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水月庵中話往事

和陳元化想的一樣,雖然段天涯失陷在天牢之中,但鐵膽神侯還是如期帶着上官海棠去往天山天池中的冰洞。從小培養的義子雖然重要,但還是心上人更是重中之重,每年一次的看望不能少。

二人進入冰洞,神侯發現冰棺已經打開,發現素心竟然不在!鐵膽神侯獨自一人二十年來都沒有出事,這次帶上官海棠來就出事了,鐵膽神侯不禁懷疑上官海棠。

涉及到他的一生摯愛,心煩意亂之下直接要海棠暫停密探職務,把「玄」字第一号令牌交出。

被視作自己的父親的神候懷疑讓她十分苦悶,停職後的上官海棠整日飲酒消愁。歸海一刀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勸她,

糾結兩天之後,看着一臉頹廢的上官海棠,歸海一刀覺得他應該要做點什麽。向海棠提議暫時走開幾天,去往一個安靜的地方平複一下心情。神候終歸是神候,很快就會消除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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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的竹林旁,一座庵堂靜靜伫立

歸海一刀最後選擇将上官海棠帶到了他娘親路華濃帶發修行的水月庵。讓他娘來幫忙安慰上官海棠,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騷操作。

歸海一刀隻是向娘親表示海棠京中事務煩忙,欲在水月庵休息一下。但路華濃畢竟是過來人,看了一下兩人就明白了,連忙招呼上官海棠進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因爲性格内斂,歸海一刀沒有一起進屋,而是走到竹林裏練習刀法,帶上官海棠來水月庵已經耗盡了他的勇氣。

“出來吧。”

“不愧是護龍山莊地字第一号密探歸海一刀,果然厲害。明明心不在焉,卻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我!”

一個滿身酒氣,懷裏抱着個酒瓶的中年男人從竹林深處走出。

“張進酒,你現在來找我,是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幸不辱命”張進酒一臉醉眼惺忪的模樣。

“到底是誰殺了我父親,快點告訴我!”歸海一刀瞬間激動了起來,拿刀的手青筋暴起。

“具體的内容我已經交給了令堂,你回去便可知曉。”

“張進酒,你!!!“

深吸一口氣,歸海一刀忍住動手的念頭,“你走吧,我們之前結清了。“

說完轉身往水月庵方向跑去。

望着歸海一刀離去的背影,張進酒摸着胸膛,感受着裏面藏着的一件衣服的厚度,輕歎一聲,作孽哦。

一路疾行,回到水月庵時歸海一刀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倚在門框上呼呼地喘氣。庵堂中默默念經的路華濃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走到歸海一刀的身邊,伸手用衣袖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

“你這個孩子,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麽毛躁。”

依靠在門框上的歸海一刀握住母親的手,直直的看着她,聲音顫抖着問道:“娘,告訴我,我的殺父仇人是誰。天下第一神探張進酒告訴我您知道!”

聽到歸海一刀的話,路華濃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了張,歎息道:“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娘,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歸海一刀疑惑于母親說話的語氣,心中隐約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當年你父親修煉雄霸天下走火入魔,手中一把魔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爲了不讓他多造殺孽,我用你爹曾經送我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所以”

“所以?”歸海一刀從門框邊滑落,癱坐在地上。

“是我殺了你爹,一刀!”

路華濃的輕聲細語在歸海一刀腦海裏宛如晴天霹靂,“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娘,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歸海一刀趴在地上,抱住路華濃的腿,做最後的掙紮。

“一刀,對不起,娘不想騙你。娘也很難過,殺父之仇難道比喪夫之痛還要深嗎?但娘從來沒有後悔,因爲在我心裏,我殺死的是一個大魔頭,并不是我的丈夫。

你的父親歸海百煉是個英雄,他不能作爲一個魔頭、武林公敵死去。”

“哈哈哈哈!”這個信息過于刺激,歸海一刀伏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笑,狀似瘋魔了一般。

“一刀、伯母,你們這是?“聽到動靜從後院趕來的上官海棠疑惑地問道。

聽到上官海棠的聲音,歸海一刀猛然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是不想心上人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模樣,轉身沖向門外的竹林。

“伯母,出什麽事了?一刀這是怎麽了?”

“海棠,事情太複雜,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伯母拜托你幫忙看着下一刀,我怕這孩子做什麽傻事!”路華濃面色愁苦,低聲說道。

“那我先去找一刀了,伯母。”上官海棠也不扭捏,直接向歸海一刀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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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

到了半夜,當上官海棠找到歸海一刀時,他癱坐在地上,背靠在湖邊一個巨石背後,眼睛閉着,胸膛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一刀?”上官海棠小聲試探性問了一下。

“海棠”歸海一刀睜開眼睛,其中滿是血絲。

“一刀,出了什麽事了?你怎麽?”看到以前面容冷漠的歸海一刀如此頹廢,上官海棠内心感到很難過。她從沒想過這樣一個冷靜沉穩的人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海棠,我現在很亂!”他臉色怔了怔,痛楚地低吼道:“我苦練刀法這麽多年,爲了學霸刀的絕情斬,我在七年内連續殺死自己的七個好朋友,我幾乎已經快成就絕情絕義,絕憐絕愛,絕親絕友,絕天絕地,絕神絕魔。天地之間,唯有我刀的境界。”

說道絕愛時,歸海一刀不自覺的瞟了一眼上官海棠。因爲天色太暗,加上關心歸海一刀的狀況,上官海棠沒有發現這一點。

“我拼了命修煉刀法就是爲了報殺父之仇,但這個仇我永遠都報不了了!”說到這裏,歸海一刀停頓了一下。

上官海棠看出了他的掙紮,按住了他的肩膀,安撫道:“一刀,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有什麽難處,我一定幫你。”

“沒用的,海棠。”歸海一刀聲音嘶啞,艱難地說:“是我娘殺了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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