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方冒出了頭。
一縷暖陽從窗沿縫隙中溜了進來，映照在書桌上。
沈淵合上書，緩緩舒了一口氣。
有收獲嗎？
有。
但不多。
首先，從一些古代正史文獻記載中，隻言片語都未曾尋到。
但卻在一些民間傳記和話本小說中尋到些許蛛絲馬迹。
大概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世界上出現一類人，他們擁有鬼神莫測般的神奇力量。
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能馮虛禦風、預知古今。
若這個世界本土土著猛地一聽，必然歸類爲無稽之談，杜撰小說。
但沈淵不一樣，作爲第二世曾在修仙界突破元嬰期的強者，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皆屬術法，隻要稍微施展一些手段，就能輕而易舉做到。
這一類人稱爲道人。
他們自诩能通曉天文地理，明晰世間萬事。
他們掌握自然事物變化規律，衍生出一些神妙手段。
而印，咒，律三者，爲道人們主要利用手段。
而且，沈淵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這些傳說中的道人們，大多功成名就，而非寂寂無聞。
他們的豐功偉績，大多在于“文”。
或翰林學士，或三甲狀元，或儒林賢士，或三軍軍事，亦或當朝首輔和宰相等一衆文職之流。
沈淵突然想到前世修仙界的一大修士流派。
儒道！
修仙界主流爲修仙，正派有道、儒，釋等，至于鬼修，魔修和妖修等則視爲邪門歪道。
其中，儒生以文氣修煉，上攝取的力量源泉來自于自身才華，即文氣，刨根問底則來自于文曲星。
盡管儒道體系有上限，确實是少數幾種不用靈氣就能修煉的體系。
隻需文才驚世，便能溝通文曲星，從而攝取浩然正氣的磅礴力量。
這個“文氣”，以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等方式獲取。
而正好印證了上古時期道人們擁有的匪夷所思的神秘力量。
但又很奇怪的是，這個“文”又并非完全是依靠文曲星獲得。
換個角度想想，文曲星終究爲星辰，而星辰力量若能汲取，加以利用……威力自然無窮。
或許這個世界的道人所運用的力量之源，就來自于星辰！
不屬于修仙界的任何一種體系，但沈淵覺得可以實現。
畢竟在修仙界時，太古時期的傳說中，有很多大能都各自盤踞一星，甚至就是該星辰的先天生靈，能自由利用本命星辰的力量。
例如陽神，月神，以及南鬥、北鬥星辰的神靈。
想到這一點，又能将第一世時的神話傳說一同聯系起來。
如太陽誕生的神靈，東皇太一和帝俊，太陰星君羲和，九曜星官，二十八元辰，三百六十五路周天星君等等。
其本質都在修煉和調用星辰的偉岸力量。
既然能行得通，這個世界的上古智者就有可能參悟到，從而獲取強大神秘的力量。
但爲什麽這種力量沒有傳承下來，反而各個時代的當權者都将有關此事的資料信息付之一炬？！
或許這個世界某些角落裏，依舊有道人存在，隻是礙于某些人或者事物，而不敢出面，這些都是當前他無法接觸的存在。
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每當一個人到達一定高度和層次，才能看到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風景。
“沈同學，你可查到什麽有趣的東西？”
周豐目光炯炯，眼裏飽含深意。
沈淵從沉思中驚醒，莞爾一笑：“一些上古時期的野史傳說。”
周豐眼裏精芒暴漲，果然，這小子也在調查上古時期的事情。
由此看來，獸潮事件多半就是這小子吩咐那個神秘強者去平息的。
“沈小子，謝了。”
周豐的道謝令沈淵錯愕幾秒，轉而想到了什麽，點點頭，“應該的。”
算作公開承認背後有神秘強者和神秘組織的存在。
周豐建議：“那麽咱倆開誠布公聊一聊？我先說說我查到的一些信息。”
沈淵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周豐臉色一正，說出了他調查出來的東西。
“大概在人類啓智時代，有一群智者他們引航了人類文明。”
