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沒有一戶點燈的。
杜飛按照來路翻牆出去,小烏則蹲在房頂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圍,如果有情況立刻會發出警報。
直至杜飛翻牆出去,騎上了自行車,小烏倏地跑下來,坐到後架上,一人一貓,揚長而去。
這時,迷迷糊糊的張二柱才從床上醒來,支起腦袋,皺着眉頭,往左右看看。
除了黑漆漆的屋子,沒有半點異常動靜。
他隻當自個剛才做夢了,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杜飛則一路興奮難當,恨不得把自行車蹬的飛起來。
十三根大黃魚,外加一千塊現大洋,這是什麽概念!
要不怎麽說,人無橫财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杜飛端了張老财一個藏錢的窩點,這一下就是近三萬塊錢進賬。
而且都是實打實的硬通貨,加上杜飛原先的三根大黃魚,現在他手裏光大黃魚就十六根,小黃魚十根,現大洋一千多!
如果再算上,灰大仙留下的六根一百兩大銀磚,還有那些金銀首飾,杜飛現在的總資産,直逼五萬塊錢。
杜飛美滋滋的回到四合院。
這時各家各戶差不多都睡了,院裏隻有兩三家還亮着燈。
杜飛推自行車回到後院,先看了看那兩隻老母雞。
食槽裏剩了些飼料,苞米糊糊和着菜葉子,雞籠子裏的雞糞也清理過,棒梗這貨幹活倒是沒敷衍。
但伸手到一雞窩裏一摸,卻隻摸出一個雞蛋。
杜飛皺了皺眉。
别人家的老母雞或許兩三天下一個雞蛋都正常,但他這兩隻老母雞經過白光改造,按慣例應該一天下一個才對。
現在既然少了,那一準是讓棒梗偷去了。
杜飛罵了一聲:“這小白……”
他想罵小白眼狼,但是剛罵到一半,卻發現雞窩上的棉被上扣着一個碗,碗下邊還壓着一張紙條。
杜飛把碗掀開,裏邊扣着一個雞蛋,不過這雞蛋明顯小了一圈,不是杜飛的老母雞下的。
下邊那張紙條歪歪扭扭的寫着兩行字:杜叔,對不起,我錯了。
杜飛看着紙條,心裏暗笑。
讓棒梗收拾雞窩,就等于讓孫悟空看蟠桃園,那小子不偷雞蛋才怪。
但棒梗第一次偷雞蛋,就讓秦懷茹發現給補上了,倒有些令杜飛意外。
估計今天晚上,杜飛回來之前,棒梗已經經曆過一次慘痛的女子單打。
杜飛把倆雞蛋拿回屋裏,那張紙條順手揉了丢進壁爐,然後把壁爐點上。
片刻後,冰涼的屋子暖和起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杜飛卻絲毫沒有睡意,索性把随身空間裏的大黃魚、小黃魚一股腦都拿出來。
一根一根擺在羅漢床中間的小茶桌上。
一會兒擺成一溜,一會兒又摞成小金字塔,一會兒又把小黃魚擺到大黃魚上頭,一邊嘿嘿傻笑,一邊嘴裏模仿坦克行進的聲音“格拉格拉”往前推,又是“轟”一聲,模仿坦克開炮,手拿着一根小黃魚,撞向前面金條摞起來的矮牆……
杜飛變着花樣,把這些金條玩的不亦樂乎。
直至快十一點,才意猶未盡的收起來,洗臉刷牙,上炕睡覺。
雖然昨兒晚上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杜飛依然早早就醒過來。
美滋滋的穿衣服,美滋滋的洗臉刷牙,美滋滋地推車子去上班……
今天,仿佛這寒冬早晨的朝陽都格外燦爛
出了後院,到中院正好遇上秦淮茹出去倒痰桶。
大概昨晚上沒睡好,俏寡婦打着哈氣,沒精打采,睡眼惺忪,長發披在肩上,頭頂支出兩撮呆毛,随着她走動,跟着胸前一起,一顫一顫的。
“秦姐早呀~”杜飛笑呵呵打招呼。
秦淮茹蓦地一愣,不好意思的看向杜飛:“小杜早,那個……棒梗昨天……”說着就要端着痰桶湊過來。
杜飛忙道:“沒事,壞習慣的慣性很強,等過段時間他養成好習慣就好了。”
秦淮茹松一口氣。
心裏愈發覺得對不住杜飛。
杜飛爲了幫她,答應讓棒梗來侍弄那兩隻老母雞。
棒梗卻恩将仇報,偷摸拿人一個雞蛋,帶着小當、槐花煮着吃了。
棒梗自以爲天衣無縫,誰知秦淮茹一回來就發覺他做賊心虛,把小當槐花叫過來一問,當時就暴露了。
結果,棒更理所當然,吃了一頓竹尺子炖肉。
而且,這次俏寡婦訓孩子,不僅有物理傷害,還一個勁兒輸出精神傷害。
一邊打一邊質問:“你不是男子漢嗎?有男子漢監守自盜,恩将仇報的嗎……”
但打完了孩子,怎麽跟杜飛交代,又讓秦淮茹發愁了。
好在杜飛昨天回來晚了,秦淮茹連忙跑到菜市場,買了一個雞蛋補回去。
隻不過市場上買的雞蛋明顯小了一圈,她也不敢濫竽充數,隻好讓棒梗留了紙條。
雖然把能做的都做了,但秦淮茹依然患得患失,一宿都沒怎麽睡好。
直至此時,看見杜飛心情格外的好,對昨晚上的事也沒在意,這才松一口氣。
杜飛則加快了腳步,一溜煙穿過前院,沖出四合院大門。
先去早點鋪子吃了炒肝包子,然後帶着一嘴大蒜味兒,歪聲歪調哼着歌曲,來到街道辦。
剛進辦公室,孫蘭就迎上來,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低聲道:“小杜,你來。”然後就走出去。
“孫姨,早呀!”杜飛若無其事打聲招呼,把手套圍脖放到辦公桌上,轉身跟了出去。
“孫姨,有事兒?”杜飛明知故問。
孫蘭急道:“東來讓我跟你說,張家那邊有變,你最好去一趟!”
“行,那我現在就去,您幫我跟科長說一聲。”杜飛皺了皺眉,立即去拿手套,騎自行車去找蔣東來。
旅社304房間。
杜飛一進去,就看見蔣東來臉色難看的坐在那兒抽煙。
在他腳邊已經丢了一地煙頭。
程大軍和趙小虎也在。
杜飛注意到,趙小虎左手上纏着繃帶,應該是昨晚上去抓吳老二受了點傷。
“小杜,你來了~”蔣東來看見杜飛,勉強擠出笑容,臉上那道疤癞扭曲着,讓他表情顯得有些猙獰。