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蓋子,從裏邊拿出一把九成新的三八大蓋,舉槍對着遠處瞄了一下。
林天生十歲就開始打槍,槍法絕對沒得說。
杜飛也過去拿起一把槍,拉動槍栓往裏邊看了看。
裏邊都上着機油,幾乎沒有多少磨損。
想必當初能留在這座倉庫裏的武器,經過精挑細選,那些破爛玩意,都被淘汰了。
杜飛放下槍,回頭問道:“就這些?全在這兒了?”
林天生詫異道:“這些還不夠?就怕那邊的人不夠吧!”
杜飛搖頭道:“我是說防空的。”
林天生皺了皺眉:“香江應該沒有飛機吧?”
杜飛道:“但别忘了,鬼佬可有杭母。”
林天生目光一凝,虎着臉道:“他們敢!”
杜飛笑了笑:“大規模的肯定不敢,但如果隻來一兩架飛機,然後‘誤炸’一下,我們怎麽辦?難道還能把防空團調過來?”
林天生不做聲了。
的确,不可能因爲這種‘撓癢癢’的伎倆興師動衆。
杜飛同樣沒吱聲因爲他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畢竟這個時候,單兵防空武器才剛出現,即便是美地也隻有一款剛剛服役‘紅眼睛’,大名鼎鼎的‘毒刺’還沒影兒呢。
至于防空機槍打過去那種活塞式的螺旋機飛機還行,打噴氣式飛機,那個命中率,隻能看人品。
從第一個倉庫出來,原本興緻勃勃的林天生有些沉默。
他本身就在空軍,對防空也相當重視。
等到第二個倉庫,杜飛又被吓了一跳。
這裏邊放的居然全是大炮!
各種口徑的都有,在旁邊則堆着一箱箱炮彈。
一般來說,炮彈和子彈都有保質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二十年以内都沒問題。
但如果必要存放三四十年的炮彈子彈,隻要保存得當,其實都能使用。
杜飛特地看了一些炮彈箱子上的編号和生産日期,大部分是四三年和四四年的,到現在不到二十五年,使用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這些大口徑的重炮肯定用不上,杜飛回身問道:“老林,有迫擊炮嗎?”
林天生“嗯”了一聲,擡手指了指:“在裏邊呢~”
杜飛見他站在原地,并沒有跟上來的意思,索性也沒招呼,自顧自走進去。
這座廠房改成的倉庫跟旁邊那個一樣,也是長條形的,足有五十米深。
杜飛在三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迫擊炮。
最先看見的是東洋人最常用的單兵擲彈筒。
不過杜飛對這種大号‘二踢腳’沒興趣,繼續往前走,
忽然,他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一個又粗又硬的大家夥上面。
“咕噜”一聲,杜飛咽了一口唾沫。
緊走了兩步,來到那門折疊放倒在地上的大号迫擊炮旁邊。
作爲一個不太專業的軍迷,杜飛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家夥。
97式150毫米迫擊炮!
迫擊炮雖然也有二三百毫米的大口徑殺氣,但那都是安裝在裝甲車底盤上的重炮。
這種便攜式迫擊炮,做到150毫米口徑,已經是極限了。
可惜,三四百斤重的炮身,再加上炮架底座,實在太笨重了。
杜飛用手摸了摸,便繼續往前走去。
然而,旁邊堆放炮彈的箱子,卻倏地少了兩箱。
這種箱子每箱裝五發炮彈。
這種150毫米的重型迫擊炮一個重達20公斤,一箱就是100公斤。
兩箱一共十發,相當于十個超級大号手榴彈。
以杜飛現在的力量,能徒手把20公斤東西扔出老遠。
隻要拆掉炮彈的鋼帽,把迫擊炮的炮彈扔出去,觸地就能爆炸。
在二戰時期,華夏、美地、東洋的老兵,都在戰場上這樣用過。
杜飛最早是在電影裏看到這種騷操作的。
本來覺着是藝術誇張,沒想到上網一查,還真能這麽用。
剛才則是臨時起意,随手拿了兩箱,萬一能用到呢!
……
接下來的半個月,香江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已經暗流湧動。
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導火索。
直至5月5号這一天。
此時,杜飛早已經回到香江。
他與朱婷依然住在之前的旅館裏。
晚上五點多。
白天剛下了一場雨,天氣卻沒見涼爽。
朱婷剛下班回來,倆人一邊商量晚上去哪兒吃,一邊聽着收音機。
來到香江這段時間,他倆反而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這邊的環境比京城更寬松,再加上杜飛手裏不缺錢花。
等朱婷下班,倆人吃完飯,時常會去看看電影,或者逛逛商店和公園。
但是今天,他們都一臉嚴肅,聽着收音機裏正在報道的消息。
位于九龍一家工廠,發生勞資糾紛。
警察到場維持秩序。
還抓了人……
互相看了一眼,杜飛緩緩道:“開始了!”
