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找機會逃走。
然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冉老師脫身之後,那三個追她的男人到樓下,發現樓上掉下去的隻是一床被子這才知道上當。
其中兩個人立即飛奔回樓上,另一個人則飛快找到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打電話。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一個人開車趕到現場,明顯臉色不善,先是上樓看看,又訓斥了三人一頓。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杜飛竟然認識這個人!
正是上次跟周常力一起來的文才!
那次杜飛想找本地宗族的人,讓周常力帶着他們幫派的幾個人過來。
結果卻不如意,還直接弄死了一個候路。
剩下兩人,彭威和文才,後來也沒幫上什麽忙。
不過這倆人倒是跟着周常力水漲船高。
如今周常力幹掉了國權,自己當了老大。
他倆也成了幫派裏的實權人物。
杜飛卻沒想到,追冉老師的會是他!
難道背後下令的是周常力?
杜飛不由懷疑。
可是,周常力爲什麽要這樣做?
或者周常力并不知情,隻是文才接的私活兒?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畢竟幫派不是部隊,大家出來混就是求财,幹點私活,賺些外快,對于幫派裏的中下層很普遍。
隻不過一旦出了事情,這種情況幫派和老大不會給兜着。
杜飛收回視野同步,并沒有疑神疑鬼,幹脆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直接撥到周常力的辦公室。
如今周常力成了老大,接管了幫派的大部分産業,算是鳥槍換炮了。
但接到杜飛的電話,他仍相當恭敬。
尤其經過這次,周常力更看清了杜飛的能量有多大:“喂,杜哥……什麽?文才!……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周常力皺着眉頭放下電話,當即站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以後。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杜飛在之前跟豬油仔見面的房間見到了周常力和文才。
此時文才低眉順眼的,沒有一點在那三個手下面前的嚣張氣勢。
周常力則皺着眉一臉嚴肅,見到杜飛立即叫了一聲“杜哥”。
他剛才已經問清楚怎麽回事。
說白了,文才也是拿錢辦事罷了。
對方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但給錢十分大方,讓他抓冉老師,就這麽簡單。
文才不傻,知道這裏邊肯定另有内情。
但那關他什麽事,他隻管拿錢辦事就完了。
卻沒想到,冉老師竟滑不留手,連着三次逃了。
這次就是第三次,令他十分惱火。
正想怎麽跟雇主交代,沒想到先讓周常力給叫了回來。
杜飛聽他說完,問道:“對方是什麽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呀!”文才連忙解釋:“是黑叔給介紹的。”
杜飛則看向周常力。
周常力道:“杜哥,黑叔是幫會裏的老字輩,人脈關系很廣。”
杜飛一聽就懂了,這位黑叔跟京城魏家胡同那位劉五爺一樣,是個給人介紹買賣的老掮客。
杜飛“嗯”了一聲,也沒多說話。
周常力卻立馬懂了,叫道:“阿才,現在打電話叫黑叔上這來一趟,就說我也在這兒。”
文才“哎”了一聲,連忙去打電話。
完事兒,等了半個小時,随着一陣敲門聲。
外邊來了兩個人。
一個眯着眼睛,長得胖乎乎的秃頭老頭兒,還有一個健碩的青年,看樣子應該是保镖。
打開門,看見周常力和文才都在,老頭兒吩咐青年道樓下等着。
獨自進來,看見杜飛,目光微微一凝。
作爲幫派裏的老人,他當然知道周常力能幹掉國權上位背後肯定有人。
如今看見杜飛穩穩當當坐着,周常力和文才卻站着。
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肯定不簡單。
周常力則沒空打啞謎,直接介紹道:“黑叔,這位是杜生。”
黑叔連忙點點頭,笑呵呵道:“杜生您好。”
杜飛點點頭,卻沒張嘴問話。
他跟這個黑叔不熟,也沒想多套近乎,索性讓周常力解決。
之所以把黑叔叫到這裏來,就是要聽第一手的,而不是周常力轉述。
任何事情,即便是再細心的人,經過轉述一次都會漏掉重要的信息,或者添加一些主觀的臆測。
經過兩三次轉述,往往就會面目全非。
然而,黑叔也沒說出子午卯酉,隻說對方好像是從北邊來的,出手相當大方。
又說是肥仔介紹的,黑叔也沒多想,就接了活兒。
肥仔也是他們一個幫派的,不過屬于邊緣人物,一個爛賭鬼。
但人緣還算不錯,賭錢輸了,從不借錢,輸光就走,有錢再來。
這個好習慣,令他雖然爛賭,卻始終沒弄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杜飛聽完,皺了皺眉。
先是黑叔,現在又出來一個肥仔。
周常力則道:“杜哥,這個肥仔很不靠譜,隻要能掙錢,什麽活兒都幹,我估計……”
杜飛點點頭,估計這條線到這裏就斷了。
但他卻不想這樣放棄。
想了想,問文才道:“如果抓住人了,怎麽聯系對方?”
