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還用說?就三大爺家那幾個小子,心眼跟針鼻似的,即便在嘴上不說,心裏不定咋恨您呢!”
杜飛冷笑道:“所以啊!我才得給他找個工作。”
許大茂還是沒明白。
杜飛解釋道:“這麽跟您說吧!如果我在四合院裏收拾這孫子,頂天了就打他一頓,要麽罰他掃院子,還能真打死他?”
許大茂跟着點點頭。
杜飛接着道:“但給他找個工作,弄到單位去上班,離開咱們院這個環境,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這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把敵人誘導進對我方有利的預設戰場進行殲滅。”
咕噜一聲。
許大茂和婁小娥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倆沒想到,杜飛這貨爲了整治闫解放,連兵法都用上了。
尤其許大茂,心裏倏然冒出一個念頭,以後一定不能得罪杜飛,否則闫解放那貨就是前車之鑒。
杜飛又道:“茂哥,怎麽樣,有沒有合适的崗位?時間也不用太長,能到明年四五月份就行。”
許大茂沒聽出什麽,婁小娥卻敏銳的察覺,插嘴道:“明年四、五月?”
杜飛道:“嗯,到時候,他自然有别的去處。”
婁小娥聽的雲裏霧裏,卻知那個所謂的‘别的去處’絕不是什麽好地方。
許大茂則在想,軋鋼廠有什麽崗位符合杜飛的要求:“要說最累……那肯定是扛大包,不過誰都知道扛大包這活能累死人,三大爺家自诩是讀書人,讓闫解放幹這個……他能答應嗎?”
杜飛想了想道:“這你不用操心,回頭我跟三大爺說去。”
許大茂一聽這話,立刻拍着胸脯道:“得嘞,那我明天就找運輸科的項科長去。”
杜飛笑道:“茂哥,那我可就指望您了。”
許大茂笑道:“咱哥倆誰跟誰呀!”
杜飛起身道:“那就這樣,不打擾你們倆二人世界了,咱回見。”
婁小娥臉蛋一紅,瞪了杜飛一眼,跟許大茂一起往外送。
快到門口,杜飛忽然停住,又道:“對了,茂哥,你工轉幹的事有眉目了沒?”
許大茂一愣,心說啥工轉幹?
杜飛皺了皺眉道:“合着您升了個小組長就知足了?”
許大茂精神一振,立馬回憶起來,當初杜飛給他規劃的路線。
先當一個小組長,然後想法轉成幹部籍,再往上熬副科、科長。
但他當上小組長以後,就顧着跟婁小娥研究咋生孩子了,完全把‘公轉幹’的事兒抛到腦後了。
許大茂不好意思的幹笑一聲,想要說些什麽,卻找不到借口,隻能尴尬的撓撓腦袋。
杜飛不以爲意道:“跟婁姐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也挺好。”說着就要接着往外走。
許大茂聽出他話裏有話,連忙搶了一步,攔住杜飛道:“别介,兄弟,您别打啞謎呀!”
杜飛道:“茂哥,工轉幹可不好辦。”
許大茂顯然也打聽過,而且努力過,一臉苦澀:“我找人事科問了,人家說根本沒戲。”
杜飛撇撇嘴道:“人事科?找他們頂啥用。這事你們軋鋼廠就倆人能辦,一個楊廠長,一個李副廠長。”
許大茂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那個……兄弟,其實,其實……”
旁邊婁小娥看他吭哧癟肚那樣,插嘴道:“其實我們找過李副廠長,還送了東西,人家沒收。”
杜飛瞟了一眼許大茂,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還行,總算沒找錯人。不過,你跟人家關系沒到,又沒人給你引薦,能收你東西才怪。”
許大茂咧咧嘴,百般無奈。
杜飛想了想道:“下禮拜一,你跟我去見李明飛。”
“李明飛?”許大茂愣了一下。
“就是你們李副廠長。”杜飛解釋道。
許大茂頓時瞪大眼睛:“我艹~兄弟,你認識李副廠長!”
婁小娥雖然也吃了一驚,畢竟出身不俗,倒沒大驚小怪,趕緊撞了許大茂一下:“你小點聲,别讓人聽見!”
許大茂忙閉上嘴,卻仍十分激動的盯着杜飛。
“認識他好稀罕嗎?”杜飛老凡爾賽上身,一臉雲淡風輕,逼格瞬間拉滿。
許大茂道:“兄弟,您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呀!李副廠長在我們軋鋼廠那就是天,跺一跺腳,地動山搖。”
杜飛笑道:“哪有那麽邪乎!”
許大茂也來了精神,忙問道:“那我帶多少?”說着搓了搓手指。
杜飛翻個白眼道:“帶什麽!我帶您給他李明飛送錢,那我成什麽了?”
許大茂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婁小娥忙解釋道:“大茂,小杜這是帶你進門,有了小杜的面子,以後咱們再去,才方便說話。”
“還是我婁姐!”杜飛跟婁小娥伸了個大拇哥:“不過醜化說在前頭,我跟李明飛交情不深,人家賣不賣面子還不一定,到時候萬一不成,茂哥您可别見怪。”
許大茂咧着嘴,連連道:“那不能~那不能~”
杜飛擺擺手:“得嘞,我先回了,您二位也甭送了。”
說着已經推門出去。
雖然說不用送,許大茂還是送到了門外。
外邊的雪下的更大。
杜飛緊了緊衣服,快速穿過院子,回到自個兒家。
其實,杜飛臨走前,提起要帶許大茂去見李副廠長,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計劃。
李副廠長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心胸手腕,都非同尋常。
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身爲軋鋼廠革委會主任,在軋鋼廠廠區和周圍的家屬區,堪比是土皇帝一樣。
而這次,帶許大茂過去,也是對李副廠長的一次試探。
杜飛想看看,李副廠長對他是什麽态度。
雖然上回在全聚德見面,李副廠長顯得十分親切,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具體落到實處,才能看出虛實。
接下來,等這次見面後,許大茂再爲‘工轉幹’去找李副廠長,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