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起的是真随便。”
“‘畫廊事件’的名字,被其他檔案的标題占了,後來又遇到畫廊相關的事件,你就加個‘深夜’的前綴,再遇到類似的事件,又加個‘吃人’的後綴嗎。”
“真有你的聯合教會,爲了簡約而簡約啊。”
“疑似三級的抽象源事件,但不能保證絕對準确,那我就将之視爲尋常四級事件處理吧,問題不算太大。”
“像帕斯鎮那樣的巅峰四級事件,不大可能在這裏遇到,教會的調查,也不應該是吃素的,除非有人想坑我們。”
“已知有五人失蹤,其中還有一位貴族。”
“看事件分析,關鍵人物應該是畫廊老闆了,找到他,或許能夠起到破局的作用。”
……
傍晚。
城外的郊區,聶遠坐在河岸的火堆旁,翻閱着手中的檔案。
南希在一旁玩水,逗弄着幾隻笨拙的螃蟹。
至于巴克,他沒有跟來,留在王城書鋪守店呢。
這次分配給他們的抽象源事件,就在王城的郊區外,距離書店不算特别遠。
根據檔案給出的信息來看,也不是什麽極度危險的行動,所以聶遠、南希二人組前來,應該是完全綽綽有餘了。
深夜畫廊吃人事件,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被聯合教會調查到的抽象源事件。
即便距離王城很近,但如果聶遠他們不接下這個任務的話,可能還要拖上幾天,才會得到解決。
因爲最近王城教會的人手,也不是非常充足,貝恩王國出現了好幾次侵染物事件,都堆疊在這段時間,形成了一個小高峰。
對于聯合教會而言,最優先處理的重心,必然是放在魔物、侵染物上面的。
縱然這兩者在能力層級上面,是比不上很多抽象源的。
但對于平民來說,其造成的危害,卻要比尋常抽象源要大很多。
因爲魔物與侵染物,是極度容易失控的,這倆隻要出現了端倪,就代表着會有很多平民因此而遇害。
大多魔物的腦子都是不好使的,可不會顧忌殺害了平民,自身是否會被教會所盯上。
換句話說就是不講武德,隻要普通人出現在它們的視野内,都會遭遇無差别攻擊。
侵染物就更是如此了,一旦出現其蹤迹,就算待在原地不動,也會溢散出強烈的侵染氣息,将周遭的一切活物,都污染成癫狂的魔物。
當初奧斯頓夫人,算得上是一個特例,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更有奧斯頓城主和帕斯鎮的抽象源限制着。
可即便如此,除了巴克書鋪以外,一切靠近奧斯頓古堡的人,也都已然被其同化了。
可想而知,失去了限制的侵染物,到底會造成怎樣可怖的局面。
災害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那些被其同化的魔物,也會對普通生靈,進行無差别攻擊,如此惡性循環,終将造成事态失控。
而對于抽象源而言,通常是不會輕易失控的,就算失控,隻要其能力沒有太誇張,造成的危害,也會比侵染物小很多。
因爲抽象源的活躍,一般是要講一些規律的,不太可能出現無差别擴大的事态。
化身爲魔物之後,極有可能不再能夠逆戰爲人類,隻得将之人道毀滅。
但若是被抽象源卷進去,隻要沒有死,等始作俑者抽象源被處理掉後,依舊能夠是普通人類,不會淪爲癫狂魔物。
就像帕斯鎮幸存的村民那樣,他們在艾德裏事後,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隻是巴克書鋪當時,可沒有輕松鎮壓帕斯鎮抽象源的能力,期間對癫狂鎮民造成的傷害,那是在所難免的。
這就沒辦法了。
不過家大業大的聯合教會,一旦騰出人手來,要去完美解決某個抽象源事件,将卷入其中的人都救出來,也不是沒法做到。
這就是尋常抽象源事件處理優先級,會比大型魔物事件,或者尋常侵染物事件的優先級要低的原因。
聶遠将手中的檔案資料收了起來,眺望遠處的炊火,那裏就是他們的目标所在地了。
地處王城郊區的一處繁華地帶。
和尋常城池外的鎮子差不多,但因爲距離王城比較近,所以也比尋常鎮子大和繁華不少。
“南希,走吧,天就快黑了。”
聶遠招呼了玩水的南希一聲,并搬起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徹底将火坑掩埋,防止造成森林大火。
“恩!”
南希一腳将苦逼掙紮的螃蟹踹進河裏,就在岸邊開始洗手洗腳,将身上的淤泥給清洗幹淨。
聶遠見狀,也上一旁的岸邊洗了把臉,河水很清澈,幾乎能夠看到一米深處的水草。
這也是異世界的魅力之一,沒有那麽多化學工廠,絕大多數河水,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透徹。
直接拿來洗臉洗衣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一抔水剛糊在臉上呢,聶遠就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巨力。
他的身體驟然向後方栽倒,也本能的向身後一抓。
徑直抓住了始作俑者的手腕,正要将她從身後拎起來,砸在地上呢。
卻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尺寸和溫度,讓聶遠放棄了抵抗,一屁股坐在地上。
睜開眼睛,将臉上的河水抹幹淨,聶遠蹙眉道:“怎麽了南希?”
剛才正是南希在他身後拉了一把,那突如其來的巨力,讓聶遠還以爲遭到什麽襲擊了呢。
“船~”
南希伸出自己的手指,向聶遠剛才洗臉的位置指去。
聶遠愣了下,擡頭望去,卻頓時目光一凝,心中警惕萬分。
隻見他剛才所在的岸邊,本來清澈見底的岸邊,卻出現了一道模糊的投影,投影還在随着水波的蕩漾而起伏不定。
那黝黑而不知來處的影子,就像是一頭深海巨物,在悄無聲息的靠近岸邊。
但這淺淺的河水,又怎可能容得下這樣一尊駭物呢,超乎了常理之外。
剛才聶遠洗臉時閉上眼睛,絲毫沒有感受到,這樣一頭巨物的出現,讓他本來非常敏銳的靈覺都失效了。
看其蕩漾不斷的投影,不正是一艘藏于水下的破敗海船嗎。
從其破洞的側身,還能看見幾個模糊的大字——
海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