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石卻搖搖頭道:“這就不好說了,不過這個罐子當初埋下去之前應該是住滿了水,我想多半屍體被丢到水裏,想把這孩子練成水靈童子。”
杜飛有些驚道:“不是,還真有這種法術?”
陳方石撇撇嘴道:“狗屁的法術,這東西都是唬人罷了,我估計當初那王昆也是讓人蒙了。或者他自個走火入魔,真就信了這些,這東西擱過去,或許還有幾分效果,但在明清之後就徹底失效了。”
杜飛疑惑道:“過去還真有人能操縱鬼魂?”
陳方石煞有其事道:“當然有,根據《隋書,外戚傳》記載,隋文帝楊堅的皇後有個弟弟叫獨孤陀,就能煉制驅使貓鬼,跟這個‘五子母追魂煞’的效果差不多。不過貓畢竟是畜生,靈智不高,更好控制,隻需每天子夜祭祀便可,這個水靈童子比那複雜得多了。”
杜飛一聽,忽然想起穿越前看過一部電影,好像就是這種貓鬼的故事。
陳方石又道:“不過這種鬼物畢竟虛無,又因爲宋明之後,天相變化,幾乎絕迹。”
說着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元青花的大罐:“至于這個,看着像模像樣,其實拿人偶代替屍骸,就已經露怯了。充其量就是個騙人的把戲,最多也就做做噩夢罷了。”
杜飛皺了皺眉。
情況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之前他以爲王昆不是個東西,因自己有問題,沒法傳宗接代,想利用王玉芬生孩子。
才搞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術法。
現在看來,王昆固然心術不正,但他背後那人似乎把他也騙了!
那個人是誰?爲什麽要這樣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杜飛的腦中一瞬間冒出一連串問題。
另外,這個罐子裏沒有屍體,那院子裏的另外幾個地方呢?
是否也是這種人偶?
還是僅此一個,其他地方仍藏着屍體?
随後,杜飛和陳方石從南便開始。
院子南邊是前院的北房。
如果真有屍體,不可能埋到人家房子裏,更大概率就在他房子後牆外邊。
杜飛拿着鐵鍬試了幾下,很快找到了泥土比較松軟的地方。
往下挖了幾下,這次沒再出現意外。
挖到半米多深,很快就發現了一具屍體。
因爲已經埋了幾年,屍體高度腐敗。
剛挖開幾下,立即湧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兒。
看見這個,杜飛和陳方石心裏再無一絲僥幸。
原先住在這裏的一家子的确遇害了。
除了中間那個元青花的罐子,其他人的屍體應該都在院子裏。
陳方石歎口氣道:“罷了,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個處理吧~我今兒晚上隻當沒來過。”
說完收拾東西,轉身往外走去。
杜飛道:“謝您了,我就不送您啦~”
陳方石擺擺手,推自行車出門。
杜飛明白,陳方石這是給他留着空間。
他樂意報案也行,不樂意報案,就把土埋上,給王玉芬另找一個住處也行。
畢竟王玉芬跟‘五子母追魂煞’的瓜葛不深,隻要換個住處,洗掉一身晦氣,應該就不會做噩夢了。
至于說這個院子,直接把門一鎖,扔在這裏便是,大概也沒什麽影響。
主要因爲這個院子是王玉芬的名字。
真要報案,在院子裏發現這麽多屍體,到時候王玉芬肯定要受牽連。
至于到底怎麽抉擇,陳方石完全不管,交給杜飛自己拿主意。
片刻後,院子裏隻剩下杜飛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露出了少許屍骨的土坑。
又回頭看了一眼擺在院子當中的元青花的大罐。
毫不猶豫的心念一動,把青花大罐收入到了随身空間内。
這東西不要白不要。
如果這個元青花的罐子裏真放着屍體,那杜飛無論如何也不能動。
但隻放着一個抱着布的木雕人偶,這就沒什麽了。
這東西妥妥屬于‘四舅’的範疇。
如果杜飛沒把這個元青花的大罐收起來,弄不好最後被哪個不識貨的,直接就給碎了。
就在元青花大罐被收入随身空間的瞬間,立馬再次從裏面湧出大量白色和藍色的光芒,充盈進了随身空間内的白色光球和藍色光帶。
單是藍色光芒,就比杜飛買那些機械古董表加在一起還多。
還有其中蘊含的白色光芒,竟然令随身空間的面積向外擴大了十多厘米。
杜飛高興片刻,轉又想到當前的情況。
假裝不不知道肯定不行。
畢竟關系到好幾條人命。
這并不是解放前遺留的,而是實打實的解放後發生的人命案。
而且隐藏在王昆身後的那個幕後黑手必須揪出來。
這種人不抓起來,肯定害死更多無辜。
想到這裏,杜飛毫不猶豫的騎上自行車去找汪大成……
一小時後。
這座小院一股腦來了十多名公安。
以秦鋒爲首,汪大成和杜飛站在旁邊。
此時秦鋒手裏拿着剛才陳方石畫的草圖,表情嚴峻,面沉似水。
在他面前的,正是靠着前院北房挖出屍體的土坑。
杜飛則在旁邊叙述前因後果。
至于說‘五子母追魂’之類的,直接被他隐去了。
就說王玉芬總覺着院裏有一股怪味兒,還偶爾有怪聲,有點害怕。
結果杜飛來了就看出了院裏的特殊布置,試着挖開地面,還真有所發現。
秦鋒不由得把視線從草圖上挪開,看向杜飛,冷哼道:“你小子還有這個本事?”
