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紮克西多也是知無不言,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事無巨細的講述了出來。
不過事實證明,骷髅怪人既然願意将他作爲籌碼,交換給聶遠, 就說明紮克西多對于海燕号而言,并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哪怕他确實是簽署過船員契約,屬于海燕号的正式船員。
但作爲新人,還是被團體排擠,并沒有被抽象源完全侵蝕掉人性的船員, 紮克西多不可能接觸到一些核心的東西。
甚至很多從老船員那裏聽到的訊息, 都是人家忽悠他的。
隻有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曆,才算是比較可靠的信息源。
因爲聶遠可是記得的,當初的瓦爾特、法蘭克,可都是以人類形态,行走在内陸地區。
但從紮克西多的話中,能夠聽得出來,他對這一點是毫不知情的,并不認爲成爲海燕号船員後,還可以變回自己曾經的模樣。
他沒有在船上看到過這一點,其他老船員都對此十分笃定。
可聶遠因爲瓦爾特、法蘭克才被海燕号所詛咒的,總不能那是兩個假船員吧?
又或,瓦爾特和法蘭克,是存在某些不爲人知的特殊性,才讓他們可以在怪物與人類形态之間,任意切換的?
畢竟聽他們的講述,他倆可是在海難發生的初期,就與海燕号和上面的船員失聯了。
或許這也是他們和其他船員不一樣的原因。
總之抽象源的存在, 都是玄而又玄的,雖然其中肯定蘊含某些不爲人知的邏輯,但卻完全違背了人類的正常認知。
所以在不清楚抽象源特性的情況下,一切看起來才會如此荒誕,充滿謎團,而光憑臆測,根本無法獲知其中真相。
紮克西多經過聶遠的數次暗中考驗,基本可以确認,他不是骷髅怪人刻意輸送過來的間諜,他的話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但他卻依舊不能爲聶遠解答很多疑惑,使之從很多不起眼的線索中,逆推出更貼近于真實的海燕号情況。
他隻能把自己所見所聞,都一一講述給聶遠聽,讓其對海燕号,有個大緻了解。
譬如若是聶遠真的順應了條約,登上海燕号,那麽他至少能夠知道,船艙的哪些部分,是不能靠近的,哪些地方的看守比較嚴密, 哪些地方可能藏着船長的秘密。
僅此而已。
不過也夠了。
聶遠也沒有希冀着,從他這個還保留着人性, 沒有被船員們真正接納的新人身上,就推尋出海燕号的弱點所在。
他起初的目的也隻是讓自己對那艘船,有個粗略的認知而已,更多的,也是順帶謝過紮克西多,在那種情況下,還敢暗戳戳給自己提示。
實在勇氣可嘉。
雖然對自己似乎沒什麽大用,反正憑借自己的謹慎,也不會輕易在原初契約上,落下名字的。
但能提前救一個新船員脫離苦海,便救一個呗。
而且自己也不一定會吃虧,三個月的期限和半年的期限,對自己沒有太大區别,去走一遭隻會是注定的。
倒是還沒有被完全同化的紮克西多,興許還是有救的,正如當日的奧斯頓城主,因爲沒有完全被災害源氣息吞噬,便還能有機會“重新做人”。
聯合教會肯定也是對海燕号,有很大興趣的,特别是在它還截了半官方的商船之後。
紮克西多,說不定就能被自己給“賣”個好價錢。
自己得利。
他獲得重新做人的機會。
聯合教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豈不三赢。
笃笃笃~
就在聶遠思考着,要怎麽才能将紮克西多,在聯合教會那裏換個好價錢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而後,便是熟悉的音色傳來:
“巴克,大白天的,關門幹什麽?恩,算啦,不重要……我們回來啦~”
“恩~~新店面還是不錯的,莉莉安爲了收買人心,應該是下了些功夫。”
“沙發,我要睡我的沙發,回到家的感覺真好,雖然我是第一次回這個家。”
谷叮
“恩??巴克,樓上怎麽有三個人的氣息?”
接着是巴克的聲音:
“聶遠和南希在上面,剛才他們在處理一些問題。”
“那問題處理完了嗎?我們上去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不知道算不算,問題處理之前,樓上隻有他們兩個的。”
“這……”
米蘭達眯眼一笑,道:“一回來就有好玩的事情了呢。”
南希當然也是聽到樓下聲音的,她本是面色一喜,要跑下樓去迎接。
可是沒走兩步,卻僵硬在了原地。
轉過頭來,表情神秘兮兮且恐怖,看着聶遠一動不動。
“怎麽了?”聶遠一臉黑人問号,不解道。
“我兩天沒刷牙了。”南希低沉道。
“所以呢?”
“所以喬琪那個惡婆娘……會不是不識好歹的朝我發飙呢?真想殺掉她,但是又不忍心,我好爲難啊聶遠。”
“……”
聶遠表情僵硬,沉默一陣,才道:“你要是不說,她應該是發現不了的。”
“對啊~”
南希恍然大悟,不過很快又陰沉起來,道:“可是我已經講出來了,這不是秘密了,不是秘密,就會傳出去,永遠,聶遠,永遠不要相信你的朋友對你說的,‘我絕對替你保守秘密’。”
“那能怎麽辦啊?你連我也不能相信?”聶遠哭笑不得。
“‘相信我’,是洩密者、雙面派、推銷員和政客,用來麻痹你、忽悠你、戲弄你、消耗你信任的慣用伎倆,也是他們信徒墜入地獄的可悲序曲。”南希表情愈發恐怖。
聶遠都有點吓到了,十分懵逼,有些結巴道:“那,那你想怎麽做?”
“有一個方法!”
南希陰森道:“隻有一個!唯有這樣,才能讓人性經得起考驗,因爲,他也隻是在爲自己的利益服務而已。”
“什,什麽意思?”聶遠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南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向廚房跑去,沒一會兒,手中就拿了一件圍裙跑了回來。
她揚揚手中雕琢精美,手感順滑的圍裙,道:“這東西,是那惡婆娘最喜歡的一件,比所有衣服都喜歡……”
“沃~靠~~”
聶遠瞬間就懂了,他喃喃道:“南希,你也太惡毒了點吧?我……我都不敢與你爲伍了。”
嚯~~
南希一彎腰,又從洗漱間外的地面上,撿了一把死海螺與蔫巴巴的海洋植物起來,一把遞給了聶遠,并在手中将之撚成粉碎,腥臭味與海洋植物的色素冒的她滿手都是。
南希森然道:“拿着,塗上去,很難洗掉的。”
“不至于吧南希?”
“不至于?!”
南希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成天聽她唠叨,有多麽想把她的腦袋擰下來嗎?你知道我快要崩潰時,是怎樣努力,才沒有讓自己沖出去大殺一通的嗎?
聶遠,做吧,做了,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誰也不用擔心誰洩密。
誰都掌握着讓對方作爲牆頭草,将會付出慘重代價的利器!
這是通往上位,和國與國結盟、對抗的第一要素,表明決心,一榮俱榮,一損共損!
你得站隊了……聶~~遠~~~”
“靠!H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