“他們不僅教會人們使用工具，建設文明，最關鍵的，他們擁有非科學的神秘力量。”
“這種力量絕對不是詭秘類力量。”
“這一群人，他們始終都在，幾乎貫穿整個人類曆史長河。”
“從很多曆史著名事件，如五千三百多年的關東山海戰役，有一人，竟然能引來天火，焚燒連營八十萬……當然了，正史上盡管詳細解釋爲域外有異星墜地，視爲天火。”
“但這場天火未免也太巧合，不偏不倚砸在了敵方陣營内，而又不多不少的将敵對兵馬統統焚燒緻死。”
“而後，也有類似大量的巧合事件發生，看似都給出了合理解釋，但仔細斟酌一下，卻發現，根本經不起推敲。”
“盡管不知道他們如今在哪裏……但這群神秘人一直都在！絕對在！”
“他們沒有消亡于曆史長河……”
周豐堅定不移地相信，這群人絕對不會消失。
轉而，周豐眉頭一皺，“隻是，我無法确定他們如今對整個人類社會文明而言，扮演着什麽角色……”
“從某種方面來說，我們這些超凡者都屬于背叛人類陣營的背叛者。”
“他們會不會成爲人類的敵人？”
“亦或者，成爲超凡人士的敵人？”
周豐作爲麥城校長，最爲麥城委員，有些東西、想法以及認知和底層人想法相悖。
哪怕周豐已經稱得上上層人裏素有良知的存在，也願意爲保護一方而奮鬥緻死，但仍然和底層人民有很大區别。
畢竟，周豐也屬于超凡者。
若這群道人真會選擇一個陣營，或者在人類文明中扮演一個角色，沈淵相信，對方絕對會站在大衆普通人的陣營。
從蒙昧時期到啓智時代，他們始終和人類，廣大人民群衆在一塊！
即，和全人類屬性綁在一塊。
所以，根本不能以“好壞”“邪惡”“善良”和“卑鄙”以及“背叛”等詞彙去單純定義他們一直以來扮演的角色。
時代洪流會一直向前推進，每一個時代都是特殊的，都是無可替代的。
每個人和集體都在這個時代扮演了屬于自己的角色，當然了，這一切和沈淵并無關系。
旋即，沈淵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分享出去七成。
比如道人，咒，律和印。
剩下的三成，比如星辰力量截取等等，隻字不提。
“道人……原來他們叫做道人……等等道人！！！”
周豐猛地起身，“我知道他們在哪裏了？”
嗯？
沈淵眉峰微挑，等待下文。
但轉而，周豐又頹然坐下，“可能已經晚了，如果他們是道人，詭異又如何敢入侵人間？”
“怎麽說？”沈淵問道。
周豐苦笑一聲，“其實在四千七百年前，在科學剛興起的時代，人們精神很空虛，于是……人類進入了娛樂至死的年代。”
“詭秘降臨初期，科技正在蓬勃發展，物質生活保障不能充分，貧富差距太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人都選擇了躺平。”
“不久後，娛樂至死的時代降臨，音樂，繪畫，小說……等等，一切藝術性質的娛樂大行其道。”
“在各個文藝領域的取得最高成就一批人，就自稱道人，而那個時代，也被稱作文藝複興！”
聽到這裏，沈淵基本可以确定，這個世界的道人就是利用了類似修仙界文氣修煉的方式，汲取了星辰力量。
周豐似很向往的說：“那個時代的藝術成就特别高，好的音樂能直擊人類心靈最深層。”
“佳品繪畫也動人心魄，讓人沉醉其中。”
“一本經典小說令人如癡如醉……”
“和現在的娛樂圈完全不一樣。”
“沒有充滿金錢的欲望，隻有單純追求藝術的完美的崇高境界。”
“那個娛樂至死時期，那個文藝複興年代，人們的精神娛樂生活特别豐富，鑒賞能力也特别高……令人向往啊！”
“可惜，後來詭秘降臨了，那個文藝時期很短暫，很精彩，但被詭秘浪潮一下子就撲滅了，很突兀，一下子就消失了。”
“剩下的文藝人士大多數都是妖豔賤貨，一個個粉墨登場，一個個又黯然離開，名利場中空擾擾，完全就是一個烏漆嘛黑大染缸。”
“道人們應該消失了。”
“或許隐藏了。”
周豐自然語言良久，而沈淵已經起身準備告辭，他已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他對汲取星辰力量很感興趣，或許能增強自己的力量，完善混沌聖典。
畢竟在這個詭秘縱橫、科技興盛和末法時代，想收集元炁終究太難，不如轉變思路，尋一條新出路。
儒法文氣……他也會啊！
畢竟第一世時，那個地球，那個華夏，那個偉大民族，偉大國度，偉大文明。
可是擁有着千載風流、文采耀目的華夏文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