杜飛一笑,也不分說。
反正他就是這個說辭,信不信由你。
秦鋒也明白,這個草圖肯定不是杜飛畫的,但現在杜飛把這個攬過來,明顯是人家高人不想露面,索性也沒刨根問底,轉而問道:“這裏的房主呢?”
杜飛道:“在分局招待所呢,一個女同志,被吓壞了。”
秦鋒“嗯”了一聲:“是咱們同志?”
杜飛道:“東城分局,戶政科的。”
秦鋒再次點了點頭。
既然是自己人,又有杜飛出面,這個關系肯定不一般。
而且秦鋒也不覺着這個案子跟王玉芬有什麽關系,否則她也不會主動找杜飛來幫忙了。
恰在這時,忽然東廂房裏有人叫道:“頭兒,有了!”
秦鋒立馬快步過去。
杜飛和汪大成落後了一步,剛一進屋立刻聞到一股強烈的臭豆腐味兒。
杜飛皺了皺眉,立即退了一步,幹脆不進去了。
汪大成卻不成,硬着頭皮也得進。
杜飛就聽裏邊有人說:“頭兒,人被砌在牆裏,已經高度腐敗,初步判斷應該是個女人……”
這邊話沒說完,對面當成廚房的西廂房也傳來動靜。
同樣是被砌在牆裏,就在廚房邊上的小倉房裏。
這個更慘,隻剩下了幹巴巴的白骨,應該是被老鼠發現了。
最後,按照草圖上标注的,在北房的正廳下面,也挖出了一具屍骨。
至此,院子裏除了那個用木偶替代的小孩兒,其他四個人全都找到了。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異常嚴峻。
這可是滅門慘案,性質極其惡劣。
不過杜飛這貨,把事情捅出來之後,他卻當甩手掌櫃,直接不管了。
眼瞅着九點多了,這貨直接走了,跑去找王玉芬。
雖然住到分局招待所,應該不會再受到‘五子母追魂煞’的困擾。
但這次王玉芬的損失不可謂不小。
單是那個院子,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住了,賣又賣不出價錢,隻能擱那放着。
另外,接下來她住哪兒也是個問題。
總不能一直住招待所吧~
娘家那邊肯定不能回了,不然她當初也不至于一個人住在外邊。
東城分局的招待所就在第五中學附近。
是一棟蓋在胡同裏的三層高的平頂樓房。
王玉芬的房間開在二樓。
杜飛來的時候,房裏還亮着燈。
已經十點多了,招待所門前的胡同一個人也沒有。
杜飛随手撿了一枚石子兒,甩手打了出去。
“啪”的一聲,打在窗框上。
屋裏的王玉芬聽見,到窗邊一看,立馬看見他,連忙把窗戶打開要說話。
卻見杜飛助跑兩步,踩着一摟的外窗台,一個縱身伸手摸到二樓的窗台。
然後一翻身就從窗戶進來。
王玉芬“哎呀”一聲,讓開窗口的位置,輕聲道:“爺,您咋來了?”
杜飛回手關上窗戶,笑着道:“怕伱害怕,過來看看。”
王玉芬眼圈發紅,又要哭出來:“爺……我~”
杜飛把她摟過來,拍拍她後背:“沒事兒,有我呢~”
王玉芬“嗯”了一聲,稍微吸了一口氣,問道:“爺,那邊兒怎麽樣了?”
杜飛歎道:“跟陳老師說的一樣,已經找到了四個人。”
聽到這裏,王玉芬不由得打個哆嗦。
想想這兩年,竟然跟好幾個死人住在一個院裏,就令她覺着後脊梁發涼。
轉而想到,這些人都是他前夫殺的,而且殺人的目的竟然是爲了害她。
王玉芬更覺着可笑又諷刺。
好在王昆那個混蛋早早死了,她又陰差陽錯遇上杜飛。
總算有了個依靠。
她心裏很清楚,那個院子在她名下,現在出了這種情況,雖然明天肯定免不了各種問話。
但如果沒有杜飛幫襯,别說等明天了,早把她抓走了。
抱歉,這兩天孩子發高燒,更新不穩定,大家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