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說正經的。”杜飛哼了一聲,頭回聽到語氣這麽僵硬的拍馬屁。
老楊撓撓腦袋,幹笑道:“其實,就是…錢上有點不趁手。“
三杜飛剛才就猜到了。
之前老楊媳婦病重,估計已經掏光了他的家底兒。
聽他說話的意思,眼下那幾本日記并是沒在他手上,否則他直接拿過來就得了,也不用浪費這些口舌。
而現在讓他去把那幾本日記搞來,如果不偷不搶的,就隻能花錢去買。
杜飛本身又不缺錢,與其讓老楊因爲錢爲難,倒不如先幫他解決了,免得再節外生枝。
杜飛淡淡問道:“需要多少?"
老楊皺着眉想了想,不确定道:“五…五十?不用三十,三十就夠了。
杜飛也沒跟他廢話,直接把手伸進褲兜,從随身空間内取出五張大團結。
老楊蹭了蹭鼻子,幹笑道:“杜領導,三十就應該夠了。“
杜飛道:“多了算你的勞務,不過到時候事兒沒辦成,可别說我的錢沒給夠。
老楊忙道不敢,雙手把錢接過去,小心的收進衣服内兜。
杜飛又問:“得用多久?”
老楊沉吟道:“兩天!最遲後天晚上,我把東西給您送去。“
杜飛點頭,這老楊還算靠譜。
等老楊走了之後,杜飛自顧自回到辦公室,心裏思忖那個野原廣志的另外幾本日記會有什麽内容?
不過,杜飛也沒太樂觀,以爲憑這幾本日記,就能找到澄田老鬼子的寶藏。
日語又不是什麽天書,這個年代找個會日語的還真不難如果那幾本日記裏,真有決定性的線索,那個所謂的寶藏也不會留到現在了。
至于說爲什麽還要給老楊錢,讓他去買那幾本日記。
一來,杜飛覺着那幾本日記裏面,雖然不會有決定性的線索,但肯定也藏着一些他之前不知道的信息。
二來,也算給老楊一顆定心丸,讓他拿了錢去辦事兒,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與此同時,老楊吭味吭味騎着自行車回到家。
他家離雷老六他們家不算太遠,就隔着兩條胡同,是個三進的大雜院。
因爲住戶比較少,院子裏頭還算整潔。
老楊他們家住中院的西廂房。
他家人口多,三間西廂房,他們家占了兩間外加一個耳房。
老楊回到家,剛停好自行車,就見屋裏出來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
女人長得一般,卻有一股文氣,像是念過書的。
老楊立刻上去埋怨道:“瑞珠,你咋還出來了!快回去~”
女人勉強笑了笑道:“我在屋裏聽見你自行車聲了,就出來看看。“
老楊皺着眉道:“有啥好看的,趕緊家去!”
女人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道:“大夫都說了,我可以出來走走。“
說話間,倆人進了屋。
很明顯老楊家的條件沒有雷老六好,家具和擺設都很舊了,又因爲老楊媳婦病了,屋子裏有些亂糟糟的,還有一股子嗆鼻的藥味兒。
老楊習以爲常,自個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問道:“志成呢?”
老楊媳婦道:“剛才老張來,說有個活兒,打幾把椅子,讓志成去了。對了,
你那邊怎麽樣?那位杜領導怎麽說?”
老楊臉上總算有點笑模樣:“瑞珠,還真讓你猜着了!杜領導一聽日記本和寶藏的事果然很感興趣,還拿給我五十塊錢,讓我把那幾本日記拿來。“
老楊媳婦一聽,也露出笑容:“五十塊錢!給這麽多!“
老楊直接把錢掏出來,獻寶似的:“你看!
老楊媳婦從裏邊抽出三張:“剩那二十,你拿給範家弟妹,把日記買來。“
老楊點點頭,卻又遲疑道:“要不再多給五塊吧~範家弟妹拉扯倆孩子不容易。“
瑞珠笑了笑:“那你去再拿五塊錢,範家弟妹确實不容易。“
老楊情緒複雜的笑了笑,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多拿出去五塊錢,他也心疼。
但是不拿,心裏又過意不去,覺着對不起人家。
範明是他從小在老家帶出來的,從十五歲跟着他,一直到二十五。
雖然後來分道揚镳了,但原先的情義還在,範明活着時,逢年過節的,也沒短了走動。
瑞珠知道自家男人的心情,歎道:“你也别自責了,當初是他被寶藏迷了眼。
後來你也不是沒找過他,是他覺着抹不開…這都是命!”
老楊默不作聲。
瑞珠繼續道:“既然這次認準了,那以後咱就一心一計的跟着人家。“
老楊歎了一聲:“唉~~回頭讓老六知道,你說我可怎麽說啊?”
瑞珠也沉默了。
老楊又道:“我這一輩子,總存着心思,要跟老六争個高下,可臨了咱家最難的時候還得指着老六幫忙。“
瑞珠卻忽然“噗呲”一笑,伸出仍纖細的手指,點了老楊腦袋一下。
看得出來,她這輩子沒有幹過重活兒,否則到了這個歲數,手也不會保持這樣。
瑞珠笑道:“你也真是的!這有啥可比的,老六怎麽比得過你?“
老楊一愣,詫異的看自個媳婦。
他知道自個腦袋不靈光,但這個媳婦卻是書香門第,聰明得緊。
要不是當年兵荒馬亂的,也不會嫁給他。
所以他們家有什麽事兒,基本上都是瑞珠拿主意,他再出去鹦鹉學舌。
但現在,他卻怎麽也沒法認同媳婦。
瑞珠則道:“怎麽?還想不通?“
老楊點點頭。
瑞珠狡黠一笑:“傻樣兒,你仁兒子,老六就一個兒子,還有他們家二妮兒,
跟志成也是早晚的事兒,你說他拿什麽跟你比?”
老楊哭笑不得,原來是這麽個比法,那雷老六确實比不過他。
不過提到兒子,他高興歸高興,但壓力也是實實在在的。
老楊大志成明年眼瞅着要說媳婦,老二老三在後頭踩着肩膀排着。
房子、工作、娶媳婦,哪樣不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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