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用黃绫子襯着,中間放着一顆比雞蛋小一點的墨綠色圓球.
杜飛也看不出什麽材質,想到這東西有可能是慈禧那老太太的陰珠,連伸手拿出來的興趣也沒有了.
索性把和盒子一蓋,随手收進了随身空間内.順着來路,又從後窗戶鑽了出去.
與此同時,小烏正懶洋洋的順着房頂邊上走着.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前兩天天氣不好,小烏懶得出門,一直宅在家裏.
今天正好巡視一圈地盤,順便把麾下的野貓軍團召集起來訓訓話他.免得時間長了,這些貓崽子們不知道這一片誰說了算.
小烏撅着尾巴,一步一晃的扭着大屁股,眼瞅着就到平時貓群聚集的,堆着水泥管子的空地上.
卻在這個時候,在空地的旁邊,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看見小烏出現頓時眼睛一亮.
這人沒敢輕舉妄動,反而一轉身跑了.小烏渾然不知道,它已經被人盯上了.
大搖大擺來到最高的水泥管上蹲坐下來,懶洋洋的對着天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繃着喉嚨,發出低沉吼聲.
這個聲音不同于一般的貓叫,更像是獅子老虎的低吼,頻率非常低能傳到很遠.
霎時間,整個京城老城的北半邊,野貓聽到了'王'的召喚,紛紛"喵喵"應和.
但并不是每隻野貓都有資格去朝見小烏.
除了那些最早跟随小烏的野貓軍團,也就是曾經參加過幾次與烏鴉軍團會戰的野貓,隻有那些小貓群的首領和特别強壯的獨行大公貓,才有資格來到這片堆滿了水泥管的空地上.
片刻後,開始陸陸續續有野貓趕過來.
小烏坐在最高的水泥管子上,并不理會這些過來就開始"喵喵"獻媚的野貓.
其他野貓也很有秩序,根據各自的戰鬥力占據空地上的位置,或眯着眼睛曬太陽,或互相打鬧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這片空地上就聚集了上百隻野貓.這個場面,在這個年代可不多見.
尤其這群野貓的個頭出奇的大,有一大半是強壯好鬥的大公貓.
而這些在各處稱王稱霸的,此時到小烏面前一個個全都低眉順眼,叫聲都那麽溫柔.
這個時候,連主任正在居委會的工地上盯着.
昨天就把'人柱'挖出來了,今天隻要按照李江的要求,想法子秘密運出去就算完了.
要是平時,想把'人柱'運出去肯定不容易.
但現在,院裏的房子拆出老鼻子建築垃圾需要往外清運,把人柱混在其中就一點也不顯眼了.
至于那口大缸,也不用往外拿,怎麽挖出來的,怎麽埋回去.這邊剛忙完了,連主任就收到了發現小烏的消息.
她昨天剛在李江面前立了軍令狀.
把人柱運出去之後,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成了抓捕小烏.
盡管李江口口聲聲說小烏是什麽神獸,但連主任卻沒太在意.因爲李江信誓旦旦說,她并非是凡人,乃是天女轉世.
連主任對此笃信不疑.所以,在她眼裏,貓就是貓,變不成老虎.
最多個頭比一般貓大一些,叫聲響亮一些罷了.
抱着這種心思,連主任得到手下報告,立即拿起抄網和蛇皮袋,帶上兩個人直奔小烏的老巢.
等杜飛回到單位,心裏正合計晚上先去找陳方石看看剛才那顆珠子,究竟是不是慈禧太後的陰珠.
如果真是,有什麽價值,萬一不是的話,又是什麽東西,到底值不值錢?
反正不能讓慈心那娘們兒诓了.
恰在這時,杜飛忽然感應到,小烏冒出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杜飛微微差異,按說隻要不動槍,在京城内能威脅道小烏的還真不多.
就算是慈心\趙玉春那種高手,小烏固然打不過他們但是想走,絕對不難.
杜飛立即心念一動視野同步過去.
當即就看見熟悉的空地,還有在空地的邊緣,拿着抄網和麻袋的仨人.