文才愣了一下,回答道:“當初說送到大澳去。”
周常力接茬道:“那邊都是水上的船屋,地形非常複雜。”
杜飛想了想,跟文才道:“你去通知他,就說人抓住了,讓他上這來。”
“這……”文才爲難的看向周常力。
周常力一瞪眼:“按杜哥說的辦!你就說這事兒我知道了,人讓我給扣了,讓他加錢。”
文才一縮脖子,連忙“哎“了一聲,一溜煙出去辦事。
黑叔見狀,也想跟着出去,卻被杜飛叫住:“黑叔,以您的江湖閱曆,覺着那幫人什麽來頭?”
黑叔皺眉想了想道:“杜生,我就是感覺啊!這個人不像是混江湖的,反而……更像是……”
周常力等不及道:“黑叔,有話快說,吞吞吐吐的幹啥!”
黑叔咧咧嘴:“我感覺,他們好像是,那啥……像是夷州的人。”
聽到這個答案,杜飛并沒太意外。
在香江,夷州的人還是比較多的。
而且冉老師剛從京城過來,對她感興趣的又能有誰!
隻是杜飛有些想不通,冉老師究竟有什麽價值,值得那些人對她盯着不放……
對方的警惕性不算太強。
現在夷州的間諜,早就不是當年的jt了,或者這個人隻是外圍人員。
竟然直接被文才給叫了過來。
一進屋,更像是個做買賣的商人,點頭哈腰的嘴裏一個勁說“價錢好商量”。
杜飛瞧着這人,身材不高,有些發福,倒也像是個生意人。
索性問道:“你要抓那女人幹什麽?”
這人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黑叔,幹笑道:“這……不太合規矩吧?”
卻不料旁邊的文才搶着表現:“你老母個規矩!杜哥問你你就快說!”
說着一腳就踹到那人的後腿彎上。
這人猝不及防,哎呀一聲就跪倒地上。
杜飛盯着他,突然目光一凝。
在下一刻,電光石火間把手伸到懷裏,下一刻再拿出來已經多了一把手槍指着跪在地上那人,喝道:“别動!”
那人動作一僵,卻是跪下的瞬間,有一隻手竟然伸到了懷裏。
屋裏這些人,除了杜飛之外,周常力也察覺不對。
隻是他的動作沒有杜飛快,手剛伸進腰裏,摸到了飛刀。
至于文才和黑叔,則完全沒反應過來,隻看見杜飛突然掏槍被吓了一跳。
周常力臉色難看,見杜飛已經掏出槍瞄準,便上前兩步伸手在那人肩膀上一捏。
那人悶哼一聲,肩膀的關節就被周常力給卸了。
同時,周常力冷哼了一聲,伸手摸進他懷裏,掏出一把隻有巴掌大的小手槍。
文才見狀,不由得一臉不可思議,忙分說道:“力哥,剛才在外邊,我已經搜身了,真的!”
周常力沒理他。
這個人明顯是個高手,文才雖然機敏,但跟這個人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如果他故意隐瞞,文才能搜出來才怪。
周常力轉手把槍交給杜飛。
杜飛擺擺手沒有接,看着單膝跪在地上那人,淡淡道:“你敢咬衣領子,我就卸了你混身關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以試試,看看你快,還是我快。”
那人擡起頭,腮幫子的肉抽了一下,卻最終沒有任何動作。
而其他人,尤其周常力,則吃了一驚。
剛才周常力卸了他肩膀,就是爲了防範他突然暴起。
但他畢竟欠缺經驗,以前隻跟江湖上的人打過交道,即便知道這人可能是間諜,猛地也沒想到領子裏有毒藥。
杜飛等了片刻,見這個人沒有動,繼續問道:“叫什麽名字?是誰的人?”
這人皺着眉頭,猶豫片刻,小聲道:“傅守義,夷州j情處,三科情報員。”
杜飛嘴角微微上翹,既然肯說話就好辦。
繼續問道:“爲什麽要抓冉秋葉?”
傅守義猶豫一下,擡頭看向杜飛,沉聲道:“我不想死!”
“當然~”杜飛答道:“沒人願意死,所以你現在還活着。”
接着對周常力道:“準備一艘船,泰國、柬埔寨,去哪兒都行。”又看向傅守義:“我再給你一萬美刀,怎麽樣?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