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下班,杜飛去取自行車,又跟周鵬打個照面。
周鵬這貨還是要風度不要溫度,軍大衣敞着懷,還吸溜着鼻涕,看見杜飛笑嘻嘻道:“哥們兒,幫哥一忙,省着我跑一趟。給你們院那姜大民帶個話,就說工作那事妥了,讓他準備準備,過完年上班。”
杜飛吃了一驚,沒想到辦工作這麽大事兒,周鵬竟然一天就給搞定了!
“周哥,還是您牛逼,這就辦成啦!”杜飛一挑大拇哥。
周鵬擺擺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都是小事兒,小事兒……”說着推自行車往外走:“得嘞,我先走一步,咱回見。”
“回見您内~”杜飛點點頭,笑呵呵看着周鵬一個滑行騎上自行車,自個才去開車鎖。
這時候,朱婷悄咪的從後邊湊上來,忽然道:“哎~你啥時候跟周鵬這麽熟了?”
“嚯~朱姐!您走路咋沒聲呢?吓我一跳!”杜飛十分配合,假裝被吓一跳,其實他一早就聽到朱婷的腳步聲。
朱婷哼了一聲:“不做虧心事,不怕……”
剛說一半,猛的止住話頭,發現這個比喻不太恰當,豈不是把自己說成是鬼了?
發現杜飛在那憋着笑,又狠狠瞪他一眼,氣鼓鼓道:“物以類聚!你跟周鵬都不是好人!哼~下星期三晚上,楚明哥慧芳姐請客,上家裏吃涮肉。”
杜飛笑道:“他倆倒會圖省事。”
朱婷撇撇嘴道:“你要是想吃慧芳姐炒菜也行,我回頭告訴她,吃不死你!”說完打開自行車鎖,推着往外就走。
杜飛一愣,忙追上去問道:“有那麽邪乎?”
朱婷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仿佛在說:你根本不懂肖慧芳的可怕。
杜飛不由打個冷戰,替楚成他哥默哀三秒鍾,立即嘿嘿笑道:“涮肉好,别忘了多切點羊尾巴油!”
朱婷說了聲就你事兒多,騎上自行車就“嗖嗖”走了。
杜飛跟她不順路,分道揚镳往另一邊去。
回到四合院。
剛到門口,正好遇到許大茂,呼哧呼哧從軋鋼廠那邊跑過來。
自從上回杜飛跟他說,戒煙戒酒跑步上下班,這貨還真堅持下來了。
“呦~茂哥,您這是吐氣如龍啊!”杜飛笑着調侃。
許大茂上氣不接下氣,咽口吐沫道:“屁個吐氣如龍,我這累的快成孫子了。”
杜飛笑道:“怎麽樣?跑這段時間是不是感覺身子比以前輕省多了?”
許大茂喘勻了幾口氣,笑道:“您别說,還真是!剛開始那兩天,我連三分之一都跑不下來,現在已經能跑回來啦,還越跑越快。”
杜飛推着自行車往院裏走,一邊走一邊道:“這不就出效果了嘛!對了,後來又去查了嗎?結果怎麽樣?”
說到這裏,許大茂頓時眉開眼笑:“去了一次,大夫說有所好轉,給我改了方子,說是……”
說到這兒,偷眼看左右,壓低聲音道:“說是,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再過一個多月,等過完年,嘿嘿~我跟小娥就可以試試。”
“這麽快!那太好了!”杜飛擠眉弄眼道:“那茂哥你可得加把勁呀!”
許大茂也美滋滋,多年的心病終于要解開了,讓他整個人都精神百倍。
說話間,倆人進了前院,正好看見歪着半拉腮幫子,蹲在自家門口抽煙的闫解放。
許大茂一愣,問道:“解放,這怎麽搞的?”
闫解放瞧了杜飛一眼,嘴角抽了抽:“那個……我自個沒注意,撞門框上了。”
許大茂也沒多想:“你看看,也不當心點。”
闫解放心說,再當心也躲不開呀!表面上隻能幹巴巴的笑了笑,還得跟杜飛打招呼:“杜哥,下班啦~”
杜飛點點頭,笑呵呵道:“傷了就少抽點煙。”
闫解放連忙點頭,乖乖把煙掐了。
他現在是真怵杜飛,尤其杜飛那笑呵呵的樣子,再配上那張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的模樣,怎麽看都瘆得慌。
杜飛又跟許大茂道:“對了茂哥,您幫我把自行車推回去,我上老姜家有點事兒”
許大茂接過自行車,也沒刨根問底兒,隻說了聲行,那我先回去。
杜飛則在闫解放注視下,一轉身進了姜大民家。
幾秒之後,屋裏傳出姜嬸的大嗓門:“真的!”
但也僅此一聲,就戛然而止,裏邊說什麽,外邊再也聽不見了。
闫解放蹲在自家門口,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剛才掐滅的煙頭,又被他撿起來……
杜飛把周鵬的話傳到,也沒在姜家久待,很快就走出來。
走進中院,就看見傻柱一臉美滋滋,一手攥着衛生紙,一邊咯吱窩夾着一本書往外走。
“嚯~柱子哥!”杜飛笑道:“您這造糞去還不忘學習呀!”
傻柱哈哈笑道:“哥們兒還多虧你了,昨晚上一言驚醒夢中人。”說着把胳肢窩下邊夾那本書亮出來:“瞧見沒莎~士比亞戲劇!您說追冉老師得先懂莎士比亞、莫什麽特。您别說,外國這孫子寫這玩意還挺好看。得嘞,不說了,我這憋不住了!”
說着,一溜煙沖去。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傻柱背影,心裏一群艹泥馬奔過。
昨天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麽,好好一個廚子,不看菜譜看什麽莎士比亞呀!
造孽呀!
這時候,秦淮茹正巧從後院出來,看那樣子應該剛拾掇完雞窩。
杜飛瞅她一眼,皺了皺眉道:“棒梗咋又歇菜了?”
秦淮茹也一臉郁悶,抱怨道:“嗐~上回不說跟人打架,把手打破了嘛!那不省心的,也不怎麽,弄感染了。”
杜飛道:“這倒好,作業也别寫了?”
秦淮茹一瞪眼,咬牙道:“甭想!筆綁手上也得給我寫完了。”
杜飛笑道:“你這當媽的夠狠的。”
秦淮茹白他一眼,又賊兮兮問道:“早上問你,你還不說,傻柱都讓你整魔怔了,今天廠裏都傳開了!”
杜飛好奇道:“傳開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