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明顯對莫裏斯,沒有太好的觀感,語氣有些不善道:“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得在這次事件中起到作用,才能參與最終的分配,而且需要和聶遠商議才行。”
莫裏斯呵呵道:“如果他不僅沒有讓事件得到解決,還要我們前去救援,那我還需要和他商議嗎?現在看起來,本來沒有異動的抽象源,在他進去後,反而是擴散了啊……我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道,他倒是真的起到反效果了。”
丹尼斯沒好氣道:“總之我是奉勸你了,不要亂來,到時候自讨苦吃,也别怨誰。”
“哈……”
莫裏斯笑了起來,道:“我可是你們聯合教會,邀請來參與此次事件的啊丹尼斯,你這個态度,可真讓我爲難呀。”
這兩位有舊怨的主,你一言我一語,聽的其他人都沒能插嘴。
知曉深夜畫廊吃人事件,乃是一場四級事件,且已經開始失控之後,聯合教會派來的援軍,陣容還是挺強大的。
兩個二級人員,一個三級人員,還有兩個四級人員。
當然,莫裏斯這種已經退出外編人員序列的人士,并不再算入教會的評級。
但是在場的人,可都是知道這個家夥的,當初他擔任外編人員的時候,就被評爲四級,如今因爲形勢緊迫,将之二次征召,在其他人眼裏,他當然也是此次任務的決定性人物喽。
甚至比同爲四級人員的丹尼斯,還要更強一些。
因爲大家都知道的,外編人員想要晉升,可比教會内部人員,這種親兒子難多了。
所以莫裏斯的人品先不說,至少實力絕對是信得過的。
總共五位援軍,從二級到四級都有的人員混搭,足以看出來,聯合教會的這次安排,确實有些倉促。
平日裏絕對不會讓這樣的雜牌軍出馬,而且丹尼斯和莫裏斯,還互不對付,非常影響任務的執行性。
不過因爲事發突然,最主要的是離王城較近,所以也就沒能顧得上那麽多,連丹尼斯這種理論上不親自出手的負責人,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專注解決眼下的情況。
丹尼斯拟定的五分鍾時間,就快到了。
見迷霧和通訊卷軸,都沒有絲毫反應,丹尼斯收斂起心中的不爽,不再搭理莫裏斯的嘲諷。
他是能夠拎清情況的,自己和莫裏斯可以有矛盾,但決計不能影響到任務的執行。
所以不管有什麽恩怨,他都隻得暫時放下,度過了這次事件再說。
可就在丹尼斯準備動員所有人,進入迷霧之中的時候,突然,白茫茫的迷霧深處,好像出現了幾縷其他色彩。
仔細看去,在純白的基調之下,這幾縷色彩,像是彩虹在飄舞遊弋,隐隐約約,卻尤爲奪目。
“這是……”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前的朦胧迷霧,便随着那幾抹彩色氣息一起,開始向内部滾滾倒卷而去。
被模糊了形貌的街道,逐漸袒露出它本來的模樣,視野豁然開朗。
丹尼斯見狀心頭一喜,連忙吩咐官方人員,開始向迷霧消散的區域推進,把守并搜救這片之前沒能來得及疏散的未知區域。
而後,自己便領着幾個特别人員,快速随迷霧消散的源頭而去。
并一邊走,一邊改變了自己剛才要忍一時風平浪靜的态度,有意無意刺激莫裏斯,道:“看來沒你什麽事了,放心,車馬費肯定少不了的,但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莫裏斯瞥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會白跑一趟的。”
丹尼斯輕飄飄道:“聶遠是外編序列,他背後還有一個巴克書鋪,我們用來限制他的規矩,可沒有那麽多啊。”
“丹尼斯……你在故意刺激我?”
“我可不承認,隻是奉勸你而已。”
“呵呵,你就這麽想爲自己的朋友報仇嗎,但又不敢自己出手,隻敢挑撥我與别人的矛盾,不愧是你啊丹尼斯,一如既往的懦弱無能,但……你覺得他真的能吃下我嗎?”