杜飛心裏"哎"了一聲,一眼就認出連主任.另外倆男的倒是不認得.看他們的架勢也不難猜到這仨人想幹什麽.
尤其連主任的樣子,氣勢洶洶,牛逼轟轟.
杜飛心裏立即冒出一個念頭:"你馬,介娘們兒要找倒黴呀!"小烏跟随杜飛的時間最久.雖然看不見,但每次視野同步,它都能感應到杜飛的存在.
立即傳來一股可憐巴巴的情緒,仿佛在在外邊受了欺負.杜飛有些無語,隻給小烏下了一個命令:别弄出人命來.
小烏立馬"喵嗚"一聲,蹲坐在水泥管上,身後的尾巴翹起來,左晃晃,右晃晃,瞪着一雙貌似無辜的大眼睛,看着連主任三人逼近過來.
在場的其他貓,仿佛怕了似的,紛紛散開,讓出道路.
這讓連主任更笃定,心裏暗笑:"上師果然沒說錯,我乃是天女轉世,這些畜生見我都要退避三舍."
又看向小烏,也是嗤之以鼻:"哼~什麽神獸,不過是僥天之幸,得了幾分道行,還不乖乖過來,随本天女前往上師架前報道!"
連主任有些走火入魔的想着,已經到了小烏所在的水泥管的前面.而剛才讓開的貓群,随着他們三人進來,并沒有徹底散開.
反而順勢圍攏回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連主任有精神buff,根本不害怕.但跟她一起來的倆人卻有點發慌.
要隻是一兩隻,乃至五六隻野貓,對于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都算不了什麽.
大不了忍着被撓幾下,還能落頓肉吃.
但眼下這可不是幾隻,而是幾十上百隻目錄兇光的野貓.
尤其那些久經戰鬥的大公貓,眼睛裏閃着爍爍兇光,看他們的眼神,仿佛在看獵物,令人心裏發毛.
小烏則巋然不動,眼神裏含着戲谑,看着連主任一步一步過來,開始把手裏的抄網遞上來.
小烏突然"喵"的一聲!
這一下就像沖鋒号,頓時在場所有的野貓都叫了起來,一股腦的撲向了連主任爲首的三人.
連主任頓時愣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隻有一個念頭,我乃天女轉世,這些畜生怎麽敢……
卻在下一刻,一隻虎斑貓一躍而起,伸出鋒利的爪子,在她臉上掃過.
連主任感覺眼前黑影一晃,緊跟着臉上就一片火辣辣的劇痛.頓時令她一聲尖叫,捂着臉就蹲在了原地.可以說,剛才走過來有多嚣張,現在慫起來就有多狼狽.
反倒是跟來那倆男的,畢竟是老爺們兒.在這種時候,反而挺了起來.
再加上現在天氣還冷,倆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貓的爪牙對他們沒有緻命威脅.
倆人拼命打飛了幾隻飛撲上去的野貓,拼命上前抓住連主任想往後拽,甭管怎麽說先逃出去再說.
卻在這時,小烏終于動了.
隻見它在水泥罐上一躍而起,看着胖乎乎的身子,肌肉瞬間隆起,速度奇快無比,兩隻前爪閃電般撲上去,搥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
因爲杜飛告戒它,不能弄出人命.
小烏這一下并沒有亮出鋒利的爪尖,否則這人就完了.即便如此,這一下搥上去也夠嗆.
小烏的力量,尤其是爆發力,絕對比一個成年男人更大.這一招'黑虎掏心'醞釀多時,那男的一下就被打懵了.
眼冒金星,天旋地轉,當即倒地不起.另外那人一愣.
小烏敏捷的踩着前面那人的臉,一個轉折跳躍,又撲向第二人.跟着就是一聲慘叫,直接doublekill!
小烏則再次再次踩臉跳躍,回到了剛才坐的水泥管上.全程電光石火,貓爪都沒沾到地上.杜飛全程看着.
他早知道小烏的戰鬥力,倒是沒太驚訝.反而有些好奇,連主任他們爲什麽要抓小烏?
本想立即過去,那邊就在軋鋼廠門口.
