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要論聰明,前院的三大爺一家子都是聰明人。
但偏偏這一家子聰明人總能幹出一些糊塗事。
歸根結底就是貪小便宜,吃大虧!
就像這次買房子,于麗和闫解成都瞧出那間房子有便宜可占。
卻因爲在買煙的時候,不舍得多花兩三塊錢買點好煙。
結果把事情辦砸了,勞心勞力白花錢,最後還啥都沒撈着,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不過,這事隻是個小插曲,杜飛轉眼就忘到腦後了。。
下午一個人在家裏聽聽收音機、看看書,末了還眯了一小覺。
等到四點多鍾。
杜飛慢慢悠悠拎着一瓶汾酒,一瓶茅台,奔傻柱家去。
雖然不是上年頭的老酒,但就憑這倆牌子,也夠面兒了。
杜飛出門,在後院瞄了一眼。
聾老太太和許大茂家都沒人。
在傻柱那包餃子,肯定要叫上老太太。
許大茂兩口子,應該是上婁小娥家過大年初一去了。
但令杜飛沒想到,剛走到月亮門,忽然從後面傳來一聲慘叫。
杜飛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二大爺家。
直嘬牙花子,心裏暗道:“這劉海中,特麽大年初一就開始打孩子。”
不過他們家的事,杜飛也管不着,隻幸災樂禍的嘿嘿一笑,就繞到傻住他們家的門廊下面。
傻柱正蹲在門口剁牛肉餡兒。
手裏拿着兩把寬背兒的大菜刀,刀光閃爍,上下翻飛,剁到菜闆子上,發出“铛铛铛~铛铛铛~”的,有節奏的聲音。
瞧見杜飛帶來的酒,傻柱手上沒停,笑着道:“嚯~您局氣!茅台,汾酒,都是好酒呀!”
杜飛道:“那是……不拿兩瓶好酒,哪好意思上您這兒蹭那‘一個肉丸、滿嘴流油’的餃子。”
聽見杜飛說話,正在屋裏幫忙的秦淮茹,立刻走出來,打了聲招呼,接過杜飛手裏的兩瓶酒。
杜飛也沒急着進屋。
現在屋裏就一大媽、聾老太太帶着幾個孩子。
杜飛一個老爺們兒,進去也沒啥意思,倒不如在門口跟傻柱瞎扯淡。
杜飛蹲到旁邊,從兜裏拿出一盒昨晚上在陳中原那順來的中華煙,遞給傻柱一根:“柱子哥,歇一會兒。”
傻柱眼睛一亮:“我艹,你小子抽上中華啦,我可得嘗嘗,這稀罕玩意,有錢也買不到呀!”
說着,當的一聲,把兩把菜刀砍到菜墩子上,用圍裙擦了擦手,接過煙卷。
杜飛劃燃了火柴,給他點上,嘿嘿笑道:“昨兒從我舅那順的。”
傻柱道:“外甥拿舅,天經地義!”
杜飛也笑起來:“您甭站着說話不腰疼,将來您也是給人當舅舅的貨。”
傻柱一愣,也哈哈笑起來。
說到這,杜飛忽然想起來,自從上回許大茂跟傻柱打架那次,就沒再見何雨水回來,順口問道:“對了,雨水沒回來過年呐?”
傻柱沒心沒肺道:“年前剛扯了證,上她對象家過年了。”
杜飛心說,就算上婆家去,初一也應該帶對象回來看看吧!
也不知道這對兄妹是怎麽回事。
杜飛沒想多管閑事,就是閑聊天,順嘴問道:“領了證,開春就得辦事情了吧~您都給備啥嫁妝?”
傻柱抽了口煙,得意道:“我妹子結婚當然不能寒酸了,一台上海牌的縫紉機!怎麽樣,夠面兒吧~”
杜飛點點頭,這個年代女方陪嫁一台縫紉機,也算相當有排面了。
何雨水從小沒爹沒娘,傻柱雖然有點不着調,但當哥哥也算夠意思了。
杜飛道:“聽說男方是公安?”
傻柱點頭:“原先當過兵,長的挺精神,就是個頭矮點。”
杜飛笑道:“個高也不當飯吃,哪個所的?以後那小子敢欺負雨水,您跟我吱聲。”
傻柱知道杜飛舅舅是市ju的領導,笑道:“那敢情好!兄弟,這話我可記着了。”
其實傻柱的智商不低。
他最主要問題,是從小沒有形成,比較正常的價值觀。
往往他覺得挺正常的事兒,在别人眼裏就有些特立獨行的不着調。
這也是爲什麽,大夥都跟他叫傻柱。
但偶爾有些事兒,他卻一點就透。
比如現在,杜飛說的是以後何雨水要是在家受了欺負,可以來找他。
但在傻柱耳朵裏,卻聽出來另外一種意思。
如果他那妹夫人品不錯,對待雨水也挺好,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找找杜飛的門路?
傻柱想到這裏,不由得心頭一熱。
他有時候雖然容易犯傻氣,但誰不想自個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要是妹夫将來在工作上發展的好,自個妹妹不也跟着享福!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傻柱的腦海中一閃,準備回頭找何雨水商量商量再說。
恰在這時,易中海領着一個穿個藍色棉襖的中年婦女,從前院走進來。
那中年婦女繃着一張大長臉,明顯不大高興。
易中海就在邊上陪着,一邊走一邊解釋着什麽。
倆人進了垂花門,易中海伸手沖賈家指了指。
那中年婦女跟着看過去,順便掃了一眼杜飛和傻柱,頓時愣了一下。
然後就跟川劇變臉似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沖着杜飛過來,遠遠就伸出手:“哎呀~您是杜飛同志吧!我是居委會的小吳,您過年好!”
杜飛根本不認識這人,不過一聽她介紹,也就明白了,笑道:“吳大姐,過年好,過年好!”
自稱‘小吳’的吳大姐愈發殷勤熱情。
一旁的易中海和傻柱都有點發懵。
尤其是易中海。
他身爲院裏的一大爺,沒少跟居委會的人打交道。
這位‘吳大姐’可不是好說話的。
剛才因爲大年初一就被領導提溜出來辦事,可沒少給他甩臉色。
卻沒想到,一見杜飛就突然得了‘軟骨病’似的,點頭哈腰,眉開眼笑。
原先易中海和傻柱,都知道杜飛在街道辦混的挺好,但也沒多少直觀感受。
就算上次,一大爺跟一大媽去居委會收養小軍和小玲,居委會趙主任對杜飛雖然客客氣氣,卻也屬于正常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