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答案後,他也不是沒有去懷疑,這次真理筆迹是不是出問題了,給出的答案,怎麽這麽古怪呢。
但很快,這樣的念頭就被壓制下去了。
他更願意去相信,自己的記憶是真的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或者感官被嚴重的蒙蔽了。
以至于真理筆迹,給出的其實是真實的答案,隻是落在自己眼中,就變成了其他的文字。
就像是紅綠色盲那樣,正常人看到的色彩,在他們眼中,是另外一個模樣。
隻是人家那是天生的,自己如果發生了問題,那就是後天被某種事物,篡改了所見所聞的真實性。
之所以這麽相信真理筆迹,是因爲自己是最熟悉這東西的人啊。
在使用方面,比巴克還要熟稔多了。
真理筆迹的各方面功效、特性,都是自己緩慢試驗出來的。
人家總能給出非常正确的答案,一次都沒有錯過。
要是回答不上來,也從來不會糊弄自己,要麽直接沒反應,要麽需要等待時機,才能把答案呈現給自己。
可一旦呈現出答案,那就是絕對的精準。
如果此刻,聶遠連真理筆迹都完全不能相信了,那麽他的認知,就将會全部被推翻!
周圍的一切,包括他身上穿的衣服,包括他記憶中的同伴,包括1+1=2這樣的既定事實,也都可能是虛假的!
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們隻能從自己已有的認知,和得到消息中,去推測某件事情的是非對錯。
不然沒有了自我邏輯的支撐,一切都将會成爲虛幻的臆想,連自己是否真實存在,都會産生懷疑。
若是萬千陷入那樣的狀态,就和瘋癫無異了。
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下待久了,确實可能真正瘋狂過去。
但聶遠還沒有到那個地步,畢竟,他也才開始懷疑人生不久。
又不是什麽一觸即潰的溫室花朵,沒那麽容易徹底陷入癫狂。
身前的米蘭達,繼續和這個小姑娘交流了一陣,發現得到的信息,盡是些童言無忌的話。
所以哪怕衆人都覺得,小姑娘可能知道些什麽線索,可還是缺少了某種頭緒。
小姑娘開口說道:“漂亮大姐姐,我要走了,我的同伴們在叫我吃飯了,很高興見到您,下次還想見到您!”
衆人疑惑不解,他們可沒有聽到,有什麽人在呼喚這個小姑娘。
那麽同伴在叫她吃飯了,這個說辭又從何說起呢。
不過米蘭達還是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道:“去吧,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呢,下次我給你帶好吃的東西來。”
“恩恩!謝謝,那我走啦~”
小姑娘說完,就沖衆人揮揮手,而後轉身向着街道旁的一個小巷子走去。
等她稍微走遠了,米蘭達開口道:“你們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她的身上,或許真的有某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存在。”
“恩。”
阿茲特克點頭道:“所以你讓她走,是想跟蹤她去瞧瞧?”
“是的。”
米蘭達回答道:“我們根本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她卻說同伴在呼喚自己,所以走吧,去看看她口裏的同伴,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時,聶遠終于開口了。
他插嘴道:“可惜巴克他們四~個沒有來,不然憑借巴克的秘術,肯定能有很多發現的。”
米蘭達略微有些詫異的看向聶遠,道:“我們隻是來稍稍探查一下啊,根本用不到那樣興師動衆,巴克他們有自己的事情做呢。”
阿茲特克也開口道:“是啊,我們四個其實就足夠了。”
聶遠聞言,微微一笑,道:“我隻是心血來潮了一句而已,走吧,那個小姑娘,快要走進巷子了,跟上去看看。”
“恩。”
“好。”
同伴們應了一聲,而後都朝着小姑娘所在的巷子走去。
聶遠跟在他們旁邊,默不作聲。
然而心頭卻愈發沉重。
因爲他剛才,已經把“四”這個字眼,咬的更重了。
但同伴們,卻依舊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
記憶被篡改了?
可是如果自己被力場所影響,也應該篡改自己的其他記憶啊!
隻把巴克書鋪的人數,從七人,篡改爲八人,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在莉莉安給出的那份檔案描述中,就算是外來者的記憶、認知,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也應該是自己完全意識不到才對!
然而聶遠卻是,剛走進鎮子不久,就立馬意識到了。
實在是太過于詭谲。
超乎各種意義的不正常。
還有,真理筆迹上面給出的答案,也在時刻沖擊着聶遠淡定外表下的洶湧心緒。
衆人快步走到那個巷子口,此刻小姑娘已經進去一陣了。
阿茲特克微微側身,朝巷子裏探了下腦袋,而後便立馬低聲道:
“你們快看!”
同伴們聽見他的話,也快步上前,朝巷子裏望去。
聶遠來的最慢,他沒有在巷子裏看到任何人。
這就是個死胡同。
剛剛才走進去的小姑娘,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過……
他剛才還是一閃而逝的,捕捉到巷子最深處的那面高牆上,一隻黑貓的身影,矯健的翻越了過去。
隻留下了空蕩蕩的巷子。
“黑貓女孩……”
阿茲特克沉聲道:“是檔案中記載的黑貓女孩。”
衆人恍然大悟。
他們回憶起些什麽。
剛才确實沒有聽到,有任何人的聲音,在呼喚那個小姑娘。
但是卻聽到了幾聲,遠遠傳來的貓叫,而且,似乎就是從巷子這邊的方向傳來的。
所以,她口裏的同伴,就是那些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的貓咪嗎?
不過衆人并沒有追上去。
因爲按照檔案給出的信息看,在帕斯鎮裏,沒有摸清楚情況前,最好還是安分點。
至少也要表現出,自己就是尋常路過的旅人而已。
不然動靜鬧得太大,可能會很難收場的。
而按照那個黑貓女孩,剛才表現出來的行動速度來看,衆人要是不鬧出點動靜兒來,也跟着她飛檐走壁而去,是肯定追不上去了。
同伴們各抒己見,議論紛紛。
聶遠卻顯得非常沉默,心不在焉。
他甚至哼起了歌。
聽旋律,好像是月光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