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微微詫異,沒想到這頭老虎竟是趙玉田親手打死的。
心說特麽要擱在後世,這一槍就得把牢底坐穿。
不過,杜飛是真喜歡這張大虎皮,連連謝道:“趙哥,您有心了。”
雖然這張虎皮趙玉田自個也非常喜歡,但看杜飛的激動反應,他便覺得值了。
送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末了,杜飛拎着包袱出了全聚德。
趙玉田和蔣東來一直看着杜飛騎自行車走遠,這才收回目光,互相看了一眼。
趙玉田伸手拍拍蔣東來的肩膀,頗有些語重心長道:“老蔣,你熬了這些年,也算熬出頭了!這個杜飛雖然年紀不大,但剛才在酒桌上,說話卻滴水不漏。”
蔣東來嘿嘿笑道:“老趙,你也覺得将來這小子能成事兒?”
趙玉田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當年我們家老爺子就總跟我說,酒品看人品。這個人,如果兩杯貓尿下肚,恨不得把自個媳婦兒褲衩子什麽色兒都抖了出來,那一準是個守不住秘密的。要喝兩杯酒,就雲山霧罩,恨不得把牛逼吹上天去,這樣人辦事兒多半不靠譜。但今天的杜飛,咱們仨人兩瓶酒,一人半斤多,雖然沒喝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他居然一點影響都沒有,這種自控力……”
趙玉田說着,微微搖頭,緩緩道:“不簡單~”
蔣東來也跟着點點頭,十分認同趙玉田的說法,随機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雖然有幾年沒見,但趙玉田依然看出蔣東來的想法,笑罵道:“老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在我面前你吞吞吐吐的,跟個娘們兒似的幹啥!”
蔣東來不以爲意,撓撓腦袋道:“我這不是還沒想好嘛!”
趙玉田道:“啥想好沒想好的,你不說我可該走了,火車不等人。”
蔣東來好整以暇,正色道:“老趙,我是想~咱們老連長……”
趙玉田一聽,頓時皺起眉頭,嚴肅起來。
蔣東來接着說道:“你也見着杜飛了,長的一表人才,能力手腕也強。我是想……連長家的二丫頭,跟杜飛歲數差不多,他們湊成一對,你說怎麽樣?要是真能成了,嫂子也緩口氣。”
趙玉田皺眉想了想,問道:“這事兒……你跟嫂子提過沒有?”
蔣東來道:“還沒呢,我還沒想好。”
趙玉田道:“欣欣那丫頭,今年剛上高中吧,年紀是不是小了點?而且将來要是考上大學……”
蔣東來解釋道:“杜飛其實今年才高中畢業,杜飛十九,欣欣十六。”
趙玉田一愣,他雖然看出杜飛非常年輕,但辦事這樣沉穩老到,無論如何沒想到,杜飛才十九歲!
趙玉田沉吟道:“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但就算撮合,他們這年紀,恐怕兩三年也結不上婚吧?怎麽也得等欣欣高中畢業吧?”
蔣東來撇撇嘴,壓低聲音道:“老趙,你在東北,消息不靈通。”
趙玉田面露疑惑。
蔣東來瞥了一眼那名跟班。
趙玉田立即會意,揮了揮手示意他上門外守着。
跟班連忙退出去,咔的一聲,把門關上。
這時蔣東來才伸出手指頭,指了指上面道:“最近風向要變!”
趙玉田明顯知道一些,倒沒特别驚愕,忙問道:“消息确切嗎?”
蔣東來“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除了杜飛提點他的,還有最近廣播報紙的消息。
最後又道:“老趙,不瞞你說,我們家成棟,我已經給他找了地方上班。”
趙玉田眉頭緊鎖:“真有這麽嚴重?”
蔣東來點頭道:“你也提前有個準備,等過完年就該明朗了。”
趙玉田總算想通了蔣東來的心思:“你想讓欣欣跟杜飛,也是因爲這個?”
蔣東來沉聲道:“當初要不是老連長,我這條命早就扔到淮海戰場了。你也知道嫂子的出身成分,真要有什麽情況……”
趙玉田皺眉道:“這事兒……還得看嫂子和欣欣意思,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蔣東來道:“這肯定的,如果你這回沒來,我準備趁過年上嫂子那去看看,把這事兒跟她說了。”
趙玉田想了想道:“你先去說說,成不成的再看。但如果明年……真有什麽情況,你及時給我發電報,把嫂子和欣欣他們接我那邊去。”
聽到趙玉田的表态,蔣東來暗暗松一口氣。
雖然他們這幫戰友都是出生入死的關系,但畢竟有十來年沒在一塊兒了。
好在這次見到趙玉田,當初的情誼似乎還在。
也正因如此,蔣東來才會提起老連長的遺孀和女兒的事情,作爲第二道保險。
蔣東來和趙玉田的老連長姓于,是guo軍那邊投誠過來的,原先曾是團長,過來降級使用,才當了連長。
後來參加解放戰争,負了重傷,轉入地方,沒幾年就病故了,剩下妻子王桂英,帶着仨孩子。
蔣東來提到的于欣欣,是他們二女兒。
而蔣東來之所以這樣擔心于家的孤兒寡母,主要因爲王桂珍的出身問題。
王桂英是民國著名的北洋三傑王士珍的家族後人,出身成分非常不好。
與此同時,杜飛回到四合院。
今天這頓飯,他的收獲不小,除了那棵野山參,真正讓他愛不釋手的,還是趙玉田帶來的這張虎皮。
杜飛回來時,一邊騎自行車,一邊心裏合計。
把虎皮放到随身空間清理幹淨了,晚上就撲到炕上當虎皮褥子用。
杜飛一邊美滋滋想着,一邊提着自行車大梁進了院。
這時已經快九點了,但前院這邊卻亂哄哄的。
杜飛奇了怪了,這黑燈瞎火的,怎麽都不睡覺了?
進到門裏,抻脖子往當院瞅。
隻見當中,二大爺家的劉光福跟三大爺家的闫解放,跟倆鬥雞似的,正大眼瞪小眼。
劉光福上回的傷還沒好利索,臉上又挂彩了。
闫解放體格比劉光福瘦小,也沒讨到便宜,一個眼圈烏青,腮幫子也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