讓蔣東來把這三人帶回去,以盜竊廠裏物資的名義審一審,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既然昨天朱爸說了,讓他别再摻和李江這事兒.
才隔一天,就又攪和進去,明顯拿老丈人的話當耳旁風.這肯定不行啊!而且李江就是隻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連主任就更甭提了,管他們想幹什麽.
想到這裏杜飛斷開視野,直接讓貓群散了,讓小烏趕緊回家.轉眼,空地上隻留下狼狽倒地的仨人……一小時後,恭王府的後罩樓内.
李江面沉似水.
連主任臉上包着紗布,從裏邊滲出紅色血迹,哭喪着臉道:"上師,弟子無能……"
李江咬了咬牙,恨不得破口大罵.
用異獸精血激活四柱困龍陣,是他全部計劃的關鍵一環.現在竟然給搞砸了,叫他如何不生氣!但生氣歸生氣,眼下卻不是随便發脾氣的時候.
李江硬是控至住自己情緒,淡淡道:"罷了,天生神獸,非同俗流,即便你是天女轉世,降不住它,也屬正常."
連主任松一口氣,内心重新堅定起來.
這次抓捕小烏失敗,讓她對自己'天女轉世'的身份産生懷疑.真是天女轉世,爲什麽連幾隻野貓都敢造次?
聽了李江這番話,連主任再次在腦中完成了邏輯自洽.小烏是天生神獸,它麾下的野貓自然也算神兵神将.
而她雖是天女,但在轉世之後,法力還沒恢複,敗給它們很正常呀!
連主任不由得暗暗咬牙,嘀咕道:"等我日後恢複神通,定叫這些畜生知道本天女的厲害!"
李江聽見,心情十分複雜.
顯然,他對連主任的洗腦非常成功,但随之而來的副作用也不小.加了'狂熱'buff,附帶'降智'效果,這也是沒辦法的.
隻不過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因爲今天晚上,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隻有把這件事辦成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才有意義.而這僅僅是他整個計劃的第一步.
李江從不甘心當一個神棍,更不甘心當一個見不得光,沒有希望的間諜.
俗話說,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要當大丈夫,要徹底翻身,成爲人上人!他必須不擇手段……
另一頭,杜飛在單位等到晚上下班.也沒回家,直接去了王玉芬那兒.王玉芬已經搬到原先霍明玉住的小院.
這裏雖然不如原先那院子大,但裏邊的房子,還有裝修家具,都比她原先那院子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王玉芬搬到這裏,尤其拿到蓋着她人名章的房契,心裏愈發笃定,這次沒跟錯人.
杜飛過來,她比原先更殷切熱情.等吃完了飯,便要燒水準備伺候杜飛泡腳.
杜飛卻擺擺手道:"别忙活了,等下我得去趟凝翠庵."
王玉芬本能的警惕起來,詫異道:"爺,這麽晚了,您上那兒幹啥去?"
雖然慈心的年紀不小了,但賣相一點不差.又是一個尼姑,有特殊屬性加成.
在古代,不少達官顯貴就愛這一口兒,專去尼姑庵消遣.杜飛不知道,王玉芬想的是這些龌龌龊龊的事兒.
還以爲這娘們兒擔心慈心對他不利,笑呵呵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王玉芬"嗯"了一聲,沒再往下說,轉又問道:"爺~我有個事兒,這兩天單位有風聲,會有幾個轉正的名額……"
王玉芬本打算,晚上到炕上再說這事.但現在杜飛要走,她也隻能提前說了.杜飛皺眉道:"你聽誰說的?"
王玉芬道:"内勤的張姐說的,聽說她愛人是市局的,消息特别靈通."
杜飛反應很快,立即問道:"她跟你要錢了?"
王玉芬點點頭:"張姐說,如果我想轉正,一千五就能幫我辦了."杜飛皺眉,下意識覺着這張姐是個騙子.按道理來說,一千五能轉成正式編至也行.
但最近卻沒聽說有新編至.
反而謝部長那邊,正借着'物證科失竊'的事兒,要整肅内部.在這種時候,哪兒來的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