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也沒藏着掖着,把前兩天顧炳忠三人找他,提到灰大仙和日本人寶藏的事兒說了。
聾老太太有些意外,打量杜飛道:“你這小子猴精猴精的,在這事兒上倒是實誠。”
杜飛心中暗喜,看來聾老太太果然知道一些内情。
聾老太太好整以暇,似乎在尋找塵封已久的記憶,半天才說道:“說起這個灰大仙……”
半個多小時後,杜飛離開聾老太太家,回到自個屋裏。
關于灰大仙的情況,聾老太太提供的情況,與錢科長和顧炳忠他們所說的大緻相仿,隻有一個情況對杜飛來說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收獲。
根據聾老太太描述,日本人占領京城期間,灰大仙就已經鬧得很兇,甚至有傳聞咬傷了日本僑民的孩子。
那孩子家裏應該有些來頭,出事之後竟直接動用了憲兵隊,對祿米倉周圍進行大規模掃蕩。
據說在那一次,灰大仙的老巢就被掀翻了,還打死了許多鼠子鼠孫,唯獨沒抓住灰大仙兒。
在這之後,灰大仙消停了兩年,直到日本人投降,不知怎麽的,竟又冒出來!
如果說之前杜飛還隻是猜測,現在經聾老太太一說已經可以笃定,祿米倉的灰大仙老巢,其實就是一個幌子。
灰大仙真正的老巢肯定在别處,至于究竟在哪兒,杜飛仍沒頭緒。
聾老太太看似提供了新線索,但對杜飛卻沒什麽實質幫助。
不過杜飛也沒太糾結這件事。
澄田老鬼子的财産,能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對他也沒啥影響。
杜飛回到家,覺着有些乏了,索性不去多想,洗洗涮涮直接上炕睡覺。
反而在聾老太太家。
關了燈之後,老太太跟秦京茹都沒睡覺。
聾老太太是歲數大覺少,秦京茹則是有心事睡不着,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丫頭,我們家床上有針是怎麽着!你還睡不睡覺?”聾老太太咳嗦一聲,沒好氣道。
秦京茹頓時不敢動了,這裏不是她自個家,是寄人籬下。
聾老太太又歎一聲:“傻丫頭,就那麽喜歡杜飛那小子?”
夜深人靜,又熄了燈。
秦京茹縮在被窩裏倒沒扭扭捏捏的,嗯了一聲道:“奶奶,您說我有希望嗎?”
聾老太太沒應聲。
過了半天,秦京茹以爲她睡着了,聾老太太忽然道:“丫頭,我看你呀……沒戲。”
秦京茹咬咬嘴唇,心情更加低落。
聾老太太接着道:“咱們先不說城市農村,就杜家小子那模樣個頭,你就搭對不上。”
秦京茹“吭哧吭哧”不服氣道:“我長的也不差呀!”
聾老太太道:“你是不差,可架不住有别的丫頭,人家不僅長得好,别的條件也好呀!我聽前院你一大媽說,小杜單位就有一個,不僅模樣周正,還是大學畢業,你怎麽跟人比?”
秦京茹一聽大學畢業,頓時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要說比模樣身材,來個百八十個她都不怕,可一說到學曆,立刻矮人一頭。
她就一小學學曆,正經初中都沒念過。
大學生,對于她來說,那是仰起脖子都看不到人腳底闆的存在。
聾老太太賊兮兮笑道:“怎麽樣?要不……再考慮考慮柱子那傻小子?”
秦京茹“哼”了一聲:“奶奶,您就别提這茬了好嗎?我都聽我姐說了,柱子哥正追求棒梗學校的冉老師呢!”
聾老太太恨鐵不成鋼道:“那傻小子,一天淨能瞎折騰。冉老師那是外國回來的,能看上他一廚子?一天天的,老牛追兔子——白費勁!”
秦京茹噗呲一聲笑道:“聾奶奶,那您咋不說說柱子哥?”
聾老太太無奈道:“那小子,倔驢似的,他要聽說,早娶上媳婦了!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說完又拐到秦京茹身上:“你甭笑話他,你要執迷不悟,非在杜飛這一棵樹上吊死也是白饒。”
秦京茹不甘心道:“奶奶,真一點希望也沒有?”
聾老太太想了想道:“丫頭,像你這樣的,有模樣,沒出身,還想高攀的,擱舊社會隻能給人家做小。不過你是良家出身,不是奴婢,等到将來,也不是沒機會扶正。但在現在……誰敢娶小老婆?就算你跟了他,最多是個外宅的,沒名沒分的,你樂意?”
秦京茹心緒亂七八糟的,這些她之前都沒想過。
如果真像聾老太太說的,連小老婆都不是,沒名沒分的,自己怎麽辦?
第二天一早。
昨兒杜飛比往常睡的早,早上起的也早,看了看表,才七點鍾。
杜飛伸個懶腰,在左右找了一圈,沒見小烏那貨,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自從上次帶麾下的野貓軍團趁夜偷塔,小烏消停了一陣,最近又忙起來,經常夜不歸宿。
沒什麽危險,杜飛也懶得管它。
穿好衣服,燒水下了一绺挂面,沃一個雞蛋,當做早飯。
杜飛吃飽喝得了,推着自行車準備上班。
剛走到中院,就見易中海站在院裏,一邊刷牙一邊抻脖子往後院這頭看。
瞧見杜飛出來,立刻迎上去。
杜飛早看出,易中海兩口子對他有些敬而遠之,既不主動巴結,也不想得罪他。
今兒一大早就出來在這等着,肯定是有事兒。
杜飛停下了,笑呵呵道:“一大爺,您早啊!”
易中海笑了笑,看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小杜,最近你小心點兒!孫主任那邊緊着四處打聽你,怕是沒安好心。”
杜飛看了看易中海,嚴肅道:“謝謝您,一大爺,我會留心這事兒。”
易中海點點頭,沒再多說别的,立即轉身回到屋裏。
杜飛則微微皺眉,思忖易中海剛才所提到的事情。
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孫主任爲什麽突然又蹦達起?
本來雙方相安無事,孫主任這是想幹什麽?
杜飛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讓蔣東來去辦才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