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走廊,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
兩側的房門全部破碎,木片炸得到處都是。
天花闆也已經脫落,廢渣遍布地面。
而地闆自然也無法幸免,到處都是坑洞,甚至能夠透過地面,看到一樓的景象了。
現實版豌豆射手的連珠炮彈,可不是開玩笑的,瑜伽球大小的實心炮彈,轟在正常的建築物上,早就将整棟房子給擊垮了。
也是畫廊的結構,因爲抽象源的原因,呈現出不正常的堅固狀态。
換成普通的建築,此間聶遠他們應該站在廢墟之上了才對。
并且,當豌豆射手停火後,整條走廊破損的部分,也竟然真的在像遊戲場景那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起來。
地面上的殘渣,開始虛幻起來,逐漸消失不見。
而損壞的地方,便出現虛幻的投影,并變得真實起來。
和遊戲中的地形刷新機制如出一轍。
包括已經被打成穢物了的麻袋人形怪肢體!
那些不堪入目的血肉事物,也虛幻并失去痕迹!
聶遠正以爲,這就算殺死一頭衍生物了呢。
但是下一瞬,他就感知到了異狀。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自走廊那頭,也就是樓道的爲位置傳來!
但隻有這一聲,而且也比之前麻袋人形怪的腳步聲悶響很多,就像是一頭怪物從空中砸在地上,然後便沒了動靜。
“所以……是又刷新了嗎?”
聶遠懷着些許疑惑,再次開始操作上帝視角油畫,将視野投射了過去。
畫面中,重新出現了樓道右側的景象。
那裏,一具完整的屍身,仰躺在階梯上面。
沒有絲毫生氣。
而且渾身是傷,不堪直視。
這個角度,剛好就處于樓道的空間夾角,讓樓下的人,根本看不到真實情況。
難怪聶遠他們進入玄關時,沒有發覺到右側樓梯的異狀。
即便那是個大塊頭,可隻要躺在地上,或者緊貼着牆壁,是根本無法被肉眼察覺的,除非它開始行動,刻意走出空間夾角,往樓下或者樓上走。
不然憑借其了無生氣的特性,連氣機都不能被感知到。
此刻的麻袋人形怪,傷口也開始慢慢愈合,大有要再次複蘇過來的架勢。
不過這種愈合速度,比走廊的場景刷新速度,還是要慢上很多的。
至少能夠保證,聶遠他們有一段時間的空窗期。
“應該是隻要和它保持有足夠遠的距離,它就不會被觸發,前來追殺我們了。”聶遠推論道。
“爲什麽呀?”南希一臉好奇。
“因爲畫廊裏肯定還有其他壞東西啊,那些壞東西沒有找上門來,應該就是我們沒有進入到它們所在的領域了,同理,這個麻袋頭,也不該例外才對。”聶遠耐心解釋道。
“聰明诶聶遠!”南希立馬反應過來,并誇贊道。
“哈哈,我以前經常看某個小學生破案的。”
聶遠笑着回答,而後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畫作上。
他再次上手,拉遠畫作的視野。
但卻發現,最多将視野,延伸到玄關那裏。
他能夠看到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歐内斯特,繼續孤身坐在櫃台。
卻不能将視野繼續向外延伸出去,看到畫廊大門外,左右兩側的街景。
應該是出于抽象源衍生物,自身特性無法輕易逾越抽象源本身領域的緣由了。
然後他又将畫面拉了回來,顯現出自己和南希的背影。
略一思索,聶遠便開始用上帝視野探路,他将畫面照射向未知的區域,不斷的拉伸放大。
但沒一會兒,他就在前方,看到了一塊白色的區域。
等到視野進入那片區域後,周圍的景象都消失了,就像是進入了混沌空間。
沒一會兒,聶遠便失去了方向感,上下左右,全都是白茫茫一片,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
并且,他還發現自己好像又觸碰到了畫作的極限,已經無法再繼續,向遠處拉伸視野了。
本來上面的内容,是完全白茫茫的一片,聶遠就算觸及到畫作的極限,也根本發現不到才對。
因爲不管是放大還是縮小,如何去轉換角度,都應該隻能看到“白屏”。
但聶遠卻在操作的過程中,發現了卡頓,活像玩觸摸屏時,放大功能到了最大值,而出現的“卡幀”狀态。
于是,聶遠雙手快速向中間并攏,将畫面重新縮放了回來,視野迅速脫離白茫茫的區域,重新來到一樓的位置。
然後,聶遠開始向着其他方向,測試功能上帝視野畫作的極限。
最後,他發現畫作的空間監測功能,似乎是以畫作本身所處的位置爲中心點的。
因爲不管是什麽方向,上帝視野能夠企及的地方,都差不多是同樣距離。
聶遠想也沒多想,就直接将畫作給摘了下來,夾在自己的腋下,像個超大号矩形盾牌似的。
“走吧南希,就朝你指的方向繼續探索,這東西我們就帶上了。”
“好!”
聶遠帶着南希,在麻袋人形怪複活之前,就向更深處走去了。
走廊的的盡頭,并沒有岔路,沿着左側通道走下去,便是聶遠剛才通過畫作,發現的白茫茫世界所在的位置。
約莫走了七八十米,又遇到了一個拐角,轉過去,聶遠便看到了一扇繪有浮雕的大門。
徑直推開大門,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和之前畫作上呈現出來的景象一樣,好像前方已經沒有了去路,他們抵達了程序還沒有寫出來的“代碼空白區”。
若畫廊真是一款現實版遊戲的話,那麽這裏就應該是遊戲場景的盡頭了。
而聶遠的身前,也理應出現一種,被玩家們稱之爲“空氣牆”的事物。
但很明顯。
這裏僅是讓聶遠這個異域來客,有了充足的遊戲既視感而已。
卻并不真的隻是一款遊戲。
聶遠身前沒有所謂的空氣牆出現,還是能夠踏足其中的。
這裏也不會是世界的盡頭。
“沒路了啊南希,你說咱們要進去嗎?”
聶遠咕哝着,聽起來是在詢問南希,可更多的是在進行一種衡量與思索。
但沒想到,南希還真給出了一條重要線索,她立馬回答道:“見過!白的!”
“什麽意思?”聶遠詫異道。
“一樣的底色,在相片裏,聶遠忘了嗎?”
南希指了指聶遠内兜的位置。
經過她這麽一提醒,聶遠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瞬間記起了什麽。
他快速從内兜裏,掏出那一摞相片,開始不斷翻找起來。
沒一會兒,一張具備乳白底色的畫作照片,就被聶遠給找了出來。
他将照片舉了起來,和身前白茫茫的世界基調做對比。
便發現那張畫作的底色,和眼前白茫茫世界的色彩,是一模一樣的。
瞬間,聶遠似乎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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