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酒量,單挑個幾十人,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倒不是他天生如此,而是心髒引擎點燃了他的神性之後,身體素質不知道甩曾經的自己多遠。
甚至如果使用虛化能力的話, 不管多少酒精,都能被他給瞬間代謝幹淨。
不過聶遠沒有那麽去做,不然也不會在莉莉安回家時,自己也有點暈圈了。
他是單憑自己的身體素質,給硬生生扛下來的,堪稱喝遍王城無敵手。
剩下還站着的一些家仆,都是因爲工作需要,沒有怎麽飲酒的。
畢竟偌大的莊園,還需得有人照看, 宴會廳的狼藉,還需要有人收拾。
若是全都喝趴了,那莉莉安的起居也就沒人照看了,在暗潮洶湧的王城裏,這明顯不是一件好事情。
聶遠走的時候,倒在沙發上挺屍的艾迪文,還有些許意識存在,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酒壯慫人膽了,他竟提起最後一絲力氣,嚷嚷着要聶遠留下來。
說莉莉安大人的卧房很大,他偷偷看過的,然後又是說了一頓胡話。
總之想要給莉莉安打助攻,但怎麽說怎麽不對,整得他好像以下犯上,對莉莉安的閨房, 起過壞心思一樣。
最終, 在莉莉安古怪的黑臉下,艾迪文深深歎口氣。
啪!!
重重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而後徑直仰倒過去,在睡着之前,還不由唉聲歎氣:“明天您再砍我腦袋吧,我得先睡一覺了,或者趁我睡熟了再砍,沒那麽疼,謝謝您了。”
說完,便立馬打起了呼噜,睡成死豬般。
聶遠看着喝的也有點醉眼朦胧的莉莉安,道:“就不要砍他了,給我個面子。”
莉莉安搖搖頭,道:“我不會的,我知道他的意思,倒是你,酒量這麽好嗎?要不随便找個客房睡?”
聶遠側頭看向窗外,月光此刻正好,道:“我怕半夜有人摸上來, 在外面睡沒有安全感,你早點休息吧, 我走之前, 會來再見你一次的。”
“走?”
莉莉安愣了愣,問道:“你要走哪去?”
“不久後,可能要出海一趟。”
聶遠回答道:“爲了處理一些問題,有筆賬需要去找人算,我簽署的契約,還在别人手裏。”
“那多久才能回來呢?”
“不知道,南希他們可能也要跟我走一趟,不過王城肯定會有人留下的,你也不用擔心無人可用。”
“會很危險嗎?”
“可能吧,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恩,對了,不要告訴其他人,比如丹尼斯。”
“好的。”
……
回到巴克書鋪,大家夥兒都已經熄燈睡覺了。
聶遠輕手輕腳的進入店面,再将門給反鎖上,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靠近,便聽到大家要麽睡得十分靜默,要麽睡得非常熱鬧。
巴克、喬琪、阿茲特克的房間,是非常安靜的,安靜的連輕微的鼾聲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入眠。
南希的房間隐約傳來收音機夜間頻道的聲音,看起來小姑娘也還在異世界的“虛拟網絡”中徜徉思緒呢。
米蘭達的房間淅淅索索,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雨林中密密麻麻爬動的蟲子。
谷娡
看起來她也沒睡着,還在那裏組織自己的寶貝們行軍呢。
而古斯塔夫先生的屋子最熱鬧,原因當然很簡單了。
拌嘴呗。
還時不時傳來砰砰悶響。
應該是大古斯塔夫先生,在招牌式的錘擊自己太陽穴,想要将腦子裏的小古斯塔夫先生錘出來。
哥倆大半夜也很精神啊,朝氣蓬勃。
聶遠從一樓客廳,走入房間的走廊,沒有開燈,因爲夜間自己也能看的很清楚,心髒引擎激活的,不隻是他的體能,還有各方面的潛力,譬如夜視。
說真的,深夜裏的這樣一條走廊,還真讓人感到陰森,恐怖的既視感十足。
不過聶遠現在卻早已經适應,他體會到的,隻有溫馨,而不是其他任何不适的情緒。
簡單的洗漱之後,聶遠就準備睡覺了。
然而還沒躺下呢,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便見到喬琪斷了盤解酒紅茶,伫立在門外。
南希身披着羽毛毯子,手中也捧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老年人般抿了一口,發出怡然自得的聲音,并道:
“聶遠,你身上好多人的味道哦,有莉莉安的,還有一大群男人的……你們幹什麽了?這麽多人。”
聶遠當即給了她一個腦瓜崩,道:“這麽晚不睡,你在這胡說什麽呢。”
喬琪笑眯眯的将茶水端了進來,放在桌子上,道:“南希之前一直在猜,你晚上到底會不會回來,看起來應該是不想你被外人給騙走了。”
“哼!”
南希抱着手,道:“我這是監督,作爲父神的後裔,我們應該潔身自好才對,哪怕人之本性,是我們藏在人群中的保護色,但是不能輕易被玷污了成色!
除非是順應真正的愛。
而你,聶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就彈我腦崩,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看到這個小大人,又開始上綱上線了,聶遠那是苦笑不已,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南希。”
喬琪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道:“你不也是起床看聶遠是不是喝醉了嗎,這酒味,我從他走到街頭的時候就聞到了,讓聶遠早點睡吧,明天再來‘審問’他。”
南希打量着聶遠,見他确實有點醉眼朦胧,有想睡覺的勢頭,便陰沉着臉轉身離去,道:“明天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希望你能在睡夢中組織好語言,直面我的審判,相信我,那不會是個美夢,我夜不歸宿的傻猩紅。”
喬琪看着聶遠,苦笑道:“她本來應該是睡着了,隻是聞到了你回來的味道,所以又醒了,南希的鼻子很靈敏,你知道的。”
聶遠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喬琪,你也快去睡吧,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一點酒精而已,對我産生不了什麽影響的。”
喬琪向門外退去,笑道:“我反正也沒睡深,睡眠對我們并不是絕對需求,聽到你回來,就想到家裏還有傑克他們送的紅茶了,你快休息吧,我再眯一下就準備做早飯了。”
“好,晚安喬琪。”
“晚安聶遠。”
咔哒~
門關上了。
聶遠也坐到了床上,捧着熱騰騰的茶水,喝了一口。
月光灑在他身上,讓他在這種清亮的光芒中,似乎又清醒了一些。
此間反而不是那麽困了,身體的代謝功能開始運轉,沒有刻意去驅散酒意,這本是聶遠今晚飲酒的意圖,他很久沒體會過那種惺忪的狀态了。
隻是一口紅茶下肚,确實又升起了其他感懷,讓酒意與困意,瞬間不那麽上頭了。
看着窗檐上那顆米粒大小,正向牆壁外爬去的小蟲子,聶遠揚了揚手中的茶杯,笑而不語。
大家真是矯情啊。
但,或許這就是家的含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