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互相交流過眼神之後,暗中觀察着南希的狀況,并緩步向着奧斯頓老宅走去。
“就是這裏了!”
南希再次開口了,并在征求了聶遠和阿茲特克的意見之後,稍微耽誤下時間,将他們拖入了一條小胡同。
胡同并不深,而且堆積着很多雜物,應該是附近的幾戶人家,共同用來盛放物件的地方。
在雜物堆下側,有兩個拼接在一起的硬殼皮箱,拼接處有一條碗口大小的洞,或者說是縫。
如果被小動物拿來藏身和休憩,想必是十分熨帖的了。
隻見南希緩步走上前去,并低頭向這條小縫裏問道:“小黑,你在嗎?我來找你玩啦~”
接連向裏面叫了幾聲,南希轉過頭來,看向若有所思的聶遠和阿茲特克,無辜道:
“她好像不在家耶,那下次來找她玩吧。”
聶遠不禁開口問道:“南希,你說的朋友,是那個黑貓女孩嗎?”
南希雖然沒有看過檔案,但她也不完全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在聽衆人閑聊的時候,也是把某些檔案上的事件,給記在心中的。
畢竟,這不僅是正事,某些檔案上的記載,她也會覺得很有意思的。
南希歪歪腦袋,道:“應該是吧,她确實是隻小貓貓,真的很好看,皮毛也很順滑,還給我講故事聽,然後她說同伴在叫吃飯了,讓我有空去她家找她玩,然後就和我告别了。”
聽南希這麽說,聶遠是有點既視感了。
之前他在鏡中世界的時候,不也遇到過類似的一幕嗎。
隻不過當時與黑貓女孩産生交流的是米蘭達,而在真實世界當中,和黑貓女孩成爲朋友的是南希。
所以鏡子内外,很多事情也是存在着,某種程度上的對照嗎?
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會以另外一種類似的方式,呈現在鏡子世界當中?
不過聶遠倒是松了口氣。
因爲看起來南希倒不是被力場所影響了啊。
她是真的來到帕斯鎮以後,在分開行動時,和看起來年歲差不多大的黑貓女孩,成爲了新朋友。
并不是和之前自己一樣,記憶出現了紊亂。
阿茲特克也同樣松了口氣,開口問道:“南希,你和那個黑貓女孩是怎麽認識的,她又給你講了哪些故事呢?”
南希如實回答道:“我就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看到有個妹妹在盯着我,我就問她,你爲什麽盯着我,她就誇我長得很好看,我說你也很好看。
然後她又說我才好看呢,我說你也确實很好看啊,然後……然後我們成爲了朋友,她開始給我講故事。
講了很多,但最多的,還是那個離開鎮子,已經成爲了光的姐姐,她說她很懷念她。”
阿茲特克不知道其中原委,所以聽的稍微有點雲裏霧裏。
但聶遠已經先于他開口問到了:“她是不是說的,以前有個姐姐,經常給她好吃的,但最後那個姐姐還是離開了,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先是變成了鳥飛走了,又變成了麋鹿,又變成了怪物,最後才變爲了光?恩,期間還吃了蘑菇和熊。”
南希瞪大了眼睛,道:“聶遠,你竟然偷窺我!”
阿茲特克聞言不禁莞爾一笑,而後看向聶遠,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聶遠解釋道:“我之前在鏡中世界裏,也遇到了類似的一幕,也是南希率先發現了黑貓女孩。
不過卻是由先冒充米蘭達,最後冒充我的那個冒牌貨,去與她交流的,對話時,也是差不多的内容。
那個時候我正在懷疑同伴的真僞呢,本來沒怎麽注意的,但黑貓女孩講的話,實在太荒誕離奇了,不想注意都不行。
最後,她鑽進了小巷子,變成貓走掉了,還是冒牌貨的你,最先發現她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你偷窺我呢聶遠。”
南希像個小大人似的,長籲口氣,接着道:“那你應該也知道,那個變成光的姐姐的名字了吧?”
聶遠聞言詫異道:“在鏡中世界時,我不記得黑貓女孩,提到過那個姐姐的名字,怎麽,她有告訴過你嗎?”
“你竟然不知道!這很重要的聶遠!”
南希表情十分正經。
聶遠見狀,不禁心中微動,南希可不經常流露出這樣的态度來啊。
他問道:“你詳細說說看南希,你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重要。”
南希看着表情不解的兩位同伴,雙手交叉,抱在一起,認真道:
“小黑在和那個姐姐告别的時候哭了,她很傷心,她對着天空揮手,說自己以後在也不吃小鳥了,卡瑞娜姐姐,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永遠想念。”
“啥?!”
聶遠和阿茲特克聞言,皆心頭一震,眼神都變了。
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後,阿茲特克語氣有些幹澀道:
“當時奧斯頓城主,稱呼他的夫人,叫什麽名字來着?”
聶遠以同樣的語氣,壓抑住心頭的荒誕,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叫……卡瑞娜?”
什麽叫如果沒有記錯啊。
是肯定沒有記錯!
他比其他同伴,更對這個名字記憶深刻!
畢竟當時他是第一批,去奧斯頓古堡面見城主夫婦的人。
奧斯頓夫人那副尊榮,更是直接給了他一億點靈魂暴擊,讓他初來乍到異世界,“未谙世事”的心靈,蒙受了難以言喻的陰影。
也從而,将“卡瑞娜”這個名字,給牢牢記在心中。
不是刻意去記的,而是有些堪稱靈魂重擊的事情,是你想忘都忘不了的。
略微回憶,就瞬間能夠湧現心頭。
聶遠再次回味起黑貓女孩的那一席話。
她張開手臂,變成了鳥,飛走了。
她又變成了麋鹿。
她又變成了怪物。
怪物……
什麽才算是怪物呢?
災害源算嗎?
如果算的話……
不會吧……
不會吧??
念及此,聶遠突然又聯想到自己身上來。
自己屢次講出實話來,莉莉安伯爵,都隻當是放屁,她是不會也不可能信,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内在空乏的“水貨”。
但有些時候,好像聽起來越離奇荒誕的話。
越是。
深刻存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