朱婷默默點了點頭,不禁有些擔心:“小飛,我們怎麽辦?”
杜飛長長呼出一口,來到窗邊,向外看去。
此時窗外夕陽落下,正是一片紅霞滿天的景象,仿佛一片火海沖天燃燒。
杜飛緩緩道:“我們等……”
話音剛落,風起雲湧,仿佛到了臨界點,天色忽然暗了下去。
今晚,杜飛和朱婷沒再出去。
兩人聽着收音機裏的情歌,誰也沒說話。
杜飛坐在套房的小客廳裏,泡了一壺鐵觀音。
茶盞裏的茶葉放的滿滿的,半兩的小茶盅裏倒滿了甘苦的茶湯。
杜飛伸手端起來,茶盅熱的有些燙手。
他也渾不在意,正要往嘴邊送,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杜飛動作一頓,問了一聲“誰”?
外面立即傳來侯濤的聲音:“同志,是我!”
杜飛聽出,他的聲音微微發顫。
打開房門一看。
陳濤渾身濕透了,臉色煞白,眼神恍惚。
杜飛一看就明白了,應該被消防車的水槍噴了。
立即讓朱婷去拿一條大浴巾來,給侯濤披上,讓他坐下來。
剛才杜飛要喝沒喝的熱茶直接給他喝了。
連着幾杯熱水下肚,侯濤終于活了過來,看見杜飛眼淚掉了下來:“同志!杜同志,我……我們……”
雖然他沒說出什麽,但杜飛也能猜到,作爲工方領袖,這次他們的損失恐怕不小。
等了片刻,侯濤平複了一下情緒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注視着杜飛道:“我求求您!趕快救救他們!他們落在那些狗腿子的手裏,我怕……”
杜飛皺眉道:“多少人?”
侯濤道:“二十七個人,都是我們的人,另外有一百多名工人。”
聽到人數,杜飛倒是沒太意外。
以yg人的尿性,出現這種情況,第一波肯定要展現強硬。
盡量把領頭的,還有那些潛在觀望者震住。
否則,情況隻會進一步惡化。
但這對杜飛來說,把一百多人營救出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杜飛不由得陷入沉默。
侯濤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一次他們的人損失大半。
除了被抓的,還有幾個進醫院的。
要是不想辦法營救,恐怕整個隊伍就散了。
“杜飛同志!”侯濤一臉殷切。
其實他并不指望杜飛,而是指望杜飛身後的力量能發揮作用。
卻不知道,杜飛雖然有‘臨機專斷’之權,卻沒有調動香江本地力量的權利。
甚至在他和朱婷來到這裏之後,除了跟廖主任匆匆見了一面之外,朱婷也隻按部就班在新h社那邊上班,根本沒接觸到蟄伏在本地的人手。
這就非常尴尬了。
要解決眼下的問題,無非兩種辦法,要麽拿錢贖人,要麽找人遞話。
杜飛卻是兩眼一抹黑,想花錢都不知道找誰。
或許周鵬能行,但杜飛不太想給他添麻煩。
通過上次見面,雖然周鵬嘴上沒太說,杜飛也能察覺到他現在的處境并不順遂。
況且周鵬的身份,也不太适合跟侯濤這些人扯上關系。
但問題還得想辦法解決,杜飛問道:“人現在在哪兒?主動具體是誰抓的嗎?”
侯濤連忙道:“知道,知道!就在九龍jc局,是雷老虎。”
“雷老虎?”杜飛微微詫異,皺眉道:“總華探長,雷洛?”
侯濤咬牙道:“就是他!這個劊子手!”
“五億探長雷洛!這倒是有意思。”杜飛嘴裏小聲嘟囔。
站起身在屋子裏踱着步子轉了兩圈,幹脆道:“走,我們去會會這位雷老虎!”
說着就去穿上西裝。
朱婷則在一旁幫忙整理領帶,有些擔心道:“雷洛這個人聽說很不好惹,你見機行事,不要逞強。”
這兩天朱婷在新單位上班,不止一次聽人提起四大探長,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号稱‘雷老虎’的四大探長之首——雷洛!
之前她沒太放在心上。
說實話,朱婷沒太看得起雷洛。
什麽四大探長,聽着好像挺威風,其實也就是個派所所長的級别。
隻不過因爲香江特殊的情況,造成黑白通吃的局面。
卻沒想到,一轉眼杜飛就要跟對方面對面打交道。
恐怕是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