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京師。
天空劃過一道道銀蛇似的閃電,用它那耀眼的閃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在狂風暴雨中照亮了整個紫禁城。
黑沉沉的夜雨,發狂般地打擊着大地,地上濺起的雨腳就像鞭子似地抽打着世上的一切。
乾清宮西暖閣
卧榻之上坐着一個挺拔的身影,年歲大約在十七八歲,身着一件玄色龍紋外衣,相貌清秀俊逸,膚色白皙,五官分明的臉龐上,眼眸黑亮深邃。
一個身着青衣的小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小聲對着那道人影說道:“皇爺,禦馬監秉筆太監,雨化田求見。”
“宣”
伺立在宮外的白面青年太監得旨後小步快走進入殿中。
“雨化田,朕讓你辦的事辦的這麽樣了?”
“回皇爺,奴婢得了皇爺的吩咐,暗中分批次派出人手出宮,派往天下各處爲皇爺搜尋。其中,湘西那邊已經辦妥了,過幾日就能抵達京城。其他地方也已經有眉目了,想來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好啊,雨化田,朕沒有看錯人。這三件事辦好了,朕不吝賞賜。”
“爲皇爺分憂,是奴婢的分内之事。”雨化田跪伏在地上,一臉恭敬。
“用心做事,自當要有所賞賜。雨化田,你先下去吧,朕乏了。”
雨化田躬着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不知周之夢爲胡蝶與,胡蝶之夢爲周與?”
“太始乾元鏡這穿梭世界之法當真是奇妙,我與這朱普照的真靈融合後就像是真的轉生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皇帝麽,也好。執掌社稷神器,調理陰陽,掌控億萬生靈命運也是一種修行方式。别人是扶龍庭,而我就是龍!”
穿着玄色龍紋袍的青年正是陳元化。
在這個世界他的身份是大明第十代天子,正德皇帝。
不過這不是曆史上的大明,而是一個架空出來的大明。
曆史上的大明不會允許有朱無視這麽厲害的親王,不僅臨朝輔政,還能搞出護龍山莊這種一看就不應該由皇族近支統領的情報特務部門。
當初陳元化在看天下第一的時候就吐槽過,明明是皇子,雖然隻是個不受寵的,但怎麽可能會是個侯爺?
鐵膽這個封号更是莫名其妙,開玩笑一樣。要表達膽子大的話,勇毅什麽的比這強的多吧。
這個疑惑在這個世界得到了解答,這個稱号是朱無視早年行走江江湖時留下的。因爲做事果決,行爲大膽,又因爲身爲皇族,出身教養的緣故,一身貴氣,在江湖人士的眼中猶如王侯,故而得了個鐵膽神候的外号。
雖然後來朱無視成爲了親王,但武林中人還是更習慣鐵膽神候這個足夠江湖的稱呼。曹正淳那樣稱呼更多的是将其貶爲草莽的蔑稱。
早在三年前,正德即皇帝位時,陳元化就已經覺醒了記憶。曹正淳與朱無視在朝堂中明争暗鬥,陳元化在分析了當時的環境後,認爲曹正淳雖然因爲是個太監,沒有造反之心,但畢竟是個權閹,又是先皇遺留,終究不是心腹。于是決定先暫時蟄伏,暗中培植人手,有足夠的人手後再行動。
這段時間裏,他籠絡了宮中一批不得志的小太監和宮女,建立了一個名爲龍淵的草台班子。
因爲擔心走漏風聲,他沒有選擇動内帑的錢,而是利用皇帝的身份,讓他們自備幹糧爲他奔走。不得不說,皇帝這個招牌是真的好用,隻是稍微暗示那麽一點,這些宮鬥失敗者就敢賭命。
一個小太監在這個過程中脫穎而出的,陳元化特意爲他起了“雨化田”這個名字,考慮到這個名字的内涵,确實是對他寄予了厚望。
有了雨化田這個得力手下後,陳元化的謀劃走上了正軌,不再像開始那樣走一步看一步,全靠運氣。
依靠北直隸三教九流的慷慨解囊,雨化田很快解決了初步的經費問題,之後帶領手下解決了廣大無業人員的就業問題,組織一大批具有大明特色的朝陽群衆。
藏身于廣大人民群衆的龍淵依托商會的名義,在三年的時間裏在兩京一十三省發展了大大小小的據點,爲陳元化反哺财貨和人手。
看起來好像很容易的樣子,但要在老狐狸鐵膽神候眼皮子底下發展出一個勢力,這着實是一件讓人頭秃的事,不過好在都是雨化田在操心。
一開始,陳元化有想過要不要想辦法把八大門派拉到一條戰線上共同對抗鐵膽神候,但後來放棄了。
聯合八大門派容易,但對付完鐵膽神候之後,這些武林門派就會成爲新的威脅。
連權傾朝野,武功登峰造極的鐵膽神候朱無視都栽在他們手裏,還有什麽人會被他們放在眼裏。雖然在這個世界隻是一個過客,但畢竟他怎麽也算是大明皇帝,做事還是不能太坑。
而且聯系的人數一多,指不定哪個不起眼的人就是護龍山莊那些神出鬼沒的密探。對于鐵膽神候的情報網,陳元化是服氣的。
除卻武林八大門派和曹正淳,天底下能給朱無視造成一點麻煩的,除了天牢第九層的那位之外,陳元化思來想去,也就是湘西四鬼和東瀛的柳生但馬守了。
湘西四鬼暫且先不提,柳生但馬守算是鐵膽神候麾下天字第一号密探段天涯的老苦主了,兒子,女兒,最後連自己全栽在他手上了,人送外号“柳生克星”。
柳生但馬守爲東瀛武術世家,其人武功極高,心思慎密,一生所求唯有光大柳生家名。
拉攏這樣一個純粹的人是很難的,但也很簡單,滿足他的訴求就行了。
他能爲了成爲東瀛的武林盟主而與鐵膽神侯勾結,陳元化隻要能給出更高的籌碼,不怕他不上勾。有些東西,鐵膽神候給不了,但大明皇帝可以。
“從頭開始經營一支情報部隊,三年時間還是有些短了!還差了些火候,需要找個大新聞拖住我那個英明的皇叔!”
望着高聳的屋頂,陳元化斜靠在卧榻上,枕着靠枕,暗自盤算着。
“把手上的事情都處理過了就把“曹廠長”叫來一趟吧,這位也安靜了不少時日。雖然不是朱無視的對手,但天下能給他添堵的人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