丹尼斯不再回話,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去,可以聽出,兩人的恩怨,似乎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隻是因爲各自的身份立場,不得不隐忍退讓而已。
特别是丹尼斯,教會的條條框框,限制了他太多,還有自我責任感,讓他做不到去公報私仇,所以剛才需要見局勢沒有好轉的時候,他才會耐住莫裏斯的嘲諷與挑釁,将怨氣往肚子裏咽。
一行人腳程很快,轉眼便到了事件的發生地,漢波頓畫廊。
還沒等他們走近,便看到一個身穿教會制服的身影,迷茫的從畫廊中走了出來,東張西望。
歐内斯特。
被圈禁在玄關,教會看守人員中,唯一的幸存者歐内斯特,見到畫廊外的迷霧消散,那些個冒充衛兵的鬼東西,悉數化爲幾縷色彩,消失不見後,他終于走出了自己困守好幾天的地方。
當看到丹尼斯等人的時候,歐内斯特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走上前來,道:“終于結束了嗎?”
丹尼斯自然認得這個人,也知曉他看守人員的身份,道:“怎麽就你一個人,聶遠他們呢?”
歐内斯特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道:“你說的是帶着一個小姑娘的那人吧,他們進去畫廊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我因爲被圈禁了的原因,所以并沒有跟他們進去,不過既然連圈禁我的衍生物,都消散不見,他們應該已經是成功了。”
果然。
歐内斯特的話剛落地,就聽見畫廊裏,傳來了一系列的腳步聲。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傑克的身影,第一個從玄關處走出來,身後牽着露絲,神色激動,當場就上演了一出求婚的戲碼。
他擁住露絲,道:“下周,露絲,我們下周就結婚,你願意嫁給我嗎?”
露絲雖然感到十分意外,但也熟悉自己愛人跳脫的秉性,而且這次經曆,已經爲他們往後的愛情,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這是經過生死考驗的情愫。
自然勝于其他所謂的儀式感太多。
露絲也如釋重負的抱住自己的愛人,道:“當然願意,我親愛的傑克,不過如果聶遠他們,也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那就實在太完美了。”
傑克被露絲點醒,靈光一現,便看向後續從玄關中走出來的聶遠,希冀道:“漢波頓、南希,能邀請你們來參加我們下一周的婚禮嗎?聶遠,能有幸讓你擔任我和露絲的證婚人嗎?”
聶遠腋下夾着抽象源畫作,看着滿目期待的傑克,不禁笑道:“如果你明天邀請我,我會拒絕,但現在邀請我的話……是的,當然可以,我的膽小鬼傑克,還有小美人露絲,我将認證你們的婚禮。”
不僅是傑克,如果非要說起來的話,聶遠的行事方針,也總是充斥着意識流。
這一點從他處理抽象源事件時,往往不愛走尋常路,腦洞大開,便能夠看出來。
所以要是明天,等現在的情緒過去,傑克邀請他參加婚禮,他指定是拒絕的,至多随點禮去。
但是現在,趁着衆人劫後餘生的情緒還在,見證一對真愛的婚禮,這不也是一段美事嗎。
“謝謝你聶遠!”
傑克欣喜若狂,以至于手舞足蹈,道:“那一定會是一場,世界上最棒的婚禮!露絲,我們必須永遠相愛下去!”
露絲笑看愛人的小孩子行爲,道:“非常樂意,我的……新郎。”
“咳!!”
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打斷了衆人的情緒。
丹尼斯走上前來,向傑克和露絲點點頭,道:“先提前祝福你們新婚愉快,白頭偕老,兒孫滿堂了,但現在不得不打斷你們一下,抱歉。”
說完,丹尼斯又看向聶遠,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你的通訊卷軸,還在自己身上吧?”
聶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當然在我身上了,你難道還懷疑,是其他人給你發的訊息啊。”
“行吧。”
丹尼斯歎息一聲,道:“隻是剛才發現,事情好像沒有按照你表現出來的方向發展,不過結果是好的就夠了,我還以爲你不細說裏面的情況,就讓我們進去,又是想坑我一把呢。”
聶遠聞言就表情就一黑,乍一看,還真像那麽回事兒,道:“怎麽會!好歹也是老相識了,對我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嗎?我對你真失望丹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