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對方好像也确實沒地方用餐,而且他們也需要打聽一下,附近發生的事情。
聶遠沒有回答,隻是朝鍋裏努了努嘴,表示請随意。
兩分鍾後。
撲通、撲通~
處理好的魚下鍋。
沸湯翻騰之間,轉眼魚肉就開始泛白,并且肉湯的味道更加濃郁撲鼻了。
那年輕人也沒有見外,徑直盤膝坐下,一邊烤火,一邊笑道:
“謝謝你們的大度,遠道而來的朋友。”
“沒關系。”
聶遠搖頭道:“出門在外,誰都有個難處嘛,對了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是這個鎮子裏的居民嗎?”
“是的。”
年輕人回應道:“我從小就在這個鎮子裏長大,名叫瓦爾特,很高興認識你們。”
聶遠聞言卻詫異道:“既然是鎮子裏的居民,爲什麽不會回家做飯啊。”
瓦爾特苦笑道:“我的房子很破落,裏面的東西很久沒用,也基本都壞掉了。”
聶遠更加不解,繼續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瓦爾特想了想,道:“不瞞你們說,我雖然從小在這裏長大,但是前幾年爲了幹出點事業來,被人忽悠着,去瓊納斯海港,出海當船員了。
結果錢沒賺到,還差點把命給賠進去,花了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在前幾天,重新回到家鄉。
回來一看,我那小破屋更破了,基本沒法住人,這兩天都是靠跑船練出來的水性,去河裏頭撿幾條魚吃。”
“這樣啊。”
聶遠應了聲,又道:“難怪身上還沒幹呢,才從河裏爬起來不久吧?”
“哈哈,讓你們見笑了,撿魚嘛,難免不弄的一身濕哒哒、髒兮兮的,還望不要嫌棄。”
“嫌棄倒沒有,隻是想問問,你最近在這附近活動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不對勁的事情?”
瓦爾特愣了下,而後道:“你指的是什麽?”
聶遠随便找了個理由,道:“剛才我們路過鎮子時,聽見有幾個鎮民說,經常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聽到叢林裏有動靜,好像有一雙眼睛盯着路過的人。
我們這不運送貨物嗎,自然要小心謹慎點,要是附近有大型野獸的蹤迹,那就不太妙了。”
瓦爾特聞言笑了起來,道:“應該是那些人的錯覺吧,我在這裏撿魚好幾天了,沒發現什麽異常,就算有猛獸出沒,正常情況下,也是怕人的,更莫說你們還是兩個人,火堆也燒着呢。”
“兩個?”
南希疑惑的看了過來。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頭,看向聶遠,食指彈了出來,看向巴克,中指又彈了出來。
最後,又低頭看了下自己,無名指彈了出來。
“數學?”
沒有多說。
其中深意是讓瓦爾特自己體會。
就算是文盲也沒有這麽離譜吧?
超過“二”的數字,都數不過來?
我南希用一隻手,都能夠數得清,我們一行三個人,現在加上你這個白癡,一共四個人好吧?
瓦爾特無奈苦笑,道:“我的意思是,兩個成年男人,還有火把的存在,一般的猛獸,是不敢輕易上前招惹的,沒想到小姑娘你這麽認真啊。”
畢竟對于真正有殺心的猛獸來說,南希這個體型的存在,基本上可以是忽視的。
而且人體的構造,會讓她比起其他同體型的小動物來說,看起來更加不堪一擊。
自然無法計入,能夠對猛獸産生恫吓的個體。
聶遠當然是知道瓦爾特意思的,他還覺得南希肯定也一清二楚,隻是非常不樂意别人,因爲她體型的關系,而小瞧了自己。
所以也是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南希的腦袋表示安撫。
而後向瓦爾特打馬虎眼,道:“要真有從荒野深處走出來的猛獸在附近,希望它是吃飽了的吧,不然我再加上一個老頭子遇上了,肯定是兇多吉少的,所以你确定這幾天,連不正常的腳印也沒看到?”
瓦爾特連連搖頭,道:“沒有看到過,不用擔心啦,我記得我小時候,附近山林裏的野獸可多了,但是後面基本上都已經絕迹,還敢在這幾片山頭活動的,肯定也已經學會了生存的第一宗旨,遠離人類。”
這個世界可沒有動物保護法。
或者說唯一可能存在的動物保護法,就是某些地方,會出于“可持續發展”的原則,規定居民持火槍,組隊進山的時候,不準殺過頭了。
最好是能吃多少殺多少,想帶回去兩三天的口糧,也是沒問題的,但最好不要沒節制的濫殺。
不過現實是,即便違背了這一宗旨,通常也是沒人來管你的。
因爲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未經人類開墾的地區,還有非常之多。
哪怕他們将周圍的叢林都殺絕了,也完全影響不到整個生态圈,動物們在更深處的荒野裏,依舊活的很好很繁榮。
而且一群普通人,拿着火槍進山,其實對于真正的大型猛獸,并沒有一個資深獵人,設下的陷阱威脅大。
因爲火槍還沒有發展到,那個一槍就能打穿鋼制裝甲的程度,人家也是會跑的,中個兩三槍,隻要沒打在絕對要害,問題都不算很大。
在很多地方的都能夠聽到,類似于一個人遇到了猛獸,身上又沒帶火槍的情況下,一個彈舌就将對方吓走的故事。
大多數人類活動的區域内,還能夠安然存在的大型猛獸,很少有不知道,那些充滿危險的兩腳獸,突然發出一聲怪響,就有可能展現出,撂翻自己的神奇魔力的。
要是真惹了事兒,害了人,那一群鎮民就抄起家夥,“上山打虎”了,數十杆火槍亂射,連根都給你除的幹幹淨淨。
所以。
别惹恐怖兩腳獸,就是人類活動範圍内,多數識趣的猛獸們,近乎寫在基因中的宗旨。
至于不識趣的基因,要是沒有斷絕的話,都可以稱之爲奇行種了。
正常情況下,除非真的快餓死了,不然很難做出那種,違背祖宗基因告誡的決定,去襲殺兩腳獸。
這才是瓦爾特始終表示,讓聶遠他們不用擔心的原因。
聶遠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附近的情況,便笑着放棄了這個話題,道:
“就怕遇上‘不懂行的新手’,從荒野深處而來,一點規矩也不知道,畢竟是從鎮民們那裏聽來的不好預感,他們都這樣說,指不定就撞上了呢……
不過我們帶着火槍,問題應該也不大,湯煮好了,先吃吧。”
說話間,面前的濃湯,已經冒起滾滾白煙了,香味飄散四周而去。
一人發了一個碗,便準備開動了。
不過這時,一直沉默的巴克,卻突然開口了,道:
“瓦爾特。”
“恩?怎麽了老人家。”
“你身上的衣服,怎麽還沒有幹啊。”
“哈哈,老人家的問題真是古怪,可能是剛才浸潤太深了吧,烤下火就好了。”
“但我好像在你的身上,聞到了海腥味兒,你是從河裏爬出來的,不是海裏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