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漫天劍影,仿佛在刀光羅網中形成了一道劍域一般。
“锵!”
嶽山被陳元化一記氣劍指攔截,回守不及之下,刀氣網羅被破,額前被劍氣削去幾縷發絲。
“大屠天下”
被陳元化破去刀陣之後,嶽山并沒有勢弱,反倒越發狂放起來,一身氣勢愈發強盛,一身精純的刀氣不斷自手中湧出,整個人仿若百戰雄兵一般。
在嶽山眼中,這位楊兄弟不同于出身草莽的自己,一身功力至精至純。那股剛柔并濟、無形有質的真氣比自己強多了,連綿不絕的真氣将他鋒利的刀氣消弭殆盡,猶如砍在一團棉花上,渾然不着力。
和他比拼真氣純屬是一己之短攻敵之長,實屬不智。所以他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從進入江湖開始砍了不知道多少人才總結出來的招式:七十二侯刀法。
打定主意之後,嶽山不再以刀氣禦敵,而是将中心放在招式之上。一根竹筷愣是被嶽山使出了大刀的感覺,刀風呼嘯之下,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刀勢向陳元化傾瀉而來。
因爲已經對嶽山完成行爲模型的建立,陳元化面對嶽山愈發強勢的攻擊顯得氣定神閑,手撚竹筷宛如揮毫潑墨一般,姿态閑适,如同身處文會,自己在書寫文章一般。
一招招霸道絕倫的招式被嶽山施展出來,雖然載體隻是一根竹筷,但圍觀的衆人還是感到一陣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膽子小一些的直接被攝住心魄,拿捏食物往嘴裏塞的僵着不動。
不過這一切在陳元化眼中猶如開卷作業一般,不管嶽山招式再是高妙,隻要刀法軌迹、氣機變化、思維模式被看透,那陳元化會比嶽山自己更清楚接下來數招之間的刀勢變化。
不管嶽山如何進攻,陳元化就如同握住了一支毛筆,于虛空之間悠然一劃,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如鐵畫,媚若銀鈎。如此氣度,讓人心折。
短短幾個呼氣的時間,兩人就已經交手了數十次。
嶽山暗自急躁,雖然不是實戰,但在如此公平的情況下,自己對這名年輕人久攻不下,其實已經是輸了。但就如此罷手,又顯得自己無能。
想罷,嶽山後撤一步,對陳元化說道:“楊兄弟,咱們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早點結束的好。不如,我們以一招爲限,分個勝負如何?”
“嶽兄說的有理,是我們無禮了,就以一招爲限。”
陳元化暗道嶽山實在狡猾,再繼續幾個回合,等嶽山技窮就是他失敗之時,眼看要輸了就突然變換規則,同樣都是霸刀,大明世界的那個比你這個濃眉大眼的老實多了。
“血洗昆侖。”
嶽山低聲念道,一身氣勢比之剛才更加的強勢霸道。此刻,除了慣用的大刀未曾動用,他已經手段盡出了。
這一刀傾注了嶽山的精氣神,是他一生刀道精華之所在,沒有複雜的招式變化,就是簡單的當頭一劈,能接下來就活,接不下就死。
當然,這是指用刀的時候,嶽山和陳元化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如今隻是比武切磋而已,嶽山當然不會想取陳元化的性命。但如果接不下的話,受傷還是在所難免的。
面對嶽山這霸道的一擊,陳元化體内子午罡氣化作陰陽二氣,化作陰陽魚輪轉于竹筷之上,氣随意動,運氣劃圓,在身前凝聚出無數真氣旋渦,透露出一股綿綿不絕之意。
嶽山霸道之極的刀招砍到如泥沼一般的真氣旋渦之後,一身勁力被飛速的消磨,刀架險些維持不住。
“锵!”
又一次刀劍相擊,但這一次不同,嶽山感覺陳元化附着于竹筷之上的勁力似剛非剛,似柔非柔,有着一股奇異的吸力,将兩把筷子黏在一起。
陷入僵局,嶽山強催真氣,準備把手中“兵器”奪回,不想一碰到那股有着奇異吸力的真氣,兩股真氣突然炸開。
“砰砰”
一聲炸響之間,二人被反震得各自後退幾步。
還沒等嶽山說話,陳元化就先開口道:“嶽兄好刀法,小弟佩服。隻可惜手中竹筷太差,沒能和嶽兄打個盡興。這次就算平手如何,嶽兄?”
“楊兄弟的武藝我嶽山也是相當佩服,這次确實是可惜了。”
嶽山也不傻,陳元化最後一擊明顯是給自己留面子了,又當衆給自己台階下,他也樂得就坡下驢,便順勢承認兩人打了個平手,順便商業互吹一番。
眼見陳元化那桌菜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灑落,更覺得這個楊兄弟深不可測。
從自己桌上拿起一壇未開封的美酒,嶽山徑直來到陳元化面前。
“楊兄弟,咱們喝一杯怎麽樣?”
“嶽兄有請,小弟榮幸之至!”
“哈哈哈哈!”
......
雖然不知道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怎麽又突然坐在一起喝酒,還笑得那麽浮誇,但躲于樓梯之後的吃瓜群衆知道一件事:這兩人打完了,可以接着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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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弟,你這一身好武藝,不知是哪裏人士?”
“在下乃是大周長安人士,之前在外遊曆,此番從成都路過,準備歸家。”
“哦,原來楊兄弟家住長安啊,巧了,我也準備前往長安,不如咱們一起同行?”
對于面前這個楊兄弟,嶽山還是很和氣的,全然沒有江湖上盛傳的那般桀骜霸道。對于有本事的人,嶽山一向尊重,尊重他們就是尊重他自己。
“固所願,不敢請爾。”嶽山的提議正是陳元化想的,如果能把這個殺才拐到自己家,那自然是最好的。
二人商議,待酒足飯飽之後就一同前往長安。
“恩公請留步。”
見陳元和嶽山準備離去,之前被陳元化所救之人中的領頭大着膽子站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