罰。”聽聞王延老道的寬慰,歧晖雖然心中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傷感,曾經威懾天下的樓觀道如今要靠曾經被他們庇護的真傳道撐起場面了。
“癡兒,世間萬物有盛衰,真傳道不就是如此?曾經我們庇護他們,現在換他們庇護我們了,這難道不就是道嗎!”
老道士面色溫和地看着歧晖,對于這個師侄,包括他在内的田谷十老都很欣賞,雖然他并非是那種驚世之才,但對于此刻的樓觀道,已經是最合适的門人弟子了。
南陳
建康某座古樸的寺廟當中,正進行完一場神秘的會議,參與此次會議的名單如果暴露出來,足以震動整個南國。
這是一處隐藏于寺廟最深處的院落,就算是出手最大方的香客或者居士也未曾涉足過的地方。
院落中擺着六個蒲團,每個上面都端坐着一名老僧。
“僧璨,你們禅宗倒是好緣法啊,收了這麽出色的一個弟子,看來禅宗當興!”
其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蒼髯老僧看着僧璨感歎道。
“昙鸾大師過獎了,我那弟子雖然出色,可畢竟隻是一個人,何談能光大我禅宗。”
僧璨連連否認,雖然禅宗即将崛起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但可不能擺到明面上說。
“行了,你就偷着樂吧。本來我還擔心你這和尚就窩在山裏待一輩子,快圓寂時再出來搶我們的弟子,現在看來是不需要擔心了!”
另一位大師智寂大師眼看僧璨大師臉上褶子都快笑出來了,挑起了僧璨曾經的黑曆史。
“行了,各位,說正事吧。”栖霞寺主持僧論大師敲了敲地面,示意這些越老越小的老和尚說正事。
“這次僧璨的弟子道衍達到了大宗師的境界,不止是禅宗的機會,也是我佛門的機會。”
“接下來,我們會全力支持禅宗傳道,畢竟是我佛門的正宗傳承。”
“對于道衍,我們要爲他造勢,但暫時不能暴露與我佛門的關系,關鍵時可做爲一隻奇兵。”
“現在我佛門有了自己的大宗師,也就不用太過于縱容那些師承不清不楚